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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微微闭眸,尔后睁眼,转向陆舒,道:“看你年纪也不小,可曾婚嫁?” 陆舒跪在地上道:“回太后娘娘,民女陆舒已经嫁入沛王之子苏康为妻。” 陆舒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张太后,心中有片刻的慌张。 不知太后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沛王之子苏康? 张太后垂首,沉默片刻。 “——即是成过亲的世子妃,那便是自家人,都起来吧!”张太后淡然一笑,脸上的皱纹微微扬起一道略微好看的弧度。 另外一边苏鑫已经将胃中脏物一一呕出,或许折腾的累了,便独自趴在龙塌上沉沉睡去。 张太后看了看沉睡中的苏鑫,又转向陆钏低声道:“皇帝的病是否可以痊愈?几时能够痊愈?” 陆钏拱手,小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按照刚才的方子,一日三餐饮用一月有余便可彻解此毒。若是太后娘娘还有不放心之处,可以令圣上每日入睡晨起时各取二两开口花椒,生嚼吞下,便可令毒素彻底排出体外。” 张太后点点头,又安排小公公在旁伺候,其余人皆退到外殿。 不多时李公公便来外殿禀报,“刑部太医院的两位老太医被打的皮开rou绽,可是仍旧没有招认罪行,宫女太监们亦是如此。” 张太后冷笑:“将他们家人妻女押入刑部,代他们受过。” 李公公领命退下后,又有人来报,这次是个身穿铠甲的将军。 陆钏暗自观其面容略觉熟悉,沉思片刻便在前世回忆中找到了答案。这人叫赵云,是张太后弟弟张海东将军的部下,是个非常骁勇善战的副将。 他年约四十,国字脸,眼中散发出骇人的力量,见到张太后恭敬行礼,声线低沉而响亮,道“启禀太后娘娘——刚才接到急报,益州巴郡、牂牁郡有两小股势力正起兵造反!” 张太后手中动作微微停顿,便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示意赵云继续说下去。 赵云道“其中一股势力是流民揭竿而起,据巴郡守卫来报说,这股流民应是有备而来,且不说战斗力,单论武器装备就同其它军队般人马齐全,且行动力迅速。 并不亚于我们经年训练出来的士兵。其实力不可小觑!” 张太后目光凛然,抿唇问道“那另一股势力呢?” “另一股势力……也是难民揭竿而起,不过……呃,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病症。”赵云说罢,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的严峻起来。 “病症?”张太后疑惑的问道,“这伙难民有同一病症?什么病症?” 赵云咬牙说道:“据说是瘟疫,又说是邪崇作祟,总之人人脖颈粗大如骨鼓!所到之处皆如蝗虫过境,百姓们纷纷避如蛇蝎……” 事实上,他没说的是,现在整个巴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巴郡北上是汉中,汉中北上是京兆伊,京兆伊之上就是京师长安了! 情形有多危机,想想就知道了。 只两小股难民,竟然所向披靡直逼京师,这也闻所未闻的事了! 张太后皱眉,脖颈粗大如鼓?简直是笑话!祖祖辈辈都闻所未闻,我堂堂大靖朝,难道还怕这些装神弄鬼不成。 张太后低声喝道:“今年不过是冰河提前融化,春汛来的比往年早一些,但也终究不是大患! 怎么的就逼出难民来了?啊?不是瘟疫就是难民!年年发水灾闹洪涝,怎么往年没动静,今年就全揭竿而起了?” 张太后气的太阳xue直跳,“我到要看看,是谁在跟我斗。还有何事你继续说来我听!” 旁边的小宫女连忙给太后斟茶倒水。 赵云再次叩首道:“还有一歌谣和流言散布于市……” 陆钏眼皮子跳了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越发低垂着眸子。连带着陆舒都往后缩了缩身子。 赵云道:“益州一带传出‘新帝爆病,将不久于人事’的流言蜚语…… 还有人做了歌谣……说是……” “这些人真是放肆,放肆!”张太后气的,额上轻筋爆起,抬手就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指着赵云道“说!你继续说!统统说出来!” 赵云脸色一阵轻白交加,道 “曜曜大靖朝,新帝仙去了; 群龙断筋骨,弓长看今朝。” “啪”一声,张太后拍桌而起。 眼睛怒望着门外遥远的天边,气的嘴唇都开始发紫。 她只觉心中怒火中烧,愤懑不已!是谁?究竟是谁再三破了她的局! 此言一出,天下必乱! 她还能等到青龙断筋骨那一刻吗? 晚了,一切都晚了。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将了一军! 张太后恨得咬牙切齿,忽的将目光投向陆钏几人,道:“来人,先将这几人押入大牢!” ☆、第57章,是非责难 张太后大怒,语罢,殿外守候的宫中侍卫便上来押制住陆钏四人。 能够在不知不觉中算计她的人……张太后眯着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陆舒和陆钏的身上。 侍卫领意,立即押着二人往外走。 裴恺之裴宗德连忙跪地叩首,“求太后娘娘息怒,求太后娘娘明察~朱砂中有微毒的事情,便是我们二位也不知啊!” 张太后起了疑心,现在流民爆动,皇帝中毒,西南部流言四起,很明显,针对的就是她张太后。 再说中毒一事,为什么别人不知道朱砂有毒,陆钏却知道? 又退一步讲,陆舒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但是有一点张太后肯定的事,凶手在两人之间,又或者暗藏在两人之后。 “太后娘娘,现在祸乱不止,巴郡疫情严重,何不派我们上前去诊治一番,或许可以为您解忧——”陆钏趁机,向张太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张太后却冷冷一笑,“那些人真的得了瘟疫么?就算真的得了瘟疫,哀家也不会派人去给这些企图闹事的乱民诊治!” 又对赵云道“赵将军你且宽心,哀家随后派兵前去。至于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乱民,逮住一个是一个,便乱刀砍死挂在城门外!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他厉害,还是哀家的刀快!” “是!”赵云领命离去。 陆钏听得的心头直跳,忽的想起在滁州救下的那一家三口,周鸣元说过,上面的人知道这种病症后,一把火连夜烧了好几个村庄…… 陆钏心里着急,不行,坚决不能让张太后这样草率处置下去。若是找不出根源,只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张太后目光严厉的扫过陆钏和陆舒两人。最后落在裴恺之皱纹丛生的老脸上,道:“裴恺之,你告诉哀家,裴家当年奉的祖命是什么?” 裴恺之喉头一梗,视线盯着地面重重叩,沉声首:“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