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手术

    两人在餐厅坐定。

    徐正轩盯着谢晚晴，眼睛里有着时隔几年的愤怒。

    “谢晚晴，你是一点不把我们当朋友是吧，没有消息的离开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今天遇见你，你是不是回来也不打算告诉我们啊？”

    本来谢晚晴是这么打算的，但她看到愤怒中的徐正轩，立马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不确定自己要在这边呆多久，所以就还没开始联系大家，我也是最近刚回来的。”

    听她这么说，徐正轩稍微冷静了一点，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谢晚晴会出现在云城医院。

    要不是他奶奶住院，他刚好过去说不定还碰不上谢晚晴。

    “我爸他脑子里长了个东西，云城的脑神经医院比较厉害，所以就过来做手术了。”

    她低着头把这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想以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但她没有做到。

    这事其实挺沉重的，她已经够乐观的了，但碰到以前的朋友，突然就有一点忍不住。

    也许她内心里并没有那么的乐观，只是装出一副乐观的样子让谢卫国放心而已。

    “叔叔他，他什么情况？有需要帮忙就和我说。”

    谢晚晴点点头：“暂时先不需要了，明天我爸爸早上八点的手术，一切也要等做完手术看情况再说。”

    最后徐正轩强制性加了谢晚晴的联系方式，还嘱咐她不能再消失了，不然下次再见面他们就不是朋友了。

    谢晚晴答应了，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爸爸的病情她可以直面，其他的人和事都也都可以。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谢晚晴就到医院了，谢卫国那边开始在做手术准备。

    因为要做开颅手术，得先把头发剃了。

    他的头是谢晚晴剃的，边剃她边和谢卫国聊天：“爸爸，你睡一觉手术就做完啦！然后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哦。”

    不是不紧张的，但这种紧张不能被谢卫国看出来，所以谢晚晴就尽量说一些俏皮的话。

    “爸爸，头发剃完后，才发现你脑袋长得挺圆的，他们说圆脑袋才比较好看，嘿嘿。”

    说着还摸了一把谢卫国的头。

    时间很快来到八点，谢卫国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门关闭，写着“手术中”的三个字亮起灯，不断滚动的红色字幕显示着手术的时间。

    今天的手术计划是八个小时，所以谢晚晴从八点起开始算，大概下午四点的样子谢卫国就能出来了。

    这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八个小时，没有心情做任何事，在那里干坐着发呆。

    也不敢到处走，好像是怕惊扰了正在手术中的人。

    带着点微微的颤抖，谢晚晴就低着头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旁边坐了个人，她抬起头往侧面看过去。

    是陆敬西，他比起四年前变得成熟了很多。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西装坐在谢晚晴的旁边，清冷的气质似乎和整个医院格格不入。

    “陆敬西，你怎么在这里？”

    谢晚晴轻声地问了出来。

    “我听徐正轩说叔叔在这里做手术，所以我过来看看。”

    用手揪住自己的衣角，泄露了此刻内心里紧张的谢晚晴。

    在这样的地方再次见到陆敬西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但他此时此刻的出现，陪在谢晚晴身边，不得不说确实给了她很多的力量。

    一个人面对这几个小时的未知，和有人陪着一起面对是不一样的感受。

    “谢谢你，陆敬西。”

    “你，你不要和我这么客气谢晚晴。我和你之间，你不用说谢谢。”

    陆敬西想抬手去摸一摸谢晚晴的脑袋顶，但手伸到一半就放下了。

    他害怕太唐突吓到谢晚晴。

    “还是要说谢谢的，你在我旁边，说实话，我没有像刚刚一个人那样，容易胡思乱想，所以要和你说谢谢。”

    谢晚晴看着他把话说完了。

    他以正视着她的眼睛：“好，我接受你的谢谢。”

    陆敬西到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差不多六个小时，谢晚晴中途都没有离开过。

    徐正轩其实在昨晚就告诉他谢卫国做手术的事了，陆敬西连夜找了关系问了些情况，并从徐正轩那里拿到了谢晚晴现在的联系方式。

    紧赶慢赶的压缩自己的工作行程，中午还推掉了重要的饭局让徐正轩代替自己过去。

    才在下午快两点的时候赶到了医院。

    两人中间到底隔了四年，此刻就有点沉默。

    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谢晚晴问陆敬西：“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陆敬西倒是回答的很坦荡：“挺充实的，我和徐正轩大三的时候一起开了家公司，家里投了一些钱，现在正慢慢的步入正轨，公司人数也从一开始的两个人到现在也快一百来号了。”

    “你，你不用说这么仔细啦。”谢晚晴被他话里的信息密度惊到了。

    本来只是想常规的问一句你过的好吗，正常不应该就回答我很好你呢。

    可谁知道，陆敬西把自己的事说的这么仔细，连公司现在多少号人都要和自己说。

    “那你呢，不和我们联系的四年，你又过的怎么样呢？”

    陆敬西非要强调她不和他们联系的四年。

    “我过的没有我想象的好，虽然课业都完成的很好，但我其实很累，最后好像也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和目标。”

    谢晚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深埋在心里的话要和陆敬西说出来，但这确实是她内心里的想法，只是从前不曾和任何一个人说过。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下去。

    手术区这边完全不像电视剧里演的，周围还人来人往的，事实上你看不到其他的人，就连护士都不太往这边来。

    所以这个空间里，等同于就是谢晚晴和陆敬西呆在一起。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四点，但谢卫国还没出来。

    手术时间奔着九小时开始走。

    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去问护士，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目前的情况。

    谢晚晴突然有点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扇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她整个人都慌到发抖，陆敬西健壮，只能轻轻揽过她，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你别担心，医生之前只是预估八小时手术时间，很有可能是会超时的。”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她在陆敬西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我看着他。

    把他的心都要看化掉了，于是抱得更紧了，让她紧紧的贴着他依靠着他：“是的，我不会骗你，叔叔肯定会没事的。”

    似乎被他笃定的话安慰到了，谢晚晴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

    到第十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亮起了手术结束的字样。

    有医生出来通知谢晚晴，但不是主刀医生，只是主刀医生的助手。

    他讲话很快，只说病人目前被送去icu了，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要看他自己，手术大体上还算成功，只是那个瘤子确实没有切干净，那个位置太复杂了。

    知道谢卫国被送去icu里面了，谢晚晴稍微轻松了一点，和医生道过谢之后，才发现自己紧张到腿都软了。

    好在有陆敬西一直搂着她，才让她不至于因为腿软而倒下。

    “叔叔现在在icu，暂时你也不能进去，你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谢晚晴想了想，也是，她不能先倒下，她得补充好体力。

    于是点了点头，任由陆敬西带着她去吃东西。

    *****

    一个大长章

    终于写到陆敬西出现了

    他现在是个穿西装谈生意的成熟小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