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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就仔细想想,到底是哪个婢子竟敢在底下乱嚼舌根! 咱们裴家好歹是医药世家,虽不是达官侯爵之辈,却也是受了先皇点化,又承仙道开蒙。 咱们断不会容许那小辈之人兴风作浪,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陆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陆钏小心翼翼道:“老祖母,咱们家家大业大,婢子也多,找起来的确困难,还是孙女回去留意一下——” 老祖宗眼神闪烁了一下:“也好。就交给你去办了,受了委屈,尽管回来跟老祖母说!” 一屋子人走了,老祖宗单独把陆钏留了下来。 “你呀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祖宗拉着她的手问道。有些事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她呀。 陆钏却直直的跪在老祖母面前,磕了个响头,泪水涟连道:“孙女可以对天发誓,只要孙女有一口气还在,便绝不会背弃阿钧!若是孙女违背了诺言,便不得好——” 老祖宗大惊,厉声何止道:“不背弃就不背弃,这是好事,你何须发这些毒誓?” 又拉起她:“你是怎么了?” 陆钏扑在老祖宗怀里:“孙女只是惶恐,没有原因的惶恐。”陆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老祖宗也搞得手足无措起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哄着:“傻孩子——等老祖宗去了。看你将来找谁哭去!” 这句话顿时惊住了陆钏:“老祖宗莫要胡说!阿钏得了老祖宗的针法指点,定会让老祖宗长命百岁!” “你呀你......果然是长大了!”老祖宗欣慰的点头。 另一边,陆镶正坐在书房里打盹,苏康左右看了看没人,便一把推开了陆镶的房门—— “甚么人!”陆镶惊得大起,便看见门外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目光清冷的注视着自己。 “世子爷?您来了?”陆镶豁的站起身。 “你坐就行。”苏康淡淡的说道,随后伸手,从他的云纹紫檀翘头案上拿起他刚才不断把玩的八宝扇。 修长的手指将扇柄打开,呈现在面前的便是一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画。 “过几天我就要出去走一趟,佐云会跟在你身边,另外,太守府我已经让人正在建设中,不出七日便好。这其间——我让你去办一件事。” ☆、第41章,对棋 另一边,陆钏送苏康回到院中歇下,陆钏打算上街,出门时还特意大声交代知秋,多带些银子,等下要买些胭脂水粉。 随后两人出了垂花门,陆钏向左拐直奔街道药香阁的方向!大丫鬟知秋却往闹市的方向,也就是右拐,一闪身等在暗胡同中...... 陆钏这边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药香阁。 “陆大夫,您来了!”一个十岁的小药童对陆钏作揖道。这孩子名叫辛童,无姓。两岁时随着难民流浪而来,裴宗德见其聪慧敏捷,便将他养在了药馆子里。 其他两个药童,一个大的,约十四岁叫辛燃,另一个也是十三岁的年纪,名叫辛廿。这三个孩子据说都是同村的人。他们来到药香阁时,小的两岁,大的才六岁。 他们在药香阁生活了多年,自是将药香阁当做家一样的存在。 此时见陆钏进了屋子,年约十岁的辛童便亲热的凑上来,跟在身后‘陆大夫’‘陆大夫’的叫着。显然是被陆钏一手的医术给收服了。 辛燃正在替病人问诊,辛廿负责抓药。裴楷之、裴宗德正在侧间里商量病症。 ——这次裴楷之一路去西南益州收药材,在山脚下遇见了一家奇怪病人。 裴楷之低声道:“那男子脖子粗大如鼓,你我行医近四十年来,从未遇到如此怪病吧?”...裴宗德点点头,低声跟他商量着什么,连陆钏来了也顾不上招待! 大厅里其他抓药看病的人,见陆钏来了纷纷招呼道:“陆大夫好!” 今儿个板砖兄也在,他的声音格外嘹亮,呲着一口大白牙,正笑嘻嘻的看着陆钏。 “大家好!不必多礼,大家看病抓药才是当紧!”陆钏也裂开嘴角憨笑的答道。 她忽然万分依恋这种感觉,每一个人都对她友好。每一个人都坦然无害。 大家都只为了求医问药而来。 即便是萍水相逢,也恍如挚友般真诚。这种感觉,就像是阳光,一下子照进陆钏心底,拨开了那层乌云压顶的阴霾感。 她怎能不欢心? 于是脸上映出了迷人的笑容,乐呵呵的向前走,辛童见陆钏向里走,忙道:“陆大夫,您是来看姚jiejie吗?” “对,她情况怎么样?” “苍公爷爷说,性命已无大碍,好在天气温度适中,既不炎热,又不凉寒,到是养伤的好时候!姚jiejie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辛童显然很兴奋,叽叽喳喳的在陆钏面前说个不停。 陆钏抚了抚他的脑袋,道:“可算知道舅舅为什么把你们几个留在这药香阁、当宝贝了!” 辛童一脸的天真,问道:“陆大夫,这是为什么呀?” 陆钏笑的一脸神秘,趴在他耳边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看不然,该是唯有辛童才对!” 小家伙一脸涨红,憋了半天,才用水鹿鹿的眸子瞪着陆钏道:“陆大夫,人能跟酒一样吗?”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分明在质疑:您别看我年龄小,我懂得可不少。所以您可别糊弄我~ 陆钏忍不住笑,但伤者在屋内休息,她又不得大声喧哗,只附身恭维他:“能的,能的!人生若得一知己,更甚杜康~” 辛童在发愣,太深奥的话他不懂。但听起来陆大夫好像在夸他。他就更高兴了,仰着小脸,乐颠颠的跟在陆钏屁股后面。想到陆大夫兴许还要施针,又快速回到后院,端了开水来了。 里间内,姚颖正在闭目休息,其实她刚才在门外就听见了陆钏说的话。 心中正悲戚,陆钏就推门进来。 陆钏打眼一看,女子躺在榻上,身上鹅黄色的长衫已经被弄的血痕斑斑,可是药阁内并无衣物可换洗,加之她断了臂,抬手都不方便,更惶提换衣物了。 陆钏把了一下脉,见没有异样,才帮她盖好被褥。 又用银针刺了刺小手指端的少冲xue,问道:“今日觉得怎样?手指有感觉吗?” 姚颖眼睛看着房梁,茫然的摇摇头:“并无感觉。” 陆钏又用银针刺进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关冲’xue,问道:“现在呢?” 察觉到痛意,姚颖转过头来,幽幽的看向陆钏道:“陆大夫,刚才......我好像感觉到痛意了。” 陆钏收了银针,丢进一旁的沸水中,点点头道:“嗯,看来恢复的不错。” 随后又转身对辛童道:“我同你姚jiejie有私事相说。你先到外面去守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