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部分开篇：下雨了

    下雨了。

    旁边的班主任褚林华还在旁边与她说着话，叶乔看着窗外缥缈的雨丝进入了一种放空的神游状态中，直到听见旁边的人用指节叩响桌面的声音她才蓦地回过神，随后小心翼翼地向褚林华投向乖巧的目光。

    褚林华轻叹一口气，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女孩子，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因为性别、年龄、身份的差异，在处理这些小女孩的问题是要多做斟酌。

    索性面前的小孩看起来还是很乖巧，只是和所有学生一样，年纪小心思敏感跳脱容易注意力不集中，这大抵是因为他们处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年龄段，对未来会有着无法认知的空白所以肆意而轻慢。

    于是教育和引导便有了意义。

    现在是高一下半学期的期中考之后，叶乔在这次考试中以0.5分的微妙差距考了全班第二，因为即将到来的家长会，成绩还并未公布，眼下叶乔也是一脸懵懂的乖巧，等待着谈话的继续进行。

    而为什么说是“微妙差距”。原因在于这次数学考试的最后一个大题，明明叶乔已经写对了开头的公式却又意外的把它划掉了，在旁边又重新写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答案。

    被她划掉的公式写得十分简洁，断字在第二段推理中间，看起来似乎写得很流畅的，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解题方式，转而用了另外一种解法。

    收上来的草稿纸上面也没有叶乔对这一道题的起草推演。

    这让褚林华有些不解，从而生出了些许猜测。

    桌面展着叶乔的数学试卷，压在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褚林华的手掌之下，手腕的部分正好盖在叶乔划掉正确答案的那一段，叶乔偷偷瞄了一眼，察觉到褚林华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快速地收回目光，低眉垂首，手指掐着校服衣角，露出拘谨的模样。

    只是一双眼睛眼珠子看着鞋尖在褚林华没办法注意的地方，转了转。

    叶乔听见纸张抽动的声音，随后班主任将试卷递到她眼前，叶乔盯着上面红色的X和0，眉头蹙了蹙，面上有了些许忐忑害怕的神情，如很多被叫进办公室的学生一样。

    抓着衣角的手用力地揪了揪，叶乔抿着唇，低眉顺眼地看了看班主任又看了看试卷，才伸手接了过来。

    褚林华坐在一旁沉默地打量她这些小动作，视线从她脸上又移至卷面，在叶乔一副懵懵懂懂但是又明显胆怯中，褚林华挽起和缓的笑容，眼尾的皱褶叠着明显的痕迹，温和说道：“放轻松，你这次考得很好。”

    大抵是普通学生对于被老师叫办公室都有刻板印象，总觉得伴随而来的是说教和责怪，所以每当踏入，多有畏怯。

    很快，褚林华就看见眼前的小孩如释重负般地深呼一口气，肩头脖颈都能看到伏动。

    看来是放松了一点，褚林华接着问：“最后一道大题...”褚林华眼睛看着她，伸过手去，手指点了一下试卷上题目的位置，说：“我看你写了两种解法，怎么没有用前面的公式算到最后？”

    话里藏着引导和探究，说完，褚林华视线落在她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表情和目光里有着敏锐的审视意味，从而有一种因为当前场景的身份和地位产生出无形的威严。

    叶乔看着上面自己因为涂改而划出的一团杂乱黑漆漆的线条，回想着自己写题时的记忆，许久，才试探性地抬眼看向褚林华，问道：“老师，您是觉得我作弊了吗？”

    就算她的成绩并非名列前茅，可是也不算太差吧，上个学期期末考和分班后的几次考试都十分稳定的在班级前十名，叶乔这样想着，也在面上表现出来了，教学多年的褚林华自然也能一眼看出。

    褚林华笑了笑，对于叶乔敏感的反问，温和坚定地看着她，说：“老师没有这个意思。”

    这次考试的最后大题题目偏难，当时出题组讨论的时候本来想说第一次考试出题过难会打击学生信心本来是否决的，在确定时刻还是选定了这一大题。

    果然，这次考试也就实验班了了几个人做了出来，其余的基本连解题方向都没有摸对。

    褚林华不怀疑叶乔存在作弊的行为，反而是心中有另一种猜测，他想要印证。在观察叶乔的间隙，褚林华转身从桌面抽出一张草稿纸，眼睛在桌面上扫视视乎在找着什么东西，然后他伸手向自己衬衫胸口处的口袋，然后低头将口袋里的笔抽了出来，笑着看向叶乔，说：“过这儿来。”

    褚林华微微起身拉了一下椅子，给办工作上空了些位置，草稿纸铺在上面，笔放在旁边。

    “用你划掉的公式重新再解一下这道题目。”褚林华说。

    说完，眼神似鼓励地看向叶乔的眼睛。

    叶乔深吸一口气，拿着试卷的那只手撑在桌沿，在班主任慈祥的目光里另一只手那起来草稿纸旁的笔，伏下身，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班主任后，细细微微地呼了一口气，目光垂落在草稿纸上。

    笔尖很快的就写下了开头的公式，叶乔写着，能感觉到班主任的视线一直在纸面，她将被她捏得有些皱的试卷伸手铺平了一些，模样认真专注地再浏览了几遍题目，随后在草稿纸写了起来。

    比起试卷上被划掉的部分，这次多写了两行，写下一个符号之后，叶乔停下了笔，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将笔放了下来，抿唇看了一眼班主任期待的目光后，似乎有些气馁地说：“接下去我就不会了。”叶乔伸手指了指题目旁的图形，说：“这个角的数我不知道怎么求出代进去。”

    办公室人进门的响动打断了这对师生，叶乔尔后褚林华的下意识地一同往门外看了一眼，进来的男教师脚步很重，拍着自己头发上沾染的雨珠，嘴上念念着：“这雨下得真突然。”

    后面跟着一个男生，一向被学生们吐槽难看的校服版型被他穿得合身，身形修长，模样温和，眼神干净，神清骨秀，因为是下着太阳雨，此刻窗户投进的光芒还是有些耀眼，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熠熠生辉。

    那个学生跟着进来的教师去到了教师办公的位置，褚林华回过神，出声唤回了同样被刚才响动打断的叶乔，他拿过草稿纸，看着叶乔写的解题过程，又看看叶乔。

    眉头微蹙，随后将带着审视的目光再度地落在叶乔脸上。

    看着叶乔脸上带着拘谨的懵懂表情，褚林华抿着唇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垂着眸再看了看她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