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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连番的折腾,还是让她提不起力气,就连眼皮也好像灌了铅,刘氏从一开始的揪头发,换成了拽胳膊,最后又换成了拎衣领,可见拖着她这具七岁的身子板,还要走到乱葬岗,对刘氏来说,也很吃力。

    一路的拖拽,她的衣服全湿了,那化冻消溶的雪水沁入骨髓,伤腿也东撞西撞,不但加重了伤口,还多处被磨破皮,鲜血淋漓。

    这一拖,也不知道拖了多久。

    只到刘氏停下,一个猛拽就把她朝山下踢了下去。

    七岁的小身子板,磨磋的全是伤,接连二十几个翻滚,终于在平地停了下来,薄到能灌风的衣服下,是冰冷冰冷的地面,那寒潮之气,丝丝的往身上钻。

    远远的,刘氏居高临下,看她如看死人那样,不带半点感情的喊。

    “这就是你的命,谁让你不好好投胎,偏生要当个赔钱货,你也不用恨我,我这算是对你好,让你早死早投胎,下辈子记得带个把。”

    刘氏阴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到万籁俱寂后,心有不甘的米莳三,真真的心若死灰了。

    她想,她这是什么命?

    人家穿成宠妃,虽有宅斗,但至少还有生机可言。

    她胎穿成种田的苦命女也就罢了,好不容易让她熬过了七年,又猛不丁的让她活活冻死在这,这他玛的算个什么?

    冷风呼呼的吹着,似乎在回应她心中所想,鼻子里嗅到的全是枯冬的死寂和冰冷。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有道热流接近她,一股男人的汗臭夹杂在冰冷的死寂中,流进了她的鼻腔。

    有人?

    正文 第5章想活

    “啧啧啧,还真是可怜,谁把你打成这样,还丢到这乱葬岗来喂狼啊?”男人蹲在米莳三身边,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忽然闪过同情。

    见她说不了话,还动弹不得,男人沉呤了一会,便伸出手替她把了把脉。

    “失血过多啊,啧,还真是可怜的很,小丫头,还想活吗?”

    想,怎么不想。

    若是能活着,谁又想死!

    刘氏欺辱了她七年,还压迫左氏,打骂jiejie,这口气,她就是死,也咽不下去。

    米莳三拼命的想回话,可不管她怎么用力,嘴巴就是像铁水浇灌的那样,死活也张不开。

    “呵呵。”男人干笑,站了起来就道:“你呢,伤的其实也不算重,可惜底子太差,又失血过多,既然我撞见了,也该帮你一把,等会呢,我就给你生堆火,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男人的衣服刷刷的响了两声,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莳三狂喜,心里暗暗在想,老天终究是对她不薄的,这大概就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早产的孩子,身体底子本来就差,那怕娘和jiejie,再拼了命的护她,大冬天的掉进河里,还被石头划破了脚,哗啦啦的流了半天血,怎么可能不失血过多?

    之所以一直动弹不得,就是因为没有时间让她恢复,若是有一堆火,让她身体先暖起来,那就相当有了一线生机啊。

    只是这个男人是谁呢?

    听声音,好像不年轻,低沉中带着点迟暮,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这七年来所见的每一个人,也没找到相似的。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等着温暖时,男人回来了,窸窸窣窣的就在她身边丢下了一堆的干柴,没多久,温暖火光就照到了脸上,她感觉冰冷而无知觉的半边身子,骤然间像是有了些生气。

    她不想死,她想活,七年都过来了,还怕不能苦尽甘来吗。

    “小丫头,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

    男人堆够了干柴,看了米莳三一眼,然后又捏开她的嘴,不知道往嘴里丢了粒了什么药咔吧一声,合上她的嘴,拍了拍手就踩着轻功走了。

    人,他认识,是村南米家的三姑娘,今年好像七岁,几个时辰前才从河里捞出来,那米家的刘氏,也够心狠手辣,居然虎毒食子,不但不请郎中,还把人丢到这乱葬岗来,啧啧啧,天下间这样蛇蝎心肠的妇人,也算是少见了。

    米莳三惊愕,只感觉那药入口就化,除了馨香苦甜,快的连味道都没尝出来。

    顿时她心里就好像打了鼓,不会是毒药吧?

    她不想死啊。

    ……

    上饶村往东,一处三面环绕的低谷中,有间草庐。

    此时草庐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云淡风轻的坐在书桌前,抄写着楞严经。

    忽然,紧关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纹劲装,头戴铜冠的男人,站到了门口。

    屋里烧着地龙,温暖的热气从下而上席卷全身,让男人很不习惯的拧了拧眉,嘴里轻声嘀咕:“这地龙也烧的太旺了。”

    坐在桌前抄着楞严经的少年,头也没抬,看不清他五官,只见他清瘦颀长的身上,仅仅穿了件白色的织锦云纹外衣,长长的广袖在他的挥毫下,迤迤逦逦。

    相比起外面的寒冬腊月,这草庐里,仿佛四季如春。

    “主子。”

    “何事。”

    男人看着少年,沉默了一会,恭恭敬敬的道:“我刚才救了个人。”

    少年剑眉轻扬,修长而白皙手,握着紫玉狼毫慢悠悠的写下“我见如来”。

    “嗯?”少年只是发出一个迤逦的单声,可这单声,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就让人头皮发麻。

    男人喉根滑动,绷紧了全身的皮,不敢造次的道。

    “刚才属下路过乱葬岗,看到村南米家刘氏,把奄奄一息的小孙女米莳三,丢在哪任其生死,我看她可怜,就帮她生了堆火,还喂她吃了粒疗内伤的药,是否能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没抬头,也没有波动的少年,听完后,淡淡的又嗯了一声,轻的若不仔细去听,便能给人未曾开口的错觉。

    只见他继续提笔写下“三十二相”。

    男人知道主子对这些没兴趣,放眼大燕,像这米莳三这样的可怜人,多的去了,主子那有那个闲功夫,是个人都去怜悯。

    不过,主子这两年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却是越来越炉火纯青,就连威压,也与日俱增。

    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