蠢货月光

    看了四天的香评,花了三位数买香水。烟香,火药,硝烟,皮革,乌木,麝香,或许都是你会涂的味道,但这不重要,我要把它们穿在自己身上——只要不再无谓地为自找的困境担忧、不笨拙青涩地思念,或许让我做什么都行。塔罗,绵柔的音乐,撞击软rou的口腔音,昏黄灯光下自娱自乐的呐喊和笑话,用疯癫的造词造句,在减轻症状上帮了很多,但在治本上帮助不大。

    我一点也不想学哲学,我也不想学物理。我不想做任何事,也不想与人交往,连游戏任务也不想做。我讨厌去想假期要结束了这件事,我也讨厌想自己是如何熬夜憔悴后上考场考出个让你印象深刻的低分。我一点也不蠢,但是我又嘴脸狡猾虚伪又骨头懒,连好问题也不能随口提出来。我说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是因为我想要你的推荐信,尽管到现在我也没敢开口,但实际上我也知道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钱在一起说实在的,我一点家庭责任也不想承担,最好能一辈子分居谈恋爱,而你居然说当教授就要舍弃早早成家的想法,因为没拿到教职时难免要跑来跑去。我想了两天。虽然这件事跟我关系不大(可以说没有一点关系),但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欺骗自己为伴侣互相妥协的生活有多好。我凌晨三点出门在雨天走路,回来就吃小芝士配面包,睡到十二点起来看两小时狗狗猫猫。我知道我是个颓废没用的愤青,但至少我不讨厌这样的生活,然后我不去想就不会讨厌我自己。我也不想去森林里当女巫,虽然我当初是这么跟你讲的。我想去的是虚构的森林,我从小没见过大森林。我知道理论上那里潮湿闷热而充满蚊虫,土壤不一定是健康的(像下体一样,意外地)腥味儿而是动物粪便发酵的味道。我想活在理想中,离现实远一点,遂死掉。天呐!上面这番话让我听起来像每个年轻人,但在我的国家,传统上年轻人一般不这么想......我好像rebellious,朝着主流背道而驰,结果走上了另一条俗不可耐的主流了。

    今天懂得的道理——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只是看谁能好好打怪升级。每一次挫折都是一次表现自己和reconfirm自己personalities的机会,困难更像是彰显自己的书写的开头而非被分成段的中止或结尾。只可惜我不是那种人,我遇到困难就躺下睡觉了,尤其是又老又累之后不再能熬夜、不再有精神骨。我是脏兮兮的、胡子发白的老黑狗,躺在下午的廊坊下发出将死的臭味。

    阿美的货运还是太慢了,两天了我的香水也不挪地儿。我的心在上帝的牵动之下,只要不挣扎就能摆脱困惑。无穷尽的考试,无穷尽的任务,照这样下去死后也还会有堆积和新的任务,若是如此,死亡也没有趣味了。“逃避很简单,活下去才是困难的,”我真羡慕你有愿意sacrifice your life for的东西。我现在想去个好学校也不过是因为我想知道我应该以怎样的面貌活下去。我一直都在模仿成功案例,因为我知道纯粹做自己的风险不可思议地大、我不敢冒风险地大。“做自己”——我现在就在做自己,愤怒无力又没有病症的抑郁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还不愿意去改变的自己。

    我不可能去勾引你,去争取机会——随便怎么叫。你那么热爱你的事业,这会毁了你下半辈子吧,我怎么知道。就算过很久意外重逢又如何,我不改变自己狭隘、全是误解的网哲形象,不改变自己贪图虚荣、拜金的世俗面貌,我真是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能与你交好,我的意思是当个朋友那种!......听到你还跟自己的前同事,还是前同学有邮件来往我真的很惊讶,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社交稀碎。她似乎是留在加拿大的北京人?......我一点也没有嫉妒。我想着所有单向向我reveal了无限可能的镜头,你后来又提到mechanics而看向我,在我心中这成了言情小说的下一个callback。我觉得我愚蠢。幸好我不可能让你知道,否则我再也享受不到新的镜头,只能像个守财奴一样日日夜夜数着水印都要搓没了的棉钞。

    如果真的要结婚的话我要嫁给金钱的拟人。如果嫁给意识形态拟人的话我应该会喜欢

    困倦又思念,拖长调的调情不是调情。我在handouts和即将到达的耻辱中放浪形骸,但这都是因你而起。有许多好句子像泡泡一样在我脑袋里升起又破掉了,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我要学着少surfing internet了,我讲话越来越像网上的所有人一样。我好恨。

    我想起来最早见到你那两个四字中另一个是什么了(一个是吊桥)。我的记忆力好像在衰退,但是这件事我想起来后好像就没忘过。当时我跟朋友吐槽你高攻低防,因为你看起来开玩笑时游刃有余(虽然好像也在担心自己的包袱不响),但我说我会努力记住你的姓时你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好意思一样。我觉得很有趣,现在想想我要是当时忍住了不觉得这有趣就好了,哪怕在内心贬低这行为一下呢!至少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我讨厌爱如火这个说法,但我在它的余烬之中,像看着只没掐灭的烟头。掐灭与否已经无所谓了,燃不了多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