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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慢咽起来。 她吃了一块牛rou,在心里接着想心事,刺史大人最后说的那句话好奇怪,难道苏康对他做了什么事情? 陆钏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伤者的手臂,竟是苏康当着高刺史的面亲自让佐云砍下来的。并且苏康一举控制了高刺史。 用不了多久,整个扬州就要成为他的天下了。 陆钏吃着吃着速度又快起来,耦合还真香! 苏钧又忍不住提醒道:“这样吃......真的不会难受么?” 陆钏身形一顿,随即面色微窘的把筷子放下了,他不说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她已经吃饱了。 腹部还隐隐胀痛,那些牛rou虽然可口,可是却不好消化呢。 苏钧看着她微红的耳廓,嘴角漾起笑意,紧接着,纤长白净略带薄茧的食指对着食盒底层轻轻一勾,便勾出来一层暗匣,陆钏好奇的伸头一瞧,就见匣子中静静的躺着一捧缩砂密。 他去哪里弄来的这中稀有吃食?陆钏脸色吃惊的望向苏钧。她头一次对这个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夫君凭添了一份好奇心。 只见苏钧伸出一只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道:“这些是给你的。” 苏钧看她呆住了,以为她不知这是什么,便捏起一颗果仁递给她:“这是一种专门养胃的药材。你顾得别人却顾不得自己。以后我专让人磨了粉,给你带在身边。你拿来冲水喝。” 陆钏有些呆呆的接过果仁,嘎嘣一下填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起来。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他待自己真好啊! 陆钏迅速低下头去,只觉得自己眼睛酸胀的厉害。 即便苏钧不说,她也知道,这种缩砂密有多么珍贵。 常说缩砂密是外来族人传入朝内,现如今只在交州(广东广西一带)南海部才有。 这种东西每年都会择时送入宫中,也就只有宫中那几位才有资格享用。 即便是位极人臣的丞相也不见得有机会吃到这种东西呀。寻常人都弄不来,他是哪里弄来的? 且里有云:“缩砂密,主冷气腹痛,止休息气痢,劳损,消化五谷,温暖脾胃。” 不得不说,这个东西对于她来说,真是刚刚好。陆钏心想:如果上辈子她也被人这般呵护,那么她就不会半夜因为腹部绞痛而难以入睡了吧? 想着想着就低了头,两眼红红,怎么也不敢抬头看他。胡乱扒了两下饭,豁的站起来道:“我吃饱了。” 上一世饱经风霜的洗礼,直到死都没有被苏康如此呵护过,现如今想来,她只觉得胸腹中充满委屈。 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温柔。 也可以这么体贴。 她喉头哽咽,头垂的更低了,多害怕自己一抬眼,就会对着他哭起来。多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将那些沧桑风雨一一倾吐。 眼泪还是忍不住,于是急忙转过身——泪水才肆意流淌,一颗心,仓惶的跳动。 陆钏的态度......苏钧没说话,低着头,只淡淡道了句:“刑玉,走吧。” 他转过身,静静的转动手下的轮子。 刑玉却是个急性子的人,知道这是自家公子心里难受了,正想要鸣不平,却被苏钧制止道:“刑玉——” 刑玉一回头就望见公子平静如水的眸子,泄气的应道:“是!” 陆钏听得门响,才转身,轻轻将那小匣子盖上。想着走到门外看看苏钧的身影,过道里便有人喊道:“阿钏~你吃好了么?快出来罢?” 说话的人是陆舒。 陆钏掀起帘子出了门,陆舒忙来拉她:“好meimei快些吧,伤者还等着你呢。” 陆舒只好打起精神应对陆舒,苏钧的好意,她晚上回到府中再好好谢他。只是陆舒的亲热总让她心生排斥感。被陆舒拉着走,她就看着陆舒的后脑勺,心想自己为什么会有排斥感? 有时候她都在想,莫不是自己心胸太狭隘了?或是疑心病太重了? 直到下一刻,她被陆舒推至案前,陆舒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道:“阿钏,我帮你打下手,你就尽管指使我。” “......” 陆钏没应答,只抬眼看周围,此时,那受伤的女子正躺在矮榻上呻吟。 裴宗德道:“你需要的用具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紧接着,陆钏盥洗了手臂,看了看案子上—— 剪子,刀子,铁锯、锉,镊子,铍(一声)针,锋针,烙铁(古代用于止血,止血 消炎)...... “可是还缺什么?”裴宗德道。 “还缺普通缝制衣服的针线,若是有可吸收类的肠线更好,没有就用丝线代替。都要在开水中煮沸。多准备些热水。另外加两块木板,生石灰,再多备些纱布!” “生石灰没有啊!”裴宗德急了。 这时门外从板砖的那位汉子又开口了:“我有,您要多少?” “一桶足以!”陆钏不禁多看了那汉子两眼,“好嘞!”送板砖的汉子转身就走了,桶子也没拿,不多时就扛过来一麻袋生石灰。 ☆、第34章,接臂2 陆钏最后清点了一下物品,道:“麻沸散,消炎的药物准备了?” 裴宗德忙道:“准备好了,内服外用都备着。” 陆钏小小年纪便窥透那三套针器的奥秘,又能将裴姜留下来的医术发扬光大,故而此刻,裴宗德对陆钏,非但没有她当做晚辈,而且还把她当成了‘同僚’般的存在。 陆钏最后一次对伤者病情做了检查,脉象平稳,呼吸浅长。 “身体恢复情况大致可以,我们没时间等待了,现在开始!让药童喂以酒服麻沸散。” 她还记得娘亲留下的手册上写着,断臂必须在六个时辰内接好,而且期间必须冷存,这样肢体成活的几率才会大些。 陆钏说罢,很快便有小童从后面端来一碗汤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伤者吃。 陆钏则趴在她耳旁低声道:“你一定要撑住,现在我为你接臂。刚才你喝的是麻沸散,身体会暂时失去知觉,不用害怕。” 女子虚弱的抖动了一下睫毛,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又或许她知道有人在救自己,呼吸也越发深远了。 消过毒的镊子,剪刀,针线一一摆放在眼前。 裴宗德、陆舒及其三个药童在一旁随时待命。 陆钏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拿起剪子,左臂上的衣物剪开,用沾了酒水的纱布一一擦拭干净,她看娘亲留下的手札中提到过,酒水可以消毒,于是才有了此方。 陆舒在一旁记得相当仔细,心想,果然陆钏懂很多手册上不曾有过的东西, 陆钏娘亲当年留下的东西不仅仅有那本手册,还有很多诊治病例,不过都放在一个相当隐秘的暗格内,陆舒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