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老公死了我登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3

分卷阅读303

    ,比自耕农上缴朝廷的还少。几乎相当于自己的地。如此诱惑下,各大匪寨里,小喽啰一个个的跑路,悄悄的下山,装作流民,被统计进了村寨,重新拥有了户籍与土地。梁州的匪患在战兵与分田的双重打击下,很快销声匿迹。梁州这块地,至此时,方算吞下了。

    巴州,君山岛上,窦家的各个院落,都在糊新的纱窗。窦家用的纱轻薄透亮,就不似苎麻的结实。家中老鼠多,养了几只猫儿,不定哪天一爪子,纱窗就坏了。再有雨打一打,日晒一晒,总归三两个月就要换上一回。练竹看着人换纱窗,顺手从箱子里翻出几匹蜀地的单丝罗放在一旁,又点了二百银子,叫送去去打全套的金项圈金手镯回来。这些都是给甘临预备的。

    管平波提出的兼祧之法,于练竹而言无异于再造之恩。想着窦向东回来之前,她母亲看她的眼色,生生打了个寒颤。她一生无儿无女,窦怀望原先就同她不亲,如今更是从“儿子”变成了隔房的“侄子”,更不相干。虽窦宏朗待她如旧,她总得为将来打算。管平波不难相处,因她的一句话,练竹都不消搬出正屋,只把东间翻新过一回,待到将来管平波回家时来住。可当家的换了人,该做的表态须得做。练竹就把主意打到了甘临身上,按着季节,月月有新东西送往石竹。甘临还小,不过做给管平波看罢了。

    丫头们来回穿梭,谁都不敢怠慢送去石竹的东西。贝壳即将临盆,左右都不得劲,问练竹讨了个差事,往肖金桃处领那西洋来的花露水。当家太太换了人,却因管平波常年在外,底下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二房的内务还在练竹手中——便是想交,管平波也未必稀罕的接。一路上与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一径走到了肖金桃的正院。

    明晃晃的日头挂在头顶,照的人眼晕。正院的大小丫头仆妇,都在廊下打盹。贝壳走到院内,一个仆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三两步到跟前,低声道:“老太太睡了,姑娘晚些再来吧。”

    贝壳奇道:“老太太从来不睡午觉,今日怎地睡着?可是身上不爽快?”

    仆妇笑道:“并没什么不爽快,昨夜睡的不香,略歪一会子。”

    贝壳无法,只得退出门外。没走两步,就叫晒的头晕。怕中暑,忙走到树下避一避。却是临产的孕妇多被胎儿压着膀胱,一时有些尿急。看看左右,正院离的最近,又往回折,欲借个厕所方便。才到门口,就听里头细细碎碎的说话,似提到了她的名字,不由站住,侧着耳朵听。

    说话的人声音压的很低,贝壳听不真切,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听那人道:“算算日子,就这个月了吧?”

    另一人道:“夏天生好,虽坐月子热,孩子容易养活。贝壳是个有福的,二房盼儿子,眼都盼绿了。现又挑了两房,缺儿子缺的发慌哩。你说贝壳这一胎,是算咱们家的,还是算那一家子的。”

    “当然算咱么家的了。”那人的声音带了些惊奇,音量稍稍提高了些,“你不知道?老太爷说了,她生的若是儿子,当下就要抱去飞水,给二太太养哩!”

    听得此话,好似凭空一个焦雷,把贝壳的脑子都炸裂了!她双手扶住墙,呼吸急促,却觉着喘不过气来。沿着墙滑下,手扶在了肚子上,眼泪喷薄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胡三娘生了窦怀望,不也没抱给练竹么?为什么她的就要送去飞水?几百里水路,在飞水养上几年,还能记得她个亲娘么?

    想到此处,头晕目眩的贝壳一个激灵。她不能认命!孩子是她怀的,是她生的,凭什么给人?你管老虎有本事,就自己生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攥紧了衣裙,踉跄着往院中寻窦宏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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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恫吓

    窦宏朗看着跪在他脚底的贝壳,面无表情。窦家与管平波几度分分合合,皆因双方没有真正的利益相关过。扶正管平波与送给她一个儿子,是窦向东去飞水时就议定的计谋。不张扬,全因不欲刺激孕妇,更不知贝壳怀的是男是女。管平波的性子他十分清楚,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空口白牙的正房位置,她看的恐怕还没有窦家给的物资重。婚姻不过是场交易,嫁进家门二十载的练竹,说休也就休了。练竹也曾与他哭诉过,落得今日下场,全因没有子嗣。然则光武帝刘秀的元配阴丽华,他心心念念追求过的豪门之女,又没生儿子么?

    经历使人成长,窦宏朗被局势裹挟着忽上忽下。从石竹归来后,纵然不甘窦向东大力扶植窦元福,却是再找不到出路;肖金桃亦彻底失去了手中权力,乃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母子两个都心灰意冷。窦元福骤然的宽容,不知是真是假。但窦家总算维持住了表面的和平。

    可造化就是如此弄人。赵猛冷不丁的看上管平波,逼的窦家不得不作出应对。随着管平波的扶正,窦家又一次暗潮涌动。窦宏朗母子没有任何动作,但底下就已人心散乱。窦宏朗曾在圈外,只关心风花雪月,从不考虑其它,故看不懂家中角力。被推入漩涡中,当局者迷,眼花缭乱,更看不清方向。待他为了家族,放弃与管平波联盟,退出石竹飞奔回家报信后,终于知道何谓旁观者清。

    练竹被休弃时的绝望,死里逃生时的狂喜,几个月来对甘临小心翼翼的奉承与讨好,似一把钝刀,把他片的血rou横飞。每一刀都清晰的告诉他无用之人的下场。贝壳的哭泣声声入耳,又一次提醒了他。时至今日,窦向东到了恨不能诛杀管平波的地步,却还是牺牲了贝壳,拿着贝壳的骨血做交易的筹码。并非管平波多强,多值得窦家讨好,仅仅因为贝壳之于窦家,太微不足道。

    贝壳扯着窦宏朗的裤子,越哭越委屈。窦宏朗子息单薄,一屋子女人,哪个都难成胎。贝壳实作不来送走一个再怀一个的美梦!胡三娘管平波,不都是生了孩子后,再无动静了么?她腹中的胎儿,很有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窦宏朗轻轻叹口气道:“庶子给嫡母养育,理所当然。你虽年纪小,也应听老人们讲过,你三老爷到底是谁屋里长大的。天下正经人家,就没有小老婆带孩子的理。”

    贝壳听得此言,哭的差点背过气去:“老爷还骗我,若打算拿他当个庶子,何必送去飞水,又何必瞒我到今日?”分明,就想抹杀了她的存在!她至今日方知,为何她依旧只是个通房,为何没像胡三娘一样怀孕即抬做姨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个孩子,将来不会知道谁是亲娘,而无功无“育”的她更没资格做姨娘。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