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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宠就以为我会被你蛊惑。”沈初婳张一下唇,眼泪落出来,她重复着话道,“我没这么想。”她真没这么想,她说错话了,让他又升起戒备,先前做出的努力全白费了。裴焕张开手罩住她的脸,任她的低泣。沈初婳便咽住声,乖乖由着他摸脸。裴焕的指甲曲在她的眼角处,那里哭出了一片红,又湿又艳,他拂动着她的眼睫,令那只眼不停的眨动,他咂嘴,“接着哭。”沈初婳皱着纤长的眉摇头,还想偏过脸躲开他。裴焕无趣的撤了手,背身跨过门转到外屋去。外屋早备好膳食,桌上摆着菜,走近看竟全是素的,裴焕抬腿坐倒,夹着一只饺子吃进嘴里,一口菜味没尝到一点荤,他搁置筷子,摆正身望沈初婳。沈初婳吃了一小口饺子,察觉他盯自己,便也放了筷子,朝他瞄一眼,没做声。裴焕问她,“吃不起rou?”沈初婳抿一下唇,回他道,“没钱买rou。”裴焕听着就嗤出笑,“跟我哭穷?”他按月拨钱给李mama,买个rou能花几个钱,她这又是要作妖。沈初婳朝外叫了一声赵mama,赵mama推开门低着头走近,朝两人俯身道,“爷,主子。”沈初婳道,“你给他说说,李mama给了咱们多少钱。”赵mama摸出纸张递给裴焕,敬声道,“奴婢今早儿去向李mama请示这个月柳苑的花费,李mama给了奴婢这个数,说是苑里三天的用度。”裴焕识字不多,但大多数的字还是认得,他瞧着那纸上写的六吊钱脸直接沉了下去。赵mama弓着身道,“主子平日里胭脂水粉外加首饰衣裳姑且不论,单吃喝这一样儿,主子也没说能吃多少钱,只爷在苑里,往先主子也不当回事,李mama自个儿就会送菜过来,可爷一走,苑里的吃用都得主子兜着,这钱花的紧巴巴,主子脾性儿执拗,从不曾跟您说一句,奴婢也不是为主子出气,但实在瞧不过眼,总要跟您告一次状。”她说完就往地上跪倒,只等着裴焕罚她。裴焕看过沈初婳,她眸子微低,水光在其中显现,面容也委屈,就这么瞅着是可怜的。裴焕点了点桌子,对候在一边的红锦道,“把李mama叫过来。”红锦火速跑了出去。裴焕重拿起筷子夹菜吃,屋里静谧的只能听见他的咀嚼声。李mama进来时就发觉不对劲,她先往地上跪下给裴焕磕头,“不知爷叫奴婢来有什么吩咐?”裴焕丢纸到地上,看都不看她道,“之前我怎么说的?”把人看严了,吃喝不能短。李mama立时惊出来一身汗,她慌忙道,“爷,奴婢是照着寻常人家算的,姑娘也没说过不好,要真缺了,为何不早跟奴婢说,奴婢又岂会藏着掖着不给呢?”裴焕斜着她,神情莫名,他在端视她,这是他审案时留下的习惯,通过犯人的面部神态来揣测她有没有在说谎。他看得出她慌,这话里的可信度却不能保证,但毕竟是他手底下的人,犯不着会在这点小事上苛待沈初婳,她是平民出身,见识短,可能想不到富贵人家有多奢靡。“跟赵mama下去合计,她们缺多少补多少。”李mama搓了下手,迟疑道,“爷,您一个月俸禄也多不到哪里去,往后您还要娶妻,总不能全把钱花在这上面。”她这话说的完全不把沈初婳当回事,她是奴,沈初婳虽说不能算主,但也比她的身份高,况且银钱还是裴焕手里出,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无疑是在往裴焕脸上打。裴焕霎时没了好脸,只道,“李mama,我叫你管宅子不是让你管我,你要是不愿呆这里,明儿你就回府上去,我重派人来。”李mama连忙伏倒,“奴婢知错了。”裴焕挥挥手,她便同赵mama一起出了屋。沈初婳喝了口汤,抬眸瞅他道,“你娶妻了,能放我走吗?”她得试试他的态度,总不能真给他当一辈子外室,他决不能娶别人。裴焕的额际有数根青筋显现,他却还能咧笑出来,“忘了我说的话?”沈初婳瘪瘪嘴,起身站到他身旁,手搭在他肩侧道,“我不想做你外室。”她想他娶她。裴焕覆上她的手,轻微一拽,把人扯上了腿,他曲着手勾她脸左右看,道,“邺都有点名头的人家都知道你现儿是我的外室,夜夜被我疼爱,你便是回了沈府,也没人会娶一个被我要过的女人。”沈初婳极小声反驳他,“我没被你要过。”裴焕目色微暗,扯唇道,“你想怎么被我要?”沈初婳的脸登时生出绯色,她推他,手在他胸口捶,很难过道,“我不想。”裴焕便撒开手,凉薄道,“那就老实呆着。”沈初婳颤一下,不敢动了。裴焕单手搂着她,先扒饭。他吃饭不讲那些俗礼,吃起来又快又凶,沈初婳看着心里嫌他粗鲁,声儿那么大,还吃的像饿死鬼一样,没点仪态。裴焕吃过先喝杯茶,顺便往窗外看了看,天儿彻底黑了,他放沈初婳下地,道,“随我出京郊一趟。”这么晚还往外跑,沈初婳不太乐意,她说,“那么冷,出京郊做什么?”“上坟,”裴焕进里间去换衣裳。沈初婳怔神在原地,倒不能跟他说不想去了。裴焕换了身常服,外穿的轻裘,隔门边叫她,“不要穿太艳的。”沈初婳望了望自己身上,倒不艳就是松松垮垮不成体统,她斟酌着还是要去换一换。她换了条素白袄裙,脸也没上妆,隔屋里一站格外俏。裴焕看的心热,从柜子里随便翻出个黑不溜秋的披风把她裹住了。沈初婳道,“我不冷。”裴焕没理她,直接握着她的腕子出门。这会儿雪下大了,地上都有积雪,红锦拿了伞过来给他们打,裴焕接过伞道,“你不用跟着。”红锦不放心的瞟沈初婳,她没甚话,便只得站屋檐下由着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