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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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和爱情。 有人说,欲望是一座充满着枷锁的城池,里面关着无数个虚假的‘自我’。 佛经说,如果没有‘我’,则不会有痛苦,没有‘我’则不会有控制,不会有失控。 而爱,可以让一个人忘了‘我’。 她和顾言的开始是因为性,而走下去是因为爱,对他们而言这是自我救赎,也是拯救彼此。 人首先要会爱自己,才会爱别人。这是粘贴复制般地cao作。 是折烟让顾言感受到什么是爱自己,那就是尊重自己的想法,不因时间地点外界和地位而忽视自己的一切感受。 他太疏忽于照顾自己的感受,所以体验到自我被抛弃、被忽略、被遗弃的感受。然后迫切地希望外界给予到安全、重视、依赖,拼命地压迫自己的感受迎合外界的一切期待,然而愈是这样他愈感受到变本加厉地被虐待。 弱小的‘自我’为了活下来,扭曲美化这样的虐待,为了在被虐待中存活,而衍生出自我欺骗的快感。 这一切都源于他自己不会爱自己。 折烟现在会吻他,睡觉时会抱着他,在他做噩梦时拍着他的脊背抚慰他,在感受到外界压力时教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而非无条件迎合外界的无理要求。 折烟从内心流淌出来对自己的爱,也照宣到了顾言身上。 像营养液一样一点点愈合他内心巨大的伤口。像甘霖一样一点点浇灌那涸竭的心,让那已萎靡的灵魂一点点起死回生。 这天,折烟穿着那晚在商场买的黑色连衣裙出席他们母校内部的师生校友联席会。 为了给导师们留下好印象,她前一天特地准备好了可能会说的发言。 虽然顾言宽慰她说不用紧张,但她还是抑制不了自己发抖的心。 宴会在一个学校钟楼的一个圆厅里举办,几乎全校领导老师和知名校友都出席到场,顾言毕业后在学校任过一年多的教职工作,而且是国际投行的高管,所以有资格收到邀请函。折烟只是一个普通毕业生而已,是以顾言女伴的身份出席的。 本来她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是沾了男版裙带关系的光。 当时,顾言这样说:“如果做我的女朋友没有好处,谁还会和我在一起呢。” 听得折烟只想傻笑着捏他脸:“那到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呢。”不过她的重点放错了。 当她挽着顾言的手臂走进圆厅的时候,认识他的人都吃了一惊。 莫过于“工作狂终于有时间谈恋爱”、“原来顾先生不是同性恋”之类的感叹。 她举着高脚杯,一路被顾言带着到处敬,认识了一大串原来在学校里一年都未曾谋面的高层。 纷纷被夸“女朋友真漂亮”、“恭喜顾教授”,听到介绍曾是本校学生时被投来“果然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称赞目光,然后听顾言和他们谈工作上的事情,聊投资,国际股价形势,与其他投行竞价事件。 折烟无意中发现其实顾言是在教他在这一行业以后会遇到的事情,也算是手把手带她入行了。不光送学历送工作,还送资讯送人脉。 她能回报他的就是好好学习好好工作,还有好好陪伴他。 聚光灯下的男人谈起公事满脸自信和倨傲,可没人知道他的另一面。 “这是我女朋友,姓折名烟。” 从未再听过比这更温柔但有力量的话。 折烟娇羞浅笑,向每只伸过来握手的人报以回敬。 联席宴会的主持人登上舞台后,灯光开始慢慢变暗,在场的各位自觉安静下来。每个人找好自己的铭牌,对号入座。 她满心欢喜地找到座位坐下,将餐巾摆好于腿间,摇晃着红酒杯,谈笑之间目光不经意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直到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孔,笑容僵在脸上。 那个开朗的运动型男孩正坐在邻桌上打量她。手掌托腮,眼底微微闪烁着微醺的星光。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西装,黑色西裤,配上他经常健身锻炼出的饱满肌rou,看上去很像是一名童话里走出的矫健骑士。 折烟的眼睛都快瞪出来,慌忙低下头去,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顾言还没发现折烟的异样,正和同桌人推杯换盏。 她打开手机聊天软件,拉开窦淳的对话框,手指如飞:“你怎么来了?” 对面回复迅速:“你会来才让我意外,这不像是你喜欢的场合。” 的确,折烟性格比较随性,比起参加高级酒会更喜欢逛公园和兴趣社。不过……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好在某人还没反应。 没等折烟回复,对面又发来一条:你男朋友,我看到了。真人比照片帅哦。 折烟额角冒起冷汗:现在是公共场合,你不会乱来吧? 他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并配文:怎么会,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咬住下唇,然后转过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对面的骑士并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深。 “烟烟,你干嘛?” 折烟的动作终于引起了顾言注意,顺着她回头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张在照片上与折烟合照过的脸,脸色瞬间黑了。 “啊?没有啊,吃饭、吃饭。”折烟心虚地低头扒饭。 但是在人前他还是得保持优雅,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 等舞台上主持人念完仪式词,大家就回到了自由聊天的模式。 在聊天软件上的制止没有产生效果,窦淳拿酒杯过来跟她敬酒,可却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好,折小姐,好久不见。” 虽然折烟气得想踩他两脚,不过碍于人多口杂,还是维持表面风度微笑着举起酒杯与他回敬。 “你好……这位是顾先生,我男朋友。” 顾言冷飕飕地抬眼,不得已也跟着站起来。 “你好,我是折烟的……朋友,窦淳。原来你姓顾啊,折烟给我发过你的照片。”窦淳微笑着举杯。 顾言的脸黑的更厉害,连装出来的笑容都放了下来。 折烟简直想赶快土遁离开现场,只好装傻赔笑:“呵呵,是哈,他夸你帅来着呵呵呵呵。” 说完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边。这个该死的家伙,果然是来挑拨离间的。 顾言只是抿唇道了声:“谢谢。”然后再没说话。 窦淳呷了一口红酒,饶有兴致地问她:“原来,你把我甩了,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啊。他应该比你我都大上好几岁吧……难道……” 折烟立刻严肃地瞪了他一眼:“你喝多了,我们换个方便点的地方说话。” 窦淳点点头:“正有此意。” 他们远离人群来到一间空的台球室。 “折烟,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关于你出轨的理由……” 顾言抿紧唇,眸色暗了暗:“你们,在一起过?” 在他印象里,他们只是一起去过几次聚会,然后折烟拍了一张合照给他,当时他问过她有没有做,她说没有。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个追求未遂的人,但听他用这种口吻质问折烟,似乎事情并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 窦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口吻有些戏谑:“其实,算一算时间,应该还是无缝衔接的你?哦,对不起,不应该让你知道这些。” 她彻底明白他是来捣乱的,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 顾言的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西装领口,口吻倨傲地道:“窦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她在认识你之前就……” 折烟忽然打断:“是这样的,这中间有些误会,窦淳,那时候我是明确向你提过分开的吧?” 顾言被她忽然打断弄得如鲠在喉。为什么不让他说明她早就跟他在一起了呢?窦淳才是那个插曲,他只是他们吵架过程中发生的一个意外。 窦淳道:“是啊,不过我不信你可以一个月不到就可以和一个新的人在一起。” 折烟舔了舔唇:“为什么不可以,分手以后怎么做是自由吧?还有,如果你是来砸场子,抱歉很不欢迎。” 窦淳道:“如果是为了钱,我可以理解。不过他看上去就不是我们这个阶层的人,未必是和你认真的。不要到最后才发现谁才是可以给你幸福,和你走完一辈子的人。” 顾言道:“窦先生,这些不是你可以来干涉的范围,折烟有她自己的选择,请你尊重她的意思。” 窦淳道:“那你准备和她结婚吗?有带她见过家长吗?还是准备一辈子把她藏起来养在外面?我知道像你们这个阶层的人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家庭。” 窦淳说的很诚恳,他虽然是有些气愤折烟跟自己分手,不过也是真心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才来问他这些。 他们家就有开公司的,家外面养了一串小三,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养一个女人花不了多少钱,就算是送房送车也只是公司收益里的九牛一毛,可是折烟的幸福是一辈子的事情。 折烟也有些失神,顾言只是说想和她保持长久的关系,可也没说过结婚,至于家长更是从未提及过。 她曾经也有些忐忑,觉得以顾言这样的身份,最终的归宿大概是家族联姻。 所以她一直都刻意回避这些事情。现在被窦淳这样直接地翻出来摆到桌面上,才发现他们确实面临这些现实问题。 折烟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顾言,发现他有些犹豫。关于窦淳说的那些问题,一下子并没有回答。 窦淳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折烟也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沉默了一会,顾言舔了舔发干的唇,有些艰难地道:“你不会明白我和烟烟之间的关系,只要她不离开我,我只会有她这一个女人。” 窦淳道:“这么说你打算娶她?就算你这么肯定,你父母那一关能过去么?” 顾言道:“我的人生很早就脱离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窦淳点点头:“希望你说过的承诺可以兑现,折烟是个很善良单纯的女人,她并没有出轨,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为她而试探你。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没有生气,令我意外,看来你平时的确很包容她。” “呵。”顾言仍是皮笑rou不笑地一声:“谢谢。”然后便不多做解释了。 折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跟着说了句:“谢谢。” 窦淳轻轻拉过她的手,缓缓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我的公主,祝你幸福。” 窦淳离开以后,一路上顾言都没跟她说话。 回到酒店,她才发现那西装袖子下面被他掐出血的手心。 “顾言……”她心虚地想安慰他些什么。 没想到他坐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如果在公司里有人这样跟我说话他明天就不需要出现了。” 折烟汗颜,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他不是你员工……算了……” 然后他站起一把拉住她的手,气到爆炸地抽了无数张纸巾狂擦:“叫你什么?公主?还他的公主?” 她有愧,只好原地罚站任他擦,直到发现手背被擦得通红才停下来。 “对不起嘛,是我没跟他说清楚。” “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我们在你认识他之前就在一起?” “……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最初和他接近是为了气你,这样对他很不公平,本来我已经很有愧于他,就不想让他知道所有原委了。” “那他说的无缝衔接是什么意思,你们后来在一起了?”顾言回来路上脑子里一直徘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想。 折烟认命般坦白道:“因为你后来不理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 “所以你们做了?” 她龇牙咧嘴地嫌弃道:“就知道你会第一时间问这个。” “如果有呢,你会不要我了吗,还是去找他算账?”忽然想看看他的反应。 顾言听到‘有’这个字眼,脸色刷一下地白了。 “真的?” “你先告诉我会怎么样?” 难道性在他眼里比爱重要吗? 他目色有些悲伤:“不会怎么样,毕竟那时候不接你电话,也不会去揍他,只是气自己为什么把你送出去离开身边那么远的地方。” “顾言,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和你玩那些游戏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顾言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折烟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发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有那些游戏的价值。” 因为他每次都第一时间关心上床的问题。 他整理一下思绪,神情严肃起来:“你对我来说不只是纯床伴的关系,你对我很重要,就像你曾经在视频里说的,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原来她的话他都有默默记在心里。 折烟松了口气,坦白道:“那好吧,告诉你答案,我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一次关系。不信你去找他对峙,他也会这么说。” 顾言沉默了一会,垂眸叹息道:“不用了,你说我就相信你。” 折烟动情地捧起他因激动而憔悴的脸:“顾言,对女人而言性和爱很难分割。我不只是希望做你的床上伴侣,而是希望做你爱人,等你累了可以来我怀里喘息的港湾,你的爱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很高兴听到你对窦淳说,只要我不离开你,我就是你此生唯一的女人。” “烟烟……” 折烟继续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等你向你的家人介绍我的存在,可以把你带回去介绍给我所有的亲人,等你做好准备跟我回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