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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外人在从不瞎说,关上门才叨咕几句。 卫成本来想着抽空还要去趟郭兄那边,之前说好放旬假一起吃酒,他出了门,现在回来想亲口去赔个不是。结果跟媳妇儿和娘唠完外头又落雪了,他没出得去门。 卫成迈过门槛走到屋檐下,喊了砚台两声,问他人呢? 砚台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反正没答应。 “该读书了,你人呢?” 他这么说,裹成个球的胖娃才从刚烧过火这会儿还有点余热的灶屋出来,踩着院里的薄雪摇摇晃晃往卫成跟前走。看他走到跟前,卫成朝他伸出手,胖娃盯着面前的大手掌看了一会儿,才把小手搭上去。 “出门之前教你的还记不记得?都会写吗?” “我聪明,当然会写。” “还是先考考你,都会写我们再学新的,今天时辰早,能多学两个字。” 砚台哼哼唧唧说:“都说会写了。” 看着不情不愿的,他还是配合完成了choucha,然后一大一小学起新的内容来。姜蜜起先都没注意他们又开始了,讲了几句之后她才跟过去,看他们父子两个面对面坐着,也不斗嘴了,一个细细讲一个耐心听,这一幕她看着别提多舒坦。 …… 圣驾回宫那么大的阵仗,郭举人他们能不知道?后一个旬假,他俩提着酒又买了两只烤鸭来准备同卫成好好喝上两杯。卫成迎了旧时同窗进门,他们到厅里落座之后,吴婆子还给端了几碗热汤来,说一早就煨着,让喝几口暖暖身子。 郭举人他们拜托吴婆子拿烤鸭去装个盘,吴婆子不仅帮着装了盘还给煨热了才送来。 下酒菜摆开,三人边吃边聊,从旧事说到现如今,问卫成在翰林院如何,是不是很得赏识? 卫成说还凑合,赏识就谈不上。 “卫兄过谦了,你要不是被皇上看重,能跟着去那什么行宫?” “真不是这么回事,主要在翰林院当差比在别处占便宜,我们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多一些,像随行这种每年能有几回,冬天泡汤,夏天避暑,还有围猎之类都要带人,耐着性子等等总有机会轮到。这次随行的翰林官也有好多位,不光是一两人。” “那你如今忙活些什么?” 官场上的事,卫成也不能直喇喇往外说,含糊道编修在翰林院属底层小官,做的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具体做些什么也看上峰安排,并不固定。“反正翰林院做的事不外乎就是那些,修书编书之类,能升任侍读或者侍讲就能经常到御前行走,为皇上读书讲经。我在衙门那点事枯燥得很,没什么好说,郭兄你们呢?来京一段时日还习惯吗?书看得怎么样了?” “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东西,我看了好多遍,自己悟不出更多,还想着能不能有机会听卫兄讲讲。” 科举考的范围那么广,讲也不知从何而起,卫成就说了点应会试和殿试的经验,由衷希望能帮他们些许。有烤鸭吃着,酒喝着,一聊就是大半日,郭、荣两人半下午走的,他们走了之后姜蜜才过来看了看,屋里一股酒香。 “喝了多少?” “没多少,你别担心。” 他说着就要把人往怀里搂,姜蜜躲了一下:“我给你烧热水去,你好生洗洗,洗不去酒味儿晚上别进我屋,当心熏着肚子里这个!” 手上抱空了,卫成还有点失落呢,听到这话他呆瓜似的点点头:“哦。” 这声让姜蜜发现了父子两人的相似之处,她笑了一下:“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哦什么?” 卫成:…… “哦,我知道了。 ☆、084 又是伴驾出行, 又是招待同窗……一桩接一桩铺陈下来,转眼都到隆冬时分。这日, 卫成在翰林院偶遇陆学士,才想起来两人已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打过照面。卫成停住脚步给学士大人见了个礼,就听陆学士说他眼下忙, 没法多谈, 说他正在筹备冬日文会,过几天准备请翰林院同窗小聚, 浅酌两杯,谈谈诗文。 陆学士当面请的, 让卫成赏脸。 卫成赶紧应下,又躬身谢了一回,谢学士大人看得起。 别说京城,原先在府城求学时,每隔一段时日城里也有诗会文会,最初兴起是想给读书人一个交流的机会,一届届传下来逐渐就变了味儿,那就是个卖弄文采附庸风雅的场所, 闲着没事凑热闹或者想博名声才会去。卫成早先不清楚这些门道, 参加过一回,后来能推就全推了。 陆学士办这个与那又不同,受他邀请的估摸都是翰林官,想想有些期待。 等他把上峰安排的活计做完,时辰也差不多了, 同僚陆续收拾好准备出衙门回家,卫成也揣着手往外走。最近太冷,他出屋总习惯把手揣进袖子里,这样不至于冻太狠,回去也好叫蜜娘少心疼些。 京城的冬天不乏积雪,哪怕穿着靴还是感觉路难走,每天上下衙门都要费不少功夫。今日也是一样,他从衙门出去时还敞亮,到院门口天都要黑了。卫父刚搭着木梯清过屋顶的积雪,扫下来之后还用铲子堆到一起,就着这堆雪给砚台堆了个雪人。卫成一进去就看见和儿子差不多大只的雪人立在四合院中间:“爹给他弄的?怎么想起做这个?” “我听说附近有家人太懒,没去清屋顶的雪,积雪把顶都压塌了,现在后悔啊……我这不赶紧清一清,扫下来这些也懒得铲出去了,正好给他堆个雪人儿。堆得是丑,砚台还挺稀罕,蹲那儿玩半天了。” “娘她们呢?” “还不是跟往日一样,在灶屋,老婆子做饭你媳妇儿帮她看火,顺便取暖。” 卫成点点头,走到砚台旁边去拿手背碰了他脸蛋一下。 砚台就着蹲下的动作仰起头:“你干嘛呀?” “搁外头玩多久了?不冷?” “你才冷。” 卫成喊他回屋,砚台还没玩够,不肯进去。卫成说要抽考,他才依依不舍看了丑雪人一眼,跟了上去。 家里都知道卫成大概哪个时辰回来,这会儿饭菜都要出锅。那边父子两个才把身上焐热,三道菜已经摆上桌:“吃饭了,有事吃完再说。” 家里人少,吃饭不讲究,都是四大一小围坐成一圈,砚台就夹在他娘和他奶之间。才做上桌,吃了没两口,卫成就感觉不对,他盯着姜蜜看了两眼:“不舒服吗?怎么胃口不好?” 姜蜜笑了一下:“没有啊。” “你自己对着铜镜照照就知道……” 这么容易就被拆穿,姜蜜也挺无奈的,说:“是有点事没想明白,不严重,先吃饭。” 卫成闷头吃了两口,咽下去说:“今天在翰林院见着陆学士了,我都有段时间没看到他,站着唠了两句,陆学士说他跟着要办个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