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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的时候就该了断了这老奴。可他终归是失了时机,叫陆则仕有了在唐翎面前说话的机会。唐翎弯下腰扶起陆则仕:“公公是看着景阳长大的,何须行此大礼。”陆则仕道:“今日先帝隐秘发丧,老奴心中悲痛不已,却也不能忘了先帝临终嘱托。”他提起永宪帝,唐翎刚缓过来的脸色便又有了一些不对劲,她问道:“父皇说了什么。”“先帝不放心公主,叫老奴常伴公主左右,时刻照料。”“既然是父皇的意思,公公便同我到熙淳宫吧,以后就是我身旁服侍的人。”她又对着唐樾道:“我想要个宫人,阿樾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唐樾目光在陆则仕身上停留许久,心道这个老匹夫不一定要玩什么花招,可唐翎说的话总是让他不能拒绝。他停顿许久才点了头:“既然是皇姐想要的,便依着皇姐的意思来。陆公公,往后你要好好照顾着皇姐,不要有什么异心。”陆则仕弓着腰:“老奴定当竭尽心力,如同待先帝一般侍奉景阳公主。”唐樾想要冷哼一声,却瞧见唐翎看陆则仕的眼光很是柔和,忽然想起以前在惠承宫中的时候听过唐翎幼年丧母的时候陆则仕很是照顾她和临昭,瞬间便换了态度,微微含笑点了点头。唐翎回了熙淳宫又恢复了半拘禁的状态,不过她倒是也无所谓,自从心知肚明唐樾一心为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后,她便有些有恃无恐的坦然。唐樾最近都在忙登基大典的事情,时常不来见她,幸而有陆则仕相伴,唐樾也将拘谨她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熙淳宫,所以她倒也不是很无聊。只是陆则仕不比秋岁,年纪大终究还是更稳重一些,不似秋岁那般有活力,她同陆则仕在一起时,总觉得太过安静,叫她更盼望着唐樾来她这里。在熙淳宫的那两年时光,她不是没尝过安静冷清的滋味,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唐樾回宫后,她便莫名有些不习惯了安静冷清。陆则仕见她心不在焉,手中练字的笔往旁边一斜,便画出一条漆黑墨迹。他轻轻唤了一声“公主”才将唐翎的思绪唤了回来,唐翎见自己把这宣纸弄脏,把笔一丢,道:“今日心绪不佳,不练了。”说完起身走出亭子,陆则仕跟着她的步伐往外走:“公主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般出神?”唐翎道:“没想什么。”说完顿了顿,停住了脚步往外看去,语调似不悦又带了些娇气:“唐樾他这几日是怎么回事?把我一个人锁在这熙淳宫里头也就算了,他是什么大忙人,每日见都见不着一面?”陆则仕听闻话意,若有所思,半晌,抬起头来道:“新帝登基,兴许是有大事要忙。”“大事?”唐翎眉头一皱:“也是,他如今是做大事的人了,自然顾不到我。”陆则仕慢慢道:“公主一向是个闲不住受不住冷清的,倒是很适合做当家主母。这几日暂且忍耐些,等新帝登基大典过了,便该忙公主的亲事了,届时一定很是热闹。亲事过后,公主离开了皇宫,以后外面市井繁华,更是热闹得很。”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刻意提到了唐翎要嫁人的事情。唐翎避开这话题:“说这些……倒是说得远了。”“说不远也是不远的,”陆则仕温声一笑:“老奴现如今还记得公主幼时模样,同临昭王很是不一样,他爱闹,您却沉稳许多,可您疼他,总是将他带在身边竟也能玩在一块儿从未有过口角。这画面宛如昨昔,不过转眼,公主却已经这么大了。不该是那个同皇弟每日待在一块的景阳了,该为□□、为人母,亦该担自己该担的责任了。”他口中说的“皇弟”好似指临昭,可唐翎莫名觉得他在说唐樾。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想说下去,可陆则仕好似不依不饶一般又道:“先帝给公主选得是好人家,阎大人一表人才,同公主又颇有渊源,定会爱护公主。况且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公主嫁他是先帝遗诏,公主言行举止,莫要让天下人指摘啊。”唐翎看了他一眼,已知道了他的用意,她慢悠悠道:“可唐樾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嫁的,便是父皇的遗诏也……也奈何不了他。”陆则仕笑了起来:“老奴看得分明,表面上新帝对您很是强势,可恐怕您心中也知晓,自己能够将新帝轻易拿捏。公主想要做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先帝待公主如何您难道不知,还望公主不要叫先帝寒心,连他的遗愿都不能实现。”陆则仕这一番话对于原身景阳来说绝对是道德绑架,可惜这个景阳是穿来的,虽知晓忠孝,却也不会愚孝。更遑论并非自由恋爱的一纸婚约。因此他这道德绑架对于唐翎来说不是很适用。她轻声道:“你知我为何能拿捏他?只是因为他心中在乎我,若我在他心中分量不重,他也不会待我这样好。可别人待我的好不该是我用来拿捏他的武器。陆公公,世间哪里有无缘无故的好,要以心换心的。我同阎渡川本就没有到非彼不娶非彼不嫁到地步,亦不会因为这事情消磨我同唐樾之间多年的情谊。”“多年的情谊?”陆则仕叹了口气:“傻公主,他待你哪里是多年的情谊?他可是……可是爱慕你啊,他看你的眼神、握着你的双手……哪里有对皇姐的敬意……”唐翎听着陆则仕说得这些话心口扑通直跳,面上浮现一抹红晕,她捂着胸口蹙了下眉头道:“公公,你可知你说这些之时,我心中竟没有一丝排斥,只觉得有只兔子乱跳得厉害,叫我含羞却并不为难。”陆则仕面上大惊,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快步走来,唐翎面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朝着那脚步声奔过去,两人于亭旁相遇,唐樾看她的眼神像带着许久不见的眷恋。还是唐翎先开得口,她道:“这几日你……忙得很,连续几日,今日才得以见上一面。”唐樾露出喜色的笑意:“皇姐是想我了?”唐翎笑了笑,未答话。唐樾也不恼,瞧见陆则仕跟了上来,挥了下手叫他离开,陆则仕看唐翎的眼神中有着担忧,却又碍于唐樾的命令不得不离开,因而走得犹豫不决,叫人看了奇怪。唐樾注意到了这奇怪,看了看唐翎,还是没忍住,问道:“陆则仕同你今日聊了什么?”唐翎看着他的眼神,他眼神中有些紧张神色,她知道唐樾在紧张什么。陆则仕不是他的人,而是对先帝忠心耿耿之人,他怕陆则仕说些什么话煽动自己。她舍掉那些繁杂的话术,直接开门见山道:“陆则仕说你爱慕我。”唐樾一愣,全身都变了木头一般。唐翎又道:“梁迢也说过,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