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虚化
“桃——你怎么……”他想问，她怎么会和蓝染一伙？蓝染这家伙想使坏陷害他，可雏森桃是个工作能力很不错，性格也开朗上进的部下，她是被蓝染欺骗、还信了他的教唆？！ 想到这个可能，平子就更加愤怒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冲突，为什么要把其他无关的人也扯进来？ “平子队长……我……”雏森看到自家队长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心中蓦地一慌，某种之前一直被她忽视、而现在却骤然出现的疑问强烈地升了起来：平子队长真的做了那些事吗？蓝染副队长说的又都是完全真实的吗？ 不……她怎么会、又怎么能怀疑蓝染副队长？他有什么必要编造这种谎言来骗她呢？可是……平子队长的眼神也不像是做了那些违规事情的样子……到底，是谁出了差错？ 雏森想说点什么来解释这样的情况，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很快就无需她再纠结了，事发突然—— “呃……！”脖子上的东西……不仅仅只是封锁灵力的灵子束缚器！！在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平子感到头部猛烈剧痛起来，身体里也好像忽然产生了某种其他的什么力量在与他的死神灵力相互冲撞，他怕自己会因为失控的力量而伤害到雏森，因此快步向后退开，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平子抬手握住脖颈间的环锁装置，企图将其扯断开来，但没有了灵压的加成，他没法破坏掉它。 偏偏一旁的蓝染还在火上浇油，他将雏森拉至自己身后，故意说给平子听：“雏森，小心。队长很可能是要虚化了……” “你——！”平子想愤怒质问，可却在蓝染的话音刚结束，陌生却又熟悉的白色物质纷纷从他的口鼻耳孔处向外溢出—— 雏森眼睁睁地看着那可怖的画面，她向前走了一步，颤声说：“虚化……是什么……”她从未见过这种死神虚化的事情，在真央也没有接触学习过这类名词。 她想过去帮助队长，却被蓝染一直拉着手腕而阻止了前进的步伐：“雏森，别过去，现在的队长很危险。” 再次随着蓝染的话音落下，那些白色物质最终形成了外形诡谲的面具，覆盖包裹住了平子的整个头部。 是虚的面具……雏森并不陌生。有了虚的标志性面具作证，这下她不得不相信，平子队长是真的拥有虚的力量，所以才会这样“虚化”…… “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让平子队长脱离这种状态？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的……蓝染副队长，现在该怎么办？”雏森心慌意乱地扶上蓝染的手臂说着混乱的话语，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节了。 而那边连肢体都已经开始虚化了的平子真子，手指变为了尖利的形状，他轻而易举地捏碎了颈间的束缚器，伴随着虚的力量，死神灵压也猛然暴涨，他抬手唤出了自己的武器，刀身指向蓝染和雏森的方向，面具下的声音也变得失真：“蓝染惣右介！离桃远点——！！” 平子真子努力维持着神智，蓝染竟敢害他至此，而桃一定还没有看穿蓝染的真面目，继续待在他身边只会更危险，他绝不能看着自己的队员也被蓝染这样迫害！ 蓝染握着雏森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放松，他沉默不语地看着平子真子，有些意外于他竟然还能保持自我意识，看来找队长级别的死神来做这个虚化实验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比起这个，瀞灵廷的人应该也该快到了吧。早在来这里之前，他就用镜花水月cao控着人去进行举报了——举报他选中的这些队长和副队长级别的死神在流魂街各地进行死神虚化的行动，企图以死神之躯获得并融合虚的力量。 死神竟然拥有虚的力量，甚至还能保持自我意识与之共存——这种发展在腐朽的尸魂界、千年一尘不变的瀞灵廷里都是决不允许存在的事情。 一旦被发现，这些队长们的结局就只有被处以极刑。被处刑的队长们自然无法再指证蓝染什么，而蓝染也得到了虚化实验的最终结果，可以说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就算情况有变，他也早就选好了顶罪的人。 雏森的思绪混乱，一时之间不知道两位队长到底谁是对的、谁才是错的。 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预料，没有时间再让她理清思绪，远处的瀞灵廷中发出了巨大的警报声，足以响彻整个尸魂界。 雏森紧张地望向瀞灵廷的方向，她仍然抓扶着蓝染的衣袖和手臂，语速极快地说：“蓝染副队长，快帮帮平子队长吧……该怎么做、或者需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蓝染故作警惕地做出防御的姿态将雏森护在身后，看着全身都已经彻底虚化了的平子真子，他背对着雏森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眼中是冰冷的寒光，发出的声音和话语却是浓烈的沉痛：“不行了，小桃……队长已经彻底虚化了……我，没办法救他……” “怎么会这样……”听到副队长完全否定的回答，雏森抓着蓝染衣袖的手蓦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从他的衣袖上滑落，她又朝着平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却仍然被蓝染强有力的力道拉着手腕而无法继续前进。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说好他们可以阻止队长的，为什么瀞灵廷会响起警报、为什么平子队长会彻底虚化……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她？是因为她给队长戴上了那个东西才引发队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可是那个束缚器是蓝染副队长给她的……她本不想、也不愿怀疑她最信任、最崇拜的人的…… 死神虚化这样的事情异常严重，瀞灵廷那边甫一接到举报消息就直接提前派出了除被举报人之外的其余队长，前去捉拿那些企图进行死神虚化的队长和副队长们。警报响起时，各队队长已经抵达了流魂街。 没多久警报声终于停止，这意味着出任队长们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成功捉拿了虚化的死神队长们。前来拘捕平子真子的是十番队的队长志波一心和十二番队的队长浦原喜助。 两人都没有想到现场除了虚化的五番队队长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而这另外两人，竟是平子真子所属的五番队的副队长和席官。 这两人……和他们的队长虚化有什么关系？他们对这件事也知情？志波一心打量着两人，在心中腹诽，然后问他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雏森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而蓝染则淡定自若地放开了雏森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挡在她前面，然后规规矩矩地回答了起来：“我们发现了平子队长的异常，所以跟在他身后前来想要阻止他继续错下去，结果却亲眼目睹他在吸收虚的力量并开始虚化……” 蓝染的话音一转，脸上是无比真挚的悲伤与失落：“我们想阻止和救助平子队长的，但是我对此毫无办法……” 听完蓝染的话，在场的几人反应各异。 “这样……”志波一心沉吟一声。 “……”浦原喜助则是沉默地紧盯着完全虚化的平子真子，用斩魄刀压制着他，对于蓝染的解释他总觉得不太对劲，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要他发出疑问，他又暂时没有找出疑点。 “………！”而被蓝染挡在身后的雏森在听到蓝染三言两语就将他们两人出现在此的责任给完全卸去，甚至还将事实彻底颠倒反转的话语后，她满是震撼地抬眼——不！不对！不是这样的！平子队长……他根本没有吸收什么虚的力量！他只是在被她戴上那个灵子束缚器后就忽然开始了虚化啊！ “你放屁——！！”被两位死神队长镇压着的虚化平子用虚音怒吼一声，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迫接受虚的力量让他难以承受，两股力量对撞的冲突感一直在他体内激战，剧烈的疼痛让他没有力气再说出什么斥责的话语，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地几乎失去意识。 雏森看着副队长曾经在她眼中高大又可靠的背影，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心中的坚持彻底崩塌了。 她现在直面的是一个与她从前的认知完全相反的另一个现实——那是她言听计从的上司、是她憧憬仰望的神祇、是她深信不疑的信仰……而这一切，现在都被蓝染亲手击碎了。 事到如今，雏森不得不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是她信错了人。 平子队长是无辜的。他被蓝染副队长构陷成了死神虚化的违规者。而她，是蓝染副队长选中的刀，是加快平子队长落入这种境地的刽子手！ “不是这样的！平子队长他——”雏森正想说些什么，话头就被蓝染给顺势接了过去。 “雏森，别怕，等事情调查清楚，队长会没事的——”蓝染的手轻按在雏森的肩上，稍微捏了一下的力道并不重，却让雏森瞬间就失去了坦白一切的勇气。 在蓝染的无声镇压下，雏森终是偃旗息鼓，同时心中也升起了无边的寒意。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还是回去向上头交代吧。”志波一心说，他打算先回去交任务，这件事太过严重，就算他们想向他为平子真子辩解什么也是无用功。 他体格强壮，轻而易举地捞起了平子真子，然后朝蓝染和雏森点了下头：“你们先回去吧，要是需要审问的话会通知你们的。” “好的，志波队长。”蓝染应声，又恢复成了那个温和的副队长，尽职尽责地恳请着对方：“那就烦请您照顾好平子队长了。” “啊，走吧，浦原。”志波一心点头应了一声。 “嗯……”浦原喜助多看了蓝染和雏森两眼，他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有些怪异，他感觉事实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蓝染所说的那样，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真相还无需他来查证。 看到这种禁忌实验被人举报，浦原想到自己也在背地里做着某些瀞灵廷明面禁止的实验，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默默想着，等这项临时任务结束后，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崩玉”赶紧转移。 …… 虚化了的死神队长们被关押了几日，等到他们体内的虚之力逐渐平稳下来与死神之力完全融合后，中央四十六室的审判团早已商议完毕并决定好了这些队长们的结局，提审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审判团一致认为：无论他们是主动虚化，还是被迫虚化，拥有虚力量的死神都绝不可能被瀞灵廷接纳。不仅如此，像他们这样打破了平衡的异种就不应该继续存在！ 在两种力量融合并趋于平稳后，虚化了的死神们总算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审判庭内，平子真子已经重复得很是心累：“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再问我多少遍都是这个回答——蓝染惣右介才是这次‘虚化事件’的罪魁祸首！跟我、还有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你们应该去审问他！” “蓝染惣右介是你的副队长，他为什么要构陷于你？”主审判官语气冰冷地反问。 “我怎么知道！”平子也想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平时是经常针对蓝染，但顶多也就是把一些杂务工作推给他去做，总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而被记恨到要害他如此吧！那蓝染惣右介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了！ “你要指证蓝染惣右介故意构陷你，证据何在？” “是他……”平子真子的话音一顿，没有说出雏森也参与其中的事，“是蓝染惣右介给我戴上了一个和灵子束缚器同理的装置，我的灵力被封住，然后体内才忽然出现了虚的力量——这件事的元凶绝对是他！” “荒谬！若当真如你所说，那么证物何在？”平子真子的回答简直像是天方夜谭，在场的审判官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说辞，主审判官再次问他。 “……”平子这下语塞，那个东西在他彻底虚化后就给捏碎了，强劲的虚之力让他把那玩意直接碎成了齑粉，连一丝碎片都不曾留下，现在他去哪里再找回那个装置！妈的！蓝染那混蛋可真是做得一手好算计！ “冥顽不灵！”主审判官见平子真子再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后，敲下了威严沉重的一锤，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而看向另外一人：“浦原喜助，你在流魂街进行死神虚化的实验，还以同僚作为实验体，你可认罪？” “……”浦原喜助本来一直在思索平子真子所说的那个装置到底是什么原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封住死神灵力的同时又赋予他虚之力的东西？这种功能让他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可他不敢肯定，正在被审判的他也没办法去确认。 浦原想到平子口中的蓝染惣右介，那个温和敦厚的男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什么科研天才的样子，他总不可能独自一人就研制出一个崩玉二号来吧。 还好任务结束后他就紧急转移了崩玉的位置，所以不会的……崩玉的研究只有他在秘密进行，而且它在这个世间仅此一个，绝不可能还有另一个崩玉的存在…… 浦原想不通装置的原理，也不知道怎么这件事最后竟然会落到他头上来，可是他却又觉得并不意外，对于欲加之罪，他的回答当然是否认：“我没有做过！” 一旁的平子冷哼一声：“我都说是蓝染惣右介做的了。” “平子真子，闭嘴，吾现在没有审问你！”主审判官不悦地怒斥，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平子和浦原两人都不太舒服。 “……” 见平子真子闭嘴了，主审判官这才继续说：“浦原喜助，除了虚化实验之外，你的实验室里还查出了一些其他被明令禁止的研究项目，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由吾来宣读？” 听到此话，浦原心中一紧，面上的神情也有些紧绷了起来，但他嘴上仍是否认：“……我没有。” 这真的是冤枉他了，除了崩玉是禁止进行的实验之外，其他的实验他都没有违反过规定。事到如今浦原也反应过来了，是有人要让他为死神虚化事件顶罪，至于是谁……很有可能就是平子真子口中的蓝染惣右介了。 主审判官虽然不满，却也习惯了。毕竟会在此被他们审判的罪犯，没有一人会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 审判结果是他们早就决定好的，审问一番也只是为了看这些违规者有没有悔过之心，很好，都没有。于是他宣告了结局—— 凡是参与虚化实验事件的死神队长及副队长，将剥夺职位及全部灵力，并依照虚的规格处以极刑。 浦原喜助作为虚化实验及其余几项禁忌实验的主导者，拒不承认犯罪事实、毫无同僚情谊与悔过之心，当论同刑。 极刑将于两日后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