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迪克
多托雷的众多切片最小的固定年龄在16岁,一但通过力量测试就能正式以博士之名外出行走。 但斯卡拉姆齐知道多托雷留下了一个似乎是残损的“多托雷”。 他比较特殊,不太喜欢人偶这么叫他。 年幼的约九、十岁的男孩长了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强调自己叫“赞迪克”,初遇就在他惊讶目光中称呼人偶为“母亲”。 男孩扑在他怀中,却望向门口面无表情的博士,缓缓眨动眼睛。 “你不应该打扰他,他需要休息。”博士敲门说,“十三号,你的门禁将延续到你通过测试,现在,放开他,回到你的位置。” 年幼的多托雷正对着已经成熟的自己,对方语气不容置疑,隐隐饱含怒意的成分令人偶应激不安,本能蜷缩起来,单薄的十六岁少年躯体轻的几乎和男孩没什么区别。 赞迪克不满的啧了一声,把美丽又无辜的实验体搂紧,斥责道:“你吓到他了。” 下一秒他又软了声音,像喝了一瓶蜜浆:“mama,没事的,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当时人偶在博士实验室呆了一段时间,测试生理极限后身体抵达阈值,而精神几近损毁,相当于人类大病一场,意识也因此有些模糊不清。 那时,蓝色短发的赞迪克隔着透明玻璃看见了他,切片主动违反了博士设置的限制,进入了他的病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那天终于稍微恢复了精神。 总之等斯卡拉姆齐稍微清醒一些后,男孩已经顶着脖子上的掐痕重返病房,笑容灿烂地拥抱他,“mama。” “……我不是你的mama,你找错人了。”人偶心想,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母亲……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说归说,他没有推开赞迪克,哪怕他长得真的和多托雷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蓝发红眼,精致阴郁。 “我没有认错,我身体的一部分来自mama,看到mama就知道真相了。”赞迪克像小孩撒娇那样蹭他的脸,说,“还是您不喜欢我这么称呼您,对了,在您的故乡,他们是不是更常用母亲这个称呼?” 斯卡拉姆齐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自言自语的敲定了称呼,“母亲,母亲大人?” “……” “他没说错,切片身体仿造人偶结构,只有意识外形来自于我,同你也算是有相对血缘关系,斯卡拉姆齐,你担得起这个身份。” 博士没进房间,只是站在门口看年幼的自己卧在斯卡拉姆齐膝头,赞迪克比斯卡拉姆齐稍矮一些,不过斯卡拉姆齐体型更瘦弱倒显得他们年龄相差不大。 “正好没什么事,就让他陪你玩几天,希望你们相处融洽。” “……” 赞迪克面对斯卡拉姆齐的笑容在他眼中如同虚浮的白纸,随便就能戳穿,毕竟是自己的思维,他完全能看出九号究竟在想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警告那个自己:斯卡拉姆齐对实验至关重要,我允许你陪他玩闹但不代表我允许你对他出手。 赞迪克冲他挑了挑眉,身体颤抖了一下,斯卡拉姆齐本性纯善,便下意识将他拦在身后。 高大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警惕的少年,最终只是在空中比划了一个符号,随后离开。 “那是什么意思?” 赞迪克懵懂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大人都很古怪,母亲想出去走走散心吗?我可以带您出去一会。” 他用舌尖顶着上颚抑制自己的恼怒,转头在斯卡拉姆齐看不见的地方换了一副阴沉表情。本体刚才警告他,他能被随时销毁。 也不知道赞迪克从哪弄出了一架轮椅,轻松把斯卡拉姆齐抱上去,又给人偶皮肤轻微龟裂的小腿盖了一条毛毯遮挡异样,熟练的不像第一次做这种细致杂活。 斯卡拉姆齐多心问了一句才知道对方年幼时无父无母,在孤儿院被排挤欺凌,只能做些手工活换他想看的书 多托雷以前过得居然是这样的人生吗? 他心里诧异,又觉得这样好像也能解释通顺,幸福美满的生活很难养出博士这种反社会人格。 “母亲很讨厌那个我吧?”他推着轮椅,天真烂漫地说,“我替您解决他,您会稍微地喜欢我一点吗?” 斯卡拉姆齐蹙眉不语,没有表态。十来岁的少年眉目轮廓已经有了几分如蛇的凌厉棱角,他没有说笑,是认真询问斯卡拉姆齐的意见。 赞迪克继续说,“母亲大人不想的话,我好像也没别的能帮您做的事了。” “……不用。”他想了想,说,“你很讨厌博士?” “当然。”最重要的是,斯卡拉姆齐现在无论从哪方面都属于博士,而他并非袖手旁观的“多托雷”,不属于分羹者之一,只能曲折地用这种方式同他可爱的母亲交流。 他反问:“赞迪克和多托雷很像吗?”他不觉得博士毫无底线的思考方式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相同点,同一个人,不同的年龄想法也有矛盾,至少他可舍不得让斯卡拉姆齐受伤。 斯卡拉姆齐想点头,但又看见对方委屈的脸,他不觉得博士会做这种表情,于是顿了顿,心里觉得年幼的多托雷或许现在还没经历让他变成多托雷的契机。 “算了。”他懒得在实验之外继续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