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停止
谁能想到我最后记录傻逼恋情的归宿是海棠呢:) 我又困,又困惑。转学像压在头上的五行山,我却没有任何力气做任何事。作业、考试、参加wrkshop、社交,全部断掉,连教堂的狗都没有去逗。衣服两周没有洗了,mama看见了的话不知道会叹多少声气。同人和小说搁笔了,和朋友合伙的煮饭文搁浅,电吉他只学了一首歌就是molchat doma的Kletka,俄语断学,脑子没电,没有灵感和美学品味了,没有聊天也没有眼泪,塔罗牌在扶正人生轨道上的所用不大于酒精中毒。幸福像动荡海上的纸船,闭上眼睛再睁开就会不见踪影。书桌上唯一的生机是夏威夷入侵物种,一株叶芽掉下来都能再生成一整颗植物的克式异类——我好奇它能缺水存活多少天。耳机里的音乐只有玩笑和LSE,唯一的欢笑伴随着泪水和呕吐。 如果在cxxx都没有办法好好学习和生活的话,去到别的学校的意义是什么呢?恐怕我的低能并不由于外界环境,仅凭自己的弱智就能保障未来衣食全忧。 我有努力在学康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理工科出身的哲学家,他的文章写得一言难尽,只有更模糊之处,没有最模糊之处,仿佛他文章的存在就是为了挑战他坚信人们所拥有的intellectual cognitions。他看着我(那双蓝色的眼睛!......)说“我记得你第一天来时说你认同康德的一部分观念?”还没来得及为他记住了我激动,苦水先一步涌上嗓子眼儿,我绷不住对他吐槽到“我现在还有一部分觉得认同,只不过,恐怕我觉得我的reasoning and arguments要比他的好——至少我能理解。” 他笑得很大声。这让我感觉好了点。事实上这是我一周感觉最好的时候,约等于打明日方舟(排名第三)+偷酒喝(排名第二)和辣手摧学校公共的花(排名第四,不用说)。其实在十分钟内学懂并做出物理题会让我感觉更好——可我知道那一天不会到来,除非先前我为了物理几乎付出性命,或与恶魔做了交易(那岂不还是付出性命)——谢谢你prof,你让我不用付出性命就能感到快乐。 我问了他很多问题,大多数都是conceptual,他很耐心一一解答了。问到对某个concept的歧义时,我觉得他讲的东西和复印件上的不一致,就把复印件上的原文读了出来,他忽的一下凑近(with “huh?” on his face),问“在哪?”我指给他看。他仔细读了一下,又靠回椅背,“啊,这里我的阐释是......” 问到the concept of abstraction时他凑过来帮我翻文件。想到那饱受茶水、油渍和电脑/ipad/手机/水杯的挤压摧残得乱七八糟的打印件现在被他拿在手里翻动(最后一页还被我不小心撕去了!),我紧张得手指颤抖着向前抽搐了一点。他看着我,像才想起来一样问道,“哦不好意思,你不介意我翻吧?” 他恰到好处的一点慌乱正是美国社会常见的社交礼仪口牙口牙!根本没必要问的问题,带着一点不好意思问出来,正是他们这边常见的礼貌!这家伙的虚假(purpurpurpurp)......虽然男性似乎更少这样。真是心细口牙口牙!以上念头在我脑子里无味透明地默默涌动着,底色却是很真诚的”真不好意思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英文对否定疑问句(我乱编的名)的回答和中文的不同。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任何犹豫都好像别有深意,于是我只能赶紧嗯嗯两下。他又低下头找。(如果有谁想知道的话——在para6)不出我所料,他意识到他来翻文件无疑是更快的解答方式,毕竟我问的问题还是太conceptual口牙!(哭泣)于是问到某个concept时他直接从桌子对面绕了过来,怼着entail答案(和无限可能。康德的每一句话里所蕴含的可能性比我的人生加起来要多)的paragraph跟我讲解。啊,是的,我根本没记住他当时讲了什么,甚至没记住是哪个concept——光顾着看手(和想这个时候把椅子拉出来让他坐是不是太勾引了(不是))了,对不起老师明明你在认真教我。私密马赛。我想请你塞进去。我忏悔。我是阿斯蒙蒂斯。 我没有拉开椅子,他或许犹豫了一下,但无论如何他最后决定再回原位坐着。我打哈哈向他抱怨为什么我读了四遍却没看出他讲的东西,他看着我说,“我记得hanout上有写‘你们要读hundreds and hundreds times才能理解康德’,我当时是把他当做一个玩笑写的。“他看着我,或许没有这个意思,但我的解读是我应该将此当作玩笑哈哈笑两声,但是我真的笑不出来。三十页的复印件我看了四五遍,我还是对intellectual intuition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说,”it doesnt seem like a joke...eh eh, at this stage? “ "Yes, it doesnt seem like a joke now." 他回答道。这是何等的不幸,我想着,这门课上我并没有付出太多,但已经是我付出的最多的一节课了,那我其他课该怎么办!!——或许我当时应该这么想,正如我现在回想起来时我是这么焦虑地想着的(他妈的,学到康德说话的皮毛了),但肤浅的我当时脑子里只有另一个念头:求求你了不要嫌弃我脏乱的handout。 或许下次要把潘喷上去;但第二次才去喷也太刻意了吧。 我说,“这实在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呢。”他说,“oh不是的,大家都这样,他写东西就是很难懂。”我回应道(as a routine),“真高兴听到这件事。” 他说他之前在另一个学校教逻辑学,那门课要简单多了——至少从grading上来说。我们也都认同那门课更像数学。我想起rmp上对他的评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笑问他有没有看过自己的rmp,“感觉还是有人学不好那门课啊。”我说。他说,没有,“但是我朋友看了,并且来嘲笑我。” 我没绷住,“啊*笑死?” 他说数学学得好不好不是学不学得好logic的必要条件,但是数学学不好的话确实要花一些功夫才行。而他之前有长期帮过学不懂的学生,让他们完成(额外的?i guess)任务、多问问题,etc,而这些人ended up great results。“我就想着是件好事,我未来也要接着这么做。结果后面有个人不满自己要pay that much effort to get a good grade, 他们没有做那些任务也没有取得好成绩——fair,but htey are unhappy about it so. “(其实这里是单数人称,但我记得他好像用的是they) 我立马皱起了眉头。他说他知道有很多低分评论都是同一个人打的,因为低分评论总随着新的好评出现,“但是我不是很在乎,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什么,”他送了耸肩。我不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多么轻松,不可能有人经历了被受到帮助的人反咬一口的事还能特愉快地提起。于是我说,“我很高兴看到你比较积极的态度,这确实很糟糕。”他一开始没听清,靠近了我说“I,m sorry?” 我压着心跳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他说自己没听清或者follow。有时是我觉得自己讲的东西太傻逼而心虚得声音渐弱,有时只是讲得太绕或者表达不好。他会直接问“what?”或者"I didnt follow. " 我觉得这很好。我有时也会直接说我的脑子飞走了(my minds flies away)。和他聊天我总觉得愉快,尽管聊绕得该死的康德总让人不那么轻松......当然被喜欢的人盯着看时也往往不会感到轻松。 在我去他的Office hour前他刚和另一个人聊了十五分钟。他出来时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在此之前我还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几次笑声——或许只是他今天心情比较好,或许天气很好,不管怎么样我感到紧张,我担心自己的蠢问题会坏了他的心情——自私地想,我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心情,我只想留下好印象,可惜这俩是捆绑销售的(capitalism, I would like a refund.)——问我有什么问题。我站起身(巨jb紧张(巨jb,lol*男子小学生笑点)),脱口而出问他要不要去抽支烟(哈哈,暴露自己有记他的习惯了草草草)。他睁着眼睛惊讶(是惊讶吗?我有点看不出来他的表情——我在他面前是不是自闭症啊)地看着我,我赶忙解释道我最好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他说好,等我......他压低了嗓音,不是很确定地说,“十分钟。” 十分钟我能干屁,我这么想着——然后,superwoman复习完了复印件和课堂handout的所有笔记并整理了她妈七八个问题,尽管*hh大多是conceptual问题(superwoman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厉害,草。然后在讨论笛卡尔的wax problem时(为什么不讨论shit problem)跟我聊了他课上的学生没有足够背景的问题(??没有这么差吧老师呜呜呜)我在他面前总像想开屏但害怕自己一开屏就太显眼包的感觉。 他凑近的时候还是有烟味。已经过去两周了,他还没有抽完那包甜味儿的烟吗?我心中暗想着,果然就像我也抽烟的中国同学说的那样,国内的烟要苦、焦糊味大而且冲得多。或者他喜欢这个味道,或者有他身边的谁喜欢这个味道。我不想往这个方面想了。或者他在戒烟,我听说戒烟的人会用薄荷烟或者没那么“烟”的烟缓冲,尽管我不知道这种甜味的烟符不符合定义。这对他也好。 临走前他说要去mechanics,我还以为他要去了解一下物理了,毕竟it is close to metaphysics,可那怎么着也得是量子xx吧?于是我偏着头重复了一遍,“mechanics?” “Yeah, I need to fix my car. ”他一边收拾包一边说。我笑起来——吗的在美国还是不熟悉多意词的生活用法。如果想更好的生活的话,说不定还要回去背单词——什么学到老背单词到老。我把这个笑话转述给我室友听,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地好笑。我说是吧!与此同时我感到异样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