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长不大的哈利波特（三）
独自走在森林里的德拉科身后跟着跌跌撞撞奔跑的小孔雀，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得他狠狠一踹旁边的树桩，让这棵树摇了一摇，差点把一只正在树上采集花蜜的花精灵给震下来。 这只花精灵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飞下来，好奇的在他身边转了个圈，歪了歪头看着他，似乎在问他，你怎么了？ 德拉科认出她是那只经常在清晨送给他沾露花朵的花精灵，抱歉的哦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叮当叮当—— 花精灵说道。 德拉科听懂了她的意思，和她一起浅浅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德拉科突然拢拉下了眉眼，委屈又难过的嘀咕了一句，“波特这个大笨蛋。” 叮当当——叮当当—— 花精灵在德拉科身边上下飞舞着，她明显听懂了德拉科的话，正吃吃捂着嘴笑着，叮叮当，叮叮当，她说，她也这么觉得。 可是，虽然哈利是个大笨蛋，但他也是个可爱的笨蛋。花精灵叮叮当当的说道。 “嘿，他哪里可爱了！我才不觉得他可爱呢！我最讨厌他了！”德拉科撅了撅嘴说道。 呀，好朋友吵架了呀，我和我的朋友们有时候也会吵架，有时气上了头还会说一些伤害彼此的话，可是冷静之后，我们就觉得该给彼此道歉，道歉之后就又是好朋友啦。花精灵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什么？我才不会道歉呢！哼，要道歉也是他先向我道歉！”德拉科插着腰说道。 哦，为什么不能一起道歉呢？好朋友总会为彼此让步的呀。花精灵笑嘻嘻说道。 “好朋友......”德拉科喃喃说道，情绪又低落下来，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哼了一声，摇摇头道，“除非他先向我道歉，否则我才不会原谅他呢！” 好吧，花精灵无奈一摊手，没有办法了。 之后，德拉科用上次从海盗船上拿走的一小颗宝石从这只花精灵手中换了一袋金粉，他颠了颠重量，觉得足够自己飞回家了，于是在身上撒了一把金粉，抱着小孔雀就向海边飞去，他决定先回家，等什么时候哈利主动来家里找他，他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他。 “我才不会先道歉呢！先道歉的人就输了！”德拉科生气说道。 很快的，他飞过了永无岛茂密的丛林，来到那片搁浅海盗船的海滩上，他记得自己来的时候就是从这片海滩上飞过去的，只是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下面还有一艘海盗船。 而现在，他只要顺着原来的方向再飞回去，就能回到自己的家了，这个时间永无岛的天空一片明亮，但德拉科知道，当他飞过永无岛周围笼罩的白雾之后，他就能看到无尽的星空，北极星会为他指引回家的道路。 他抱着小孔雀，看到沙滩上那艘依旧宁静伫立的海盗船，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哈利扶住他的肩膀认真告诉他只要他开心就是最重要的模样，想起了他们在篝火旁相护依偎取暖的时光，他抿了抿唇，将小孔雀抱得更紧。 小孔雀似乎察觉到了他淡淡的悲伤，用小脑袋蹭了蹭他。 “现在，我身边的朋友只有你了，你会和我一起回家，对么？”德拉科摸了摸手腕上的三色堇手链，问道。 小孔雀不能回答他，只能亲昵啄吻他的手背。 德拉科飞跃了海盗船，飞在大海上，朝那片淡淡的白雾飞去，可当他飞到白雾边缘时，他却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了回去，他在空中倒退了几步，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飞不过去？” 德拉科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他依旧被那股力量推了回来，还因为冲过去的力度太大而被反推回来好远，他简直都急得快哭了，怎么会这样呢？如果他飞不过白雾，又怎么回家呢？ 他试了一遍又一遍，从不同的方向和高度都试了一遍，可他就是飞不过去那片看上去并不浓郁的白雾，直到他累得实在飞不动了，才落下来，坐在柔软的沙滩上抹起了眼泪。 “怎么办，我真不该来永无岛，怎么会这样呢？我会不会永远回不去了，爸爸mama会不会忘了我呜呜呜呜......” 小孔雀在一旁安静陪伴着他，用脑袋不停地蹭着他。 就在德拉科泪水朦胧之时，他听到了一串脚步声，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到海盗船的甲板上出现了那个他之前见过的白胡子老人，这一次，他没有吹泡泡水，只是静静坐在船舷上温柔看着他。 “是......是您！我之前见过您，先生！”德拉科一下子站起身，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仰着头说道。 “是的，我们见过，德拉科，而且在更早之前我们就见过。”老人朝他调皮眨了眨眼，说道。“你看起来似乎很难过，吃一颗柠檬雪宝会让你好很多。” “柠檬雪宝？这里有柠檬雪宝？”德拉科疑惑道，但是随即，他就感到自己的掌心多了什么东西，他摊开掌心，看到一颗柠檬糖正静静躺在他手掌心。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把糖拆开塞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味蕾，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来自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味道，德拉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您是巫师对不对？您一定知道我怎么离开永无岛的方法，是么？” 邓布利多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孩子，我知道你想回家。” 他伸出手指，指向永无岛唯一的山峰的顶端，那颗在太阳的照耀下无比闪耀的光点。 “到那里去吧，德拉科，在那里，你会找到回家的方法的。” “可......可是那里没人能进去啊......”德拉科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沮丧说道，“先生，还有其他的方法......先生？” 德拉科回过头的时候，海盗船上已经没有了老人的身影。 “木舟先生，请问，您能载我去迷失之渊么？”德拉科抱着小孔雀，站在童话镇外的小河旁问道。 “哦，孩子，你怎么会想去那里？那地方太危险了，你去那干什么？”木舟先生嗡里嗡气说道。 “我要找回家的路，先生，我要回家。” “回家？你不属于永无岛么？”木舟先生惊奇道。 “我当然不属于这里，我只是来这里玩几天，我有我自己的家，我的爸爸mama还在等我回来。” “哦，太好了，甜蜜的家......哦，我是说，当然可以了，孩子，上来吧，但是，我需要提醒你，迷失之渊很危险，你一定要小心。” 德拉科点点头，“谢谢您，我一定会小心的。” 德拉科坐着木舟，路过如平日般充满欢笑的童话镇，路过许许多多悠闲唱歌跳舞的童话镇居民，他们纷纷朝德拉科打着招呼，询问他，“小男孩，你要去哪里呀，快快停下，和我们一起欢乐吧！” 德拉科摆摆手，“谢谢你们的邀请，但我不能再自私的沉浸于欢乐，我要回家，穿过危险的虚无之渊，到达永无岛无名山的顶峰，寻找回家的道路。” “哦，迷失之渊！”人们听了大惊失色。 “那你千万要小心，那里沉积着人们的恐惧与悲伤，那是无人能穿过的禁区！” “你必须直面你的悲伤，直面你的恐惧，直面你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在永无岛，无人愿意去往迷失之渊，因为无人愿意面对悲伤和恐惧。” “停下来吧，停下来吧，孩子，何必回家？和我们一起在永无岛上永远快乐的生活，你将永远快乐，永远无忧！” “不，我必须要回家！我要回到我甜蜜的家，回到爸爸mama的身边，永无岛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德拉科抱紧了小孔雀说道。 他不再理睬童话镇居民的劝阻，一心看向前方，很快的，童话镇美丽的建筑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周围的景色变得愈发荒凉起来。 再往前行进一段时间，一座山谷出现在德拉科眼前，它处在两座山峰的中间，因为阳光无法照进去而显得无比幽静昏暗，有风从山谷间呼啸而过，还有一团熟悉的黑色雾气在附近游荡，显得里面危险而令人不安。 “孩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前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木舟先生说道。 德拉科抱着小孔雀下了舟，对木舟先生道了声谢，然后顺着荒原独自向前走去。 越接近山谷，里面吹来的风就越发阴冷，德拉科咽了咽口水，压制住心里的胆怯向前走去，将小孔雀紧紧抱在怀里。 走了一段路程，德拉科终于进入了虚无之渊，他看到山谷之间有一条不知有多深的深渊，里面雾气弥漫，让人看不真切，一旁有一条小径通向山腰，非常狭窄，需要路人无比小心才能通过。 德拉科将小孔雀放进胸口的衣服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告诉它不要乱动，小孔雀娇柔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他。 他摸了摸腰带上剩下的半袋金粉，打定主意，如果他走不过去，就用一点金粉飞过去，但他必须省着用，因为他还要飞很远的路回家。 石壁上的水珠啪嗒，啪嗒滴落下来，滴落在德拉科的身上，这里终年潮湿而不见太阳，石头缝里生有厚厚的青苔，道路因为潮湿而有些湿滑，德拉科小心翼翼走在这里，双手不时扒着一旁的石壁，防止自己掉下去。 虚无之渊里的白雾似乎被德拉科惊扰了，它们向上弥漫开来，充斥在德拉科的身旁，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越来越低落，越来越悲伤，恐惧、胆怯、懊悔、自责、遗憾、难过，这些心情如同打翻了的颜料罐，一齐涌上他的心头，让他突然有些不想再前进，他垂下头伫立在原地，甚至想松开双手，放任自己坠入虚无之渊。 胸口的小孔雀察觉到德拉科的异样，一声又一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呼唤着他，但德拉科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就在他身边的白雾变得越来越浓郁的时候，他手腕上戴着的三色堇手链忽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这些光芒让周围的白雾消散了许多，也让德拉科渐渐变得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潘西送我的手链！”德拉科惊呼一声，他摸了摸手上的三色堇手链，很快就察觉到一种温暖的感觉涌过心头，他不敢再耽误，继续向前加快脚步前进，在拐过一个路口之后，一道木吊桥出现在他眼前，这座吊桥看起来已经极为破败，上面许多木板都已经断裂，让德拉科很担心自己如果踩上去会不会一脚踩烂木板掉下去。 但是，这是唯一通向前方的路了，除非德拉科放弃回家。 德拉科在身上撒了一点金粉，让他的身体变轻，然后小心翼翼扶着麻绳编成的扶手向前走去，吊桥轻轻晃动起来，让德拉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更糟糕的是，德拉科发现身上的金粉掉落的很快，这里似乎排斥着金粉的力量——或者说，快乐的力量，让他的身体又逐渐变重起来，就在德拉科走过一半吊桥的时候，它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德拉科心下一惊，正想掏出金粉再撒一把，他脚下的木板终于支撑不住断裂了。 随着两声木头的断裂声，就要下坠的德拉科情急之下抓紧了吊绳和周围的一块木板，万幸的是，他没有掉下去，但不幸的是，他腰带上的金粉袋掉了下去，掉进了被白雾笼罩的深渊。 德拉科身上的金粉在一点点失去光芒掉落，三色堇手链上的光芒也开始变得黯淡起来，就像要褪去颜色，德拉科心中焦急万分，如果等他身上的金粉掉落完，他又因为筋疲力尽抓不住绳索，那他就要掉进悬崖里了，谁来救救他！ 怀中的小孔雀似乎感觉到了德拉科此刻内心的焦急和不安，抬起头来叫了几声，德拉科低头看了看待在他领口里的雏鸟，说道，“哦，抱歉，我是不是也害得你和我一样处境危险了？你快走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不知道小孔雀究竟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它只是轻轻蹭了蹭德拉科，好像在对德拉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德拉科渐渐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很想哭，但哭泣只会让他更早脱力掉下去，所以他只好强忍住了眼泪，从来没有一次，他像这样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过。 很多时候，磨难是孩子们最好的催熟剂。 突然的，德拉科手腕上的三色堇手链彻底失去了光芒，它的绳索断裂开来，从他手上滑落，德拉科大叫一声，“我的手链！” 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浓雾没有了三色堇手链的排斥，开始争相向德拉科涌来，德拉科逐渐什么都看不清了，悲伤和恐惧的负面心情涌上心头。 就在德拉科意识逐渐变得混沌之际，一个身影忽然从浓雾里出现，吊桥晃动起来，然后，就在德拉科失去了坚持的意识，即将要放开双手之际，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大声呼唤道 “德拉科！” 德拉科迷忙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睛。 哈利波特有一个秘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那就是，每当他难过的时候，他都会用树叶吹起mama们的摇篮曲，想象自己如果是一个待在mama怀中、被爱包裹着的小男孩是什么样子的。 哈利听过许多mama们唱的摇篮曲，她们的声音有的清脆，有的沙哑，有的动听，有的普通，但她们的歌声都一样的温柔，一样的美丽。 但哈利最喜欢的，还是德拉科mama的声音，因为她的声音会让哈利想起自己的母亲，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听到过母亲的歌唱，他只是单纯觉得，他的mama曾唱给他的摇篮曲，和纳西莎的声音是那样相像。 但孩子们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即使是德拉科也不知道，他们只会以为他讨厌大人，讨厌他的爸爸mama，可事实上，他也很想他们。 即使他觉得他应该讨厌他们。 在德拉科被气走后，哈利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很久也没人来敲他的门，因为没有孩子愿意触他生气时的霉头，他们相约好了出去打猎，只留下几个人看家。 哈利从窗户里跳出去，在森林里漫无边际的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孤独了，他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吹起欢快的小调，假装自己是快乐的哈利波特，他多么快乐呀，他想，他有永无岛上的朋友，有数不清的冒险经历，有长不大的、永远快乐的时光，他怎么会在意德拉的话让他有多难过呢，他又怎么会在意爸爸mama不要他了呢？ 他的叶笛声愈发欢快起来，腰间的铃铛却变得黯淡，吹着吹着，他的笛声就变了，它变得哀伤，变得孤独，变得不像快乐的哈利波特。 叮叮当——叮叮当—— 哈利听到了一阵叮当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是一只花精灵正坐在树枝上摇晃着腿，听着他的叶笛声，当哈利停止之后，她飞了过来，歪了歪头。 哦，你在难过，哈利。 “我才，才......”哈利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腰间褪色的铃铛，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有，但这并不常见，对么？即使它会招来虚无之渊的怪物，我也不会让它把我抓住的，就像上次我和德拉科......” 哈利不说话了，他想起了上次和德拉科一起手拉着手在森林里逃跑躲避怪物的经历，德拉科是多么信任他呀，他紧紧拽住自己的手，坚信他一定能带着他从黑雾的追赶下逃脱。 他想起了当他心情低落的时候，德拉科是怎样找到自己，陪他说话，陪他看星星的，哈利和岛上的孩子都是朋友，可这些孩子们都多多少少有些怕他敬他，因为他是他们的头儿，是收留他们的人，可德拉科，他不一样。 他是永无岛的客人，是哈利唯一一个亲自带回来的小男孩，是哈利最喜欢的朋友。 看来有人在思念自己的朋友。 花精灵笑嘻嘻叮叮当当说道。 “可是他......他太过分了！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坏蛋！他怎么能，怎么能！”哈利生气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像，哦，连说的话都一样，真不愧是好朋友。 哈利瞪大了眼，“什么话一样，你今天见过他么？” 是呀，我见过他，他和你吵过架之后就气冲冲走在森林里，哦，他和你一样难过呢。 哈利不说话了，他有些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他突然觉得一时的气话让他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德拉科不快乐，他也不快乐。 好朋友之间，能有什么说不开的呢？花精灵说道，她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花粉，好啦，如果你要对他说什么，就赶快去海边找他吧，如果你去晚了，说不定他就离开永无岛了呢？ “什么？他真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他又不认识路，又那么胆小，他一个人怎么能行呢？”哈利一时着急的都要跺脚了，对自己今天的冲动懊恼不已，“我只是一时气话而已，他怎么能当真呢？即使他真要走，我也会亲自送他离开的呀！” 哎呀，那我就不知道啦，你快去吧。 花精灵好心的为哈利指引了方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抱着胳膊摇了摇头。 一路上，因为铃铛比之前黯淡了不少，哈利飞一段跑一段，但他也拼劲了全力在向前赶路，很快的，他来到了海边，浪花轻吻岸边，一切都显得那样宁静，但就是没有德拉科的身影。 “难道他已经走了么？”哈利着急的飞起来，他飞到云朵上，叫醒了一颗正躲在云后呼呼大睡的星星，询问德拉科的踪影。 “没有人出岛，哈利，如果你是问那个金头发的小孔雀，我倒是见到他往童话镇的方向去了。” “童话镇？他去那里干什么？”哈利奇怪的想，随即他又一拍手想到，对了，一定是德拉科不那么生气了，所以他去童话镇玩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悄悄溜进去，找到德拉科给他一个惊喜，他一定会不生自己的气了，可他要给德拉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哈利摸着下巴，想着德拉科最喜欢什么，于是他飞了下来，来到海盗船的宝箱室里抓了一把亮晶晶的宝石，又在路上摘了一颗椰子，路过人鱼湖时又用一串项链和人鱼换了一袋贝壳，之后，他提着这些礼物，开心的朝童话镇飞去。 叮叮当——叮叮当—— 哈利腰间的铃铛亮了起来，让他飞得又轻又快，很快到达了童话镇外的木舟旁。 “我要去童话镇，木舟先生，我要去给德拉科送礼物！”哈利开心说道。 “哦......我想如果德拉科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我是说，如果他顺利走出虚无之渊的话。” “你说什么？”哈利手中的袋子掉了下来，滚落一地的宝石和贝壳。 从未有一次，哈利飞得像今天这样快，他用一串发光的绳子套住迅疾的风，飞速赶往虚无之渊。 当他到达虚无之渊的入口时，浓郁的白雾从附近涌来，让哈利的内心立刻涌上了悲伤和恐惧的情绪，他腰间的铃铛颜色立刻黯淡了一点。 “我是来救我的好朋友的，我不怕你们！”哈利仰着头说道，他取下铃铛，在身上撒了许多的金粉，然后深吸一口气，奋力向虚无之渊飞去。 他身上的金粉不停失去光芒向下掉落，腰间的铃铛也渐渐在失去颜色，幸而他撒的金粉足够多，才不至于让他掉下去，许多被扰动的白雾向他涌来，被他拨开，他焦急的寻找着那抹浅金色的身影。 直到他转过一个弯，他看到那道让他牵挂的身影正抓着吊桥，在半空摇摇欲坠，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慌忙冲过去，拉住德拉科即将松开的手，大声呼唤道 “德拉科！” 德拉科被他这一声唤回了一些神智，他抬起头，惊讶道，“哈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德拉科，我来救你！”哈利焦急道，他用力拉住德拉科，将他向上拉去，本就摇摇欲坠的吊桥绳索被德拉科下意识一扯，居然有一根腐朽的绳索被扯断了，吊桥发出嘎吱嘎吱让人牙酸的声音，哈利慌忙拉住德拉科的一只手向上一提，就在下一秒，吊桥彻底坍塌了，它断成了两半，向山崖两侧打去，木板纷纷跌落深渊，跌入看不清的白雾，更多被扰动的白雾涌了上来，让哈利身上的金粉掉落得更快，铃铛也褪色得更快。 “德拉科，抓紧我！”哈利紧紧抓住德拉科的手说道，德拉科慌忙抱住哈利的腰，整个人挂在哈利身上，向距离更近的对岸飞去。 可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过来，白雾里冒出了一团黑色的雾气，直直向哈利冲去，而哈利和德拉科两个人则因为金粉而在空中摇摇欲坠，铃铛则彻底变得黯淡起来。 就在两个人都要掉下来的那一瞬间，哈利突然将掌心沾着的一点点金粉拍在德拉科肩上，然后用力一推，没反应过来的德拉科一下子被他推到了岸边，哈利则掉了下去。 “不！哈利！” 德拉科尖叫起来，他在地上狼狈打了个滚，碎石子划伤了他的手背和脸颊，但他顾不得那么多，慌忙跑到悬崖边，他看到距离悬崖边两三米的地方，哈利用匕首插在石壁上挂在半空，这让他又庆幸又慌张的尖叫道，“哈利！” “德拉科......”哈利艰难抬起头，逐渐缠绕在他身上的黑雾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悲伤与恐惧，也让他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变得悲伤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德拉科，“德拉科，你在寻找回家的路，对么？不要管我了，快去吧。” 德拉科一下子坐在悬崖边上带着哭腔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能丢下你呢？你等着，我拉你上去。” “不行，没有金粉，你拉不动我的，我的铃铛一旦褪了色，就没有办法再洒出金粉了。”哈利摇摇头说道。 “那，那我.....我就......我该怎么办？”德拉科急得大哭，“对不起，哈利，对不起，是我害你陷入险境，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哈利，对不起呜呜呜呜......” “你是在向我道歉，对么，德拉科？道歉就是想要拥抱的意思，就是在做错了事情之后，请求对方原谅的意思，对不对？”哈利忽然笑了一下，问道。 “是的，是的，我请求你的原谅......哈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不该伤害你......我很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向你道歉呢？好朋友之间不应该斤斤计较......”德拉科边哭边说道。 “我也应该和你说对不起，德拉科，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气话，让你陷入这样危险的地方......”哈利难过的说道，“我也后悔了，为什么不能早点说对不起呢？如果早点说对不起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两个人彼此对视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继而又涌现出又难过又开心的情绪，这些情绪对总是喜怒哀乐分明的孩子来说太过复杂，以至于他们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难过还是在开心，在不知不觉间，哈利腰间的铃铛一点点恢复了金色。 当德拉科伸出手，小心翼翼爬在悬崖上去够哈利的时候，哈利腰间的铃铛响了一下，叮当——接着，那些黑雾被排斥开来，哈利的身体骤然变轻，让他往上一飘，抓住了德拉科的手。 “抓住你了！”德拉科开心说道。 当哈利从悬崖上爬上来后，两个男孩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哦，哈利，哦......我不会放开你的......”德拉科又忍不住哭了，他爱着他的好朋友，就像爱着自己的爸爸mama。 “我们一起上去，我带你回家。”哈利拍了拍德拉科的后背，说道。 “嗯！你愿意来我家做客么？你可以在我家住几天，爸爸mama会很欢迎你的。”德拉科开心说道，他的笑容驱散了那些白雾，让它们不敢再接近。 “唔......”哈利犹豫了一下，他有些不安的问道，“真的么？” 德拉科拉着哈利的手向山上走去，“当然是真的了，好朋友之间在彼此家里住一段时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还有，你愿意去霍格沃兹上学么？我们可以以后一起做同学呀......” 两个男孩说说笑笑的，很快走出了虚无之渊，穿过虚无之渊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永无岛的无名山上，这里树荫青葱，花鸟虫鸣，美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