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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生意就格外好。原先够卖一整日的炊饼,现在太阳不落山就卖光了,还总能遇到“大主顾”,一买都是二三百个,也不消她手忙脚乱的包,那小子自己拿了包袱皮一兜的包着便走。 迎儿看着那油黑发亮的包袱皮嘴角抽搐……这哪里吃得下?就是给下人奴仆吃的,也忒不讲究些了罢?除非……这炊饼压根就没人吃! 迎儿愈想愈觉着有可能,于是忍不住拉了那小厮追问。 “哎哟小姑奶奶,你管恁多做甚?只要是给了你钱,买越多越好,哪里需要管是喂猪还是人吃……哦,你当俺啥都没说。”小厮吓得住了嘴。 迎儿大怒:喂猪?!他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做出来的炊饼拿去喂猪?!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尊重问题好麽?难道有钱就了不起,就可以肆意糟蹋他们的劳动成果了麽? “去去去,姑奶奶我不卖给你了!什么畜生,真是……” “诶,你咋不卖了?俺有钱,你瞧,这几两银子够买光你家所有炊饼哩!” 迎儿愈发恼怒了,钱?有钱了不起啊?!她也有钱,比他还多! “去去去,畜生就要吃畜生的,别来同俺们人抢吃的。” “你咋说话的,骂谁是畜生呢?”小厮急了。 迎儿不疾不徐道:“谁接嘴谁就是畜生啊。” “你……你……”整一泼妇! “俺咋了?” 小厮说不出话来,又不敢真将她得罪狠了,只气得咬牙切齿,恨道:“也不知俺爹咋想的,就你这小泼妇,有啥好稀罕的,府里哪位娘不比你温柔可亲。” 迎儿心内一动,故意引着他说话,挑衅道:“你爹?你爹能有你这么大个孝顺儿子,那都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怪物了,怕是老得路都走不动,尿也尿不出来了。” 小厮气急,没想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污蔑主子的“英名”,怒道:“小泼妇你别胡说八道,俺爹厉害着呢,都说他有驴大的行货,你别逞嘴,到时候有你受的!” 众人哄堂大笑。 迎儿先是不解,为何众人笑得不怀好意,突然,“驴大的行货”……是说他那啥有驴恁大?怪不得都说“潘驴邓小闲”呢,迎儿脸红。 却不是羞红,而是气红的! 这王八蛋! 这狗娘养的小王八蛋!她就是不想嫁人无所谓名声了,那也不是他个奴才秧子可以欺辱的,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 迎儿怒从心头起,掀了半人高的小门,“刺溜”一声窜出去,逗着小厮膝盖就是一个重踢。小厮不防就被她踹得跪地上,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又是一个心窝脚踹翻在地了。 当然,迎儿知晓他并非罪魁祸首,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故也未下多重的力,只是攻他个不备罢了。 小厮见少女双手叉腰,居高临下,耀武扬威的看着自己,心头那个气啊,他并非怕她,只是怕主子,主子哄女人都是有一手的,若知晓自己敢同她动手,还不得剥了他的狗皮博她一笑? 遂气是气,却也只得咬牙忍了。 众人看热闹正看得兴起呢,突然,人群后响起了男子故作风流的说话声:“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大街上闹事儿,可要去寻夏千户?” 唬得众人忙回首,有认识的就“大官人”“大官人”的招呼起来。 迎儿见西门庆又摇着那把洒金川蜀扇子,不由得又想起那日花子虚的呕吐物来,顿时心中作呕。 “咦……这位小娘子瞧着颇为眼熟,可是在哪儿见过不成?” 迎儿冷笑,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若换了旁的男子,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原因或是知难而退,或是不屑于被一介小女子轻蔑……但西门庆不是寻常男子。 他脂粉堆里混了十几年的,什么样的女子未见过?愈是这等爱理不理的,愈是性烈如酒的,他愈有征服的欲~望,有欲~望……那才好玩哩! 众人里有见他满脸兴味瞧着迎儿的,就悟出玄机来,再想到不久前被踹心窝的武大郎……啧啧啧,这武大郎也不知是好运还是歹运了,老婆和闺女都被西门庆瞧上了。 第61章 说服 自那以后, 西门庆主仆几个就总在她家铺子前出没,不是买炊饼就是来讨水喝的,就算是没人理他他也能故作风流的自说自话……每逢出场都得摇着他那把破扇子。 迎儿心中作呕, 借题发挥打下人可以, 但打西门庆……说实话,她还没那胆子。 他不是寻常男子, 有男子汉的气度在,不与女子一般见识, 再混也不会动手打女人。西门庆是哪个?那可是“打老婆的班头, 降妇女的领袖”!况且, 他有武艺在身,真动起手来迎儿只有吃亏的份。 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 只当瞧不见他就是了。 就连武大郎也发现不对劲了,但他刚挨了西门庆的踹,迎儿不敢让他再上前,每回都将他拦在身后。她自个儿倒是不怎么担心, 她可以笃定,这厮对她也就是图几日新鲜罢了。 上一世,西门庆染指的女子虽不少, 但大多是已婚妇人和娼.妓,似他家中六房小妾,娼.妓两人,通房一人, 余下的三个都是寡妇再嫁之身,外头没名分的像什么宋惠莲、王六儿、林太太也全是已婚妇人,甚至有儿有女的。 从这儿可以看出,那厮对于女人的口味……嗯,怎么说呢,更偏重于人.妻罢。庞春梅那些大丫头,只不过是偶尔被他染指罢了。 所以,迎儿可以确定,他不会真拿她怎么着的。虽然她也想不通他咋就好那一口了,在她意识里,不是鲜嫩娇俏的大姑娘更有吸引力些么?她的人生阅历还没告诉她什么叫“风月”,什么叫“手段”。 果然,她真待他没个正眼,连着碰了几日的硬钉子,西门庆又勾搭上旁的人,也就将她丢开手去了。 要说他这回勾搭上的是谁,那也是“老熟人”了——宋金莲。 事情还得从武家那场官司说起。 武大郎赢了官司,潘金莲被休弃,还被判了三年的徒刑。徒刑相对于流放来说,又有其软和、人性的一面,就是其去往之处由知县来定,其所做之工亦有可商榷之处。 同样是徒刑,去西北屯边是徒刑,在苏杭养蚕织丝也是徒刑,甚至就在本地剥剥瓜子儿也是徒刑。潘金莲铁了心就是要留在本县了,与那知县眉来眼去一番,又露水情缘了几场,早就吹够了枕头风,本来是可以放她一马的。 当日在堂上,众人皆见了潘金莲的好东西,那大包的金银细软,可值二百两银子呢,虽然最后被潘姥姥收走了,但谁都知道,那就是替她暂时收着罢了。 但那主簿不知又对知县说了什么,让他也动了心思,说什么要留在本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