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灼华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牵连到一桩几十年前的旧案,一场科举舞弊案牵连甚广,两个人都是那场舞弊案的受害者。

    七皇子的生母闺名许馨,是昔年名动一时的翰林院许大学士的嫡亲孙女,许大学士获罪之时,这位许馨不过七八岁的稚龄,便没入宫中为婢。

    那位高嬷嬷便曾是许家的旧婢,受家主牵连一并罚没到宫为奴。想来那一日高嬷嬷遭难时,许馨认出了家中旧婢,这才苦求先皇后出手。

    许馨本是罪臣之女,先帝御笔朱批的铁案历历在目,仁寿皇帝无论如何不能宠爱于她。因此才能说得通,为何她给仁寿皇帝诞下龙凤双胎依旧不得待见,连带着一双儿女都不受仁寿皇帝喜爱。

    菖蒲借着大事小事寻内务府那位总管说话,将这位高嬷嬷的性情、做派也摸了个清清楚楚。高嬷嬷为人刚正,曾受许家大恩,眼看着许家的后人被仁寿皇帝糟践,大约会满心不甘。

    若是为此与瑞安长公主有些牵连,替瑞安覆灭大阮添把柴火,到也能说得通。

    瞧着比自己更加年幼的六公主与七皇子,陶灼华不信那两个孩子如今便是瑞安的眼线。大约是时日渐长,又被高嬷嬷耳濡目染,才渐渐对仁寿皇帝滋生恨意,祸及此后即位的何子岑。

    陶灼华自己对自己这个大胆的推断吓了一跳,却深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当日在瑞安的府上,瑞安曾命两位嬷嬷教授陶灼华宫廷礼仪,还曾深挖了大阮皇宫里的秘密说与她听,连同先皇后与谢贵妃之间的不和都曾提及,却独独忽略了这位许馨和她的家人旧婢。

    陶灼华一遍一遍以己度人,想着假如自己是那位高嬷嬷,一次一次放弃荣养的机会,留在宫内到底会如何图谋。

    而菖蒲与茯苓对高嬷嬷的跟踪也渐渐有了新的线索,高嬷嬷逢着初五便会出宫,每次无一例外都是去往昭德古街一处豆腐坊中,一待就是多半天的时间。

    老管家受陶灼华之命,已然派人盯住了那处豆腐坊。虽然如今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却足以令陶灼华看到了新的契机。

    这是一条在前世从未出现的线索,也许依旧解不开最终的谜底,却无疑令陶灼华另辟了捷径,朝着她想要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暂时将这件事搁浅,陶灼华一早便忙着给苏梓琴写信。两个人都是重生,说起来便比旁人多了些默契。寥寥几句隐晦的描述,陶灼华请苏梓琴一定要将景泰帝另有后人的好消息递到这可怜的君王耳畔,也顺待贺了苏梓琴一声,点醒她李隆寿多了个帮手。

    陶灼华相信苏梓琴前世里顶着个假的身份苦尽了后半生,必定不会嫉妒这新生的孩儿分薄李隆寿的江山,想的更多的该是如何在这孩子身上埋下希望,让他成为李隆寿在宫外的助力。

    这封信送到大裕皇朝李隆寿的太子东宫时,已是四月的春意弥漫,殿前早开的榴花如火,宛若浮动的云锦,璀璨了这处寂寂的宫廷。

    苏梓琴正陪着李隆寿用膳,接了陶灼华的信,心间没来由一阵悸动。

    明明火漆封得完好,苏梓琴前世里熟谙瑞安长公主的手段,依然从蜘丝马迹间晓得有人做过了手脚,不由微微冷笑,守着李隆寿轻轻挑开了信封。

    ☆、第一百七十五章 驾崩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姐妹没有旁的默契,唯有几道暗语用的炉火纯青。

    苏梓琴将信展开默默读了一遍,眼中一时火花簇簇,恍若流光万点。她顾不得李隆寿还未搁下筷子,挥手命众人道:“都下去都下去,这里不用你们侍候。”

    宫人们早习惯了她颐气指使的脾气,一个个垂着头鱼贯而出,李隆寿见苏梓琴神色不动,狐疑地将面前的汤羹推开,抬头问道:“琴儿,莫不是有什么事?”

    苏梓琴方才故意变着脸大声呵斥那些宫婢,如今见再无旁人,她拼命掩饰的喜色再也遮挡不住。轻灵地从榻上滑下来,苏梓琴赤着足跑去李隆寿坐着的一侧,再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当啷一声,李隆寿手中的银匙落在骨碟兰纹方碟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时而迷茫、时而愕然,一时悲喜莫辨,良久之后却化做一声无言的叹息:“梓琴,偏是你这古怪精灵的丫头,是在说故事给我听么?那刘才人早便没了,还是郑贵妃带人去验看的。”

    “傻瓜,我苏梓琴的心向着谁,这些日子你已经瞧得一清二楚,我何苦拿这些个谎话骗人。陶灼华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寿郎,你又多了个弟弟。”苏梓琴眉眼灼灼,那般的华彩夺目,令李隆寿布满阴霾的心间霎时明亮起来。

    “琴儿,快同我说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本是皇家秘事,陶灼华又是如何卷入其中的?”李隆寿紧紧抓信苏梓琴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本是半信半疑,听苏梓琴拿着陶灼华的信与李隆寿略略分解,无边的喜悦便渐渐浸染了这个总是愁眉深锁的少年的脸庞,从外头筛进来的春光给他面上镀了层浅金,少年人露出了少有的神采风扬。

    “真好,琴儿,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这世上还有着父皇的血脉”,李隆寿声音哽咽着未及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苏梓琴一巴掌。

    小女孩力气并不大,却是气鼓鼓地瞪着一双美目,双手叉腰指着李隆寿道:“什么叫你有什么不测?你若敢有什么不测,叫我往后如何,如何…”

    话没有说下去,苏梓琴眼里的泪珠已然纷纷坠落。她抱着李隆寿,忽地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疼得李隆寿轻轻叫了一声。

    苏梓琴不敢想像前世里李隆寿英年早逝的场面,更不敢怀想自己以泪洗面的日子。她恶狠狠地指着李隆寿肩膀上浸出的血渍,嚣张地吆喝道:“你若再敢有这种想法,我便一辈子不再理你,生生世世都不再理你。”

    纷纷如雨的泪珠顺着苏梓琴脸颊滑落,都滴上她深紫色的锦衣。不过片刻功夫,绣着重瓣芍药花的前襟便漉湿了一大片。李隆寿猛地抱住了她,将下颌抵在她的额上,似是要将她深深嵌入自己的骨子里。

    “不说,往后再也不说,好琴儿,咱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往后谁都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李隆寿手忙脚乱地替苏梓琴拭泪,自己的泪都却滴落在苏梓琴的脖颈上,一滴一滴guntang火辣。

    四月二十八,景泰皇帝戕,太子李隆寿即位,年号康平,大裕皇朝举国大丧,除去大阮外,波斯、南昭等临近的小国也纷纷前来吊唁。

    李隆寿全身缟素跪在景泰帝的紫檀木寿棺前头,眼中早已无泪无波。

    彼时将消息递到景泰帝耳边,已是病入膏肓的皇帝颤抖着拉住了儿子的手,浑浊的双目中涕泪肆流:“朕苦撑至今,终于等来这个好消息,更欣慰地看到你没有怨恨父皇的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