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二更）

    晚膳后顾淮然就去了阴晴那里，阴晴一如往常坐在那个角落看窗外。

    “你在看什么？”

    阴晴垂下眸，“看天。”

    顾淮然看不到，她却看到了天空中不详的黑气在慢慢的扩散。

    阴晴有预感外面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再看顾淮然他却还什么都不知道，阴晴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顾淮然顿了顿，“我后日便要去相看，我听说那位林小姐大方得体，不是容不得你的，待她进门我再抬你做妾，等后面生下孩子再抬你做姨娘。”

    “那便等来日吧。”阴晴低声道，向来看着天真无邪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忧郁，她的未尽之言没有说出口。

    只怕是没有来日。

    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她总觉得这样的美梦维持不了多久了。

    顾淮然以为她不想主母进门，蹙了蹙眉缓声道：“我是家中嫡子，顾氏也需要一个体面的主母。”

    顾淮然说话总是弯弯绕绕的，阴晴其实没怎么听懂他说的话，点点头低声道：“知道了。”

    顾淮然满意的点了点头，“晚膳可曾用过？”

    阴晴犹豫片刻：“方才没有胃口，便还未用晚膳。”

    顾淮然点头，“既如此那便传膳吧，我再陪你用些。”

    阴晴嗯了一声，用过饭，顾淮然又坐了一会儿，从顺如流的与阴晴进行惯例的饭后运动，待一切都结束，阴晴喘着气拉住要离开去沐浴的顾淮然。

    顾淮然回头，看到拉住他的那只小手，指甲修剪整齐，指节透着愉悦后的粉。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阴晴在顾淮然不在的那些天里有下人讨好她送来了一堆解闷的书，里面掺了几本绘本，图画样式的连环画，画出一个个并不算深刻的爱恨情仇。

    这也令阴晴明白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交集似乎只止于床榻间，与绘本上所说的人世爱情大不相同。

    从前她不懂，如今情窦初开，明白爱人的陪伴，想要爱人的怜惜。

    顾淮然转过身，看了看她，不知为何他竟生不出拒绝的想法来，“……只此一次。”

    沐浴后，顾淮然没走，出来时见阴晴坐在榻上手上还拿着本书在看。

    “你在看什么书？”

    “小人画。”

    顾淮然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小人画，画得有些粗陋，并不是当今世家子弟爱的文雅高洁、婉转隐晦，里面的纠葛粗浅，言语直白得他不由蹙起眉。

    “你怎么看这种书。”

    阴晴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傻傻的抬头看他，“这书怎么了？”

    顾淮然的话被她懵懂的神情给堵了回去，只道：“以后莫要让人看到你看这种书。”

    说完就上了床，阴晴移了移身子，将靠外边的床榻留给他，将书放在枕侧，躺在顾淮然的身边，侧过身子盯他是侧脸。

    “还不睡吗？”

    阴晴钻进顾淮然的被子，身子贴着他，“我还不困。”

    顾淮然睁眼，“你还不累吗？”

    “啊？”阴晴不解，“累什么？”

    顾淮然哽住，“……没什么，睡吧，我累了。”

    “哦。”

    翌日清晨。

    顾淮然理好衣衫，踏出房门便见屋外天空阴沉，似是风雨欲来，随口吩咐元喜：“今日记得带伞。”

    走了几步想起昨夜阴晴看的那本小人书，看她好像很喜欢，又吩咐道：“去寻些带画的书给阴晴送过来解闷。”

    “要画好些的。”他补充。

    元喜低头应是。

    今日果真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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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书后续：

    阴晴看到元喜好几本小人书送过来，说是顾淮然吩咐的，感兴趣地随手翻了翻，又立刻将书合上。

    小心翼翼地四周看看有没有人，见没人就又将书小心翼翼地翻开，看到书上画技精湛的春宫图，一边脸红一边感叹道：世上竟有如此奇书，人类果真厉害，竟还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姿势！

    震惊！震惊！

    下次一定要与顾淮然试一试。

    【元喜（羞愧）：原来公子吩咐的竟不是这种书吗？

    顾淮然（忍住窃喜）：你干得很好，果然是我最贴心的小厮。

    元喜（一懵然后明白）：啊？哦——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