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同人小说 - [KHR] HALO(R27/27R)在线阅读 - part4O:Swear to you on my oath

part4O:Swear to you on my oath

    01

    四月初,万物复苏,春风拂面。雨水充沛,树木枝繁叶茂,花香扑鼻。

    佛罗伦萨,意大利的花都,这个时节正沐浴在丝绸般轻柔的风里。日光蒙了雾似的落在阳台上,窗帘舞动发出轻响,把黑发少年搅扰得不得安宁。

    Reborn压着毯子的一角,大字型占了半张床。沢田纲吉只好弯成个可颂包,睡得很沉,抱着个枕头,半条被子都落在地上。

    去年年底,九代首领接到报告说,沢田纲吉用低级火炎装备作为筹码,向芝加哥索取到三分之一的交易市场份额。他擅自主张透露了火炎的存在,对方又是不能做掉的身份,已经覆水难收。

    九代首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born教的学生自然像他,而且只会比他更强势,心眼更多,考虑更加周全。九代首领Timoteo精神尚佳,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教给下一位继承人,一些只有彭格列首领能知道的秘密。他下令让沢田纲吉回到意大利,由他专门指派的辅佐人员进行简单交接,属于首领的业务也需要专人指导。

    沢田纲吉无法抗命,他现在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首领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他只好带着他尚未完成的学业、半大不小的老师、还有几大箱行李,在六道骸乱丢的实体幻术中朝他挥手道别,登上飞机。

    六道骸刚到芝加哥没半个月,自己的地址都还没能记全,就被迫接下个刚刚起步的大型项目。也好,讨厌的黑手党、难搞的小屁孩、没法调戏的彭格列都走了,正合他心意。

    不过术士没高兴多久,芝加哥项目合伙人的无情闪光快把他弄得胃溃疡。六道骸这才后知后觉,沢田纲吉把其家庭教师的有仇必报给原样学了去,自己当年那些蠢到发指的话终于得到了反击——虽然延时有点久,不过六道骸切身感受到了对方的报复。

    雾守在大洋彼岸对着满当当的日程冷笑,柿本千种每天都给沢田纲吉写邮件,说今天骸大人又又又用幻术搞得科氏小少爷跳脚,请他帮忙分担一点工作量。

    沢田纲吉一开始还十分官方地回复,说北美所有授权都给了六道骸,他想要开发经费就要认真工作,请你们加油哦——到后来直接屏蔽联系人,没空再搭理他们。

    沢田纲吉在佛罗伦萨住下,并不是来度假摸鱼的,他也没闲着。

    虽然只是初步交接一些简单工作,但是沢田纲吉被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搞得身心俱疲。

    身为首领,他需要记住各个家族之间的裙带关系。也就是说,在酒会时见到个人,得立马回忆起他和谁结了婚,和谁有一腿;上面几代是干嘛的,现在在做什么生意,将来打算做什么生意;爱好如何,厌恶如何,平时与谁关系亲密,与谁暗中结仇。这样的人和他们的相关资料,纲吉得记住不下30个——这还只是本地的、也许会来参加继承仪式的人。

    “天啊,为什么我的意大利语这么菜?”

    沢田纲吉滑动触摸板,这个文档有几千页,他看了三天进度条压根没动过,也只零星记住几个长得实在有特色的家伙。

    面对学生的哀嚎,Reborn只是倒了杯水端到他桌边,说:“正常,因为你根本就没好好学。休息十五分钟继续,今天再背两个。”

    沢田纲吉趴在桌子上,指尖在杯口上打圈。长时间阅读后他的眼睛干涩难受,在不停皱眉眨眼。

    Reborn从抽屉里找出个小瓶子放在笔记本旁边,说:“眼药水。”

    沢田纲吉闻言立刻爬起来,然后重重倒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Reborn,嘟着嘴撒娇:“我自己滴不好。”

    被那双眼睛看着,Reborn只好撤回离开的脚步,掰着他的脑门给他滴眼药水,一边说:“我教你的那些够用了,不要让语言影响你的判断。”

    沢田纲吉眨着眼睛让药液润湿眼球,多余的那些淌了满脸,被Reborn抽了张纸巾擦掉。体会着老师的体贴照顾,纲吉轻轻笑了,说:

    “你越来越温柔了。如果是以前,恨不得让我拼死读完再睡,才不会给我倒水喝,帮我滴眼药。”

    Reborn没说话,手贴上纲吉的太阳xue,指尖轻轻按摩着那个地方。

    自从回到他出生的地方后,Reborn整个人心境发生了改变。如今的身体情况令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这个年龄段的事情,自己十几岁时候的事情。

    Reborn并不是一开始就叫做Reborn,也不是生来就身处黑暗。他也曾经是年幼的孩子,是父母手中的珍宝;是胸怀热血、志向冲着云端的年轻人——但他没有一个好的引路人,没有人为他在雨中撑起伞,只有变得漆黑方能存活。

    沢田纲吉于他只是个工作对象,培育他是九代目的委托。前有迪诺练手,教育起第二个来更是轻车熟路。只是在这条路上,年幼的弟子在自己手下日渐成长,其经历的挫折无比艰巨,其绝境中爆发出的觉悟令人赞叹。

    得意弟子的手心温度烫人,令他心生眷恋。

    Reborn想要见证更多他生命中的火光,不仅仅是因为工作需要,不仅仅是作为他的家庭教师——“直到他不需要我为止”。八年前,泽田家光问他这份工作他会做多久,那个答案他并不是随意允诺。

    沢田纲吉合眼靠着椅背,惬意地享受着手指的按压放松。忽然,唇上落了熟悉的柔软,鼻息吐在他脸上,那个纲吉永远不会忘却的声音告诉他:

    “作为家庭教师我自然会鞭策你。”

    “不过以别的身份来说,我也会尽到我的责任。”

    “成熟的意大利男人是如何在一段关系中爱护伴侣的,我会让你好好体会。”

    棕发青年被这话惹得心潮澎湃,笑容更胜,说道:“情话一流,让人分心。”

    资料是没法再看了,某某大佬的老婆的姨妈的侄女嫁了他七舅老爷的亲孙子的试管婴儿之类的事情,准首领也不用再去记忆背诵。

    Reborn身形矫健,四肢修长有力,经过刻意锻炼的身体肌rou结实漂亮。随着身体发育起来,褪去婴儿肥的脸也越发俊朗,眉眼如雕刻般好看,沢田纲吉光是看着就快要硬了——更何况老师此刻还在他胯下卖力吞吐,脸埋在腿间,高挺的鼻梁在下腹摩擦,吐息快要把他烫得抽筋。

    沢田纲吉本不想用这种方式折辱老师高傲的自尊,不过被人含着吞到深处,也只有爽到瘫软四肢享乐的份。直到后来他替Reborn服务的时候,才深切体会其中的美妙之处。

    老师璀璨的眼眸只剩下一条缝,抿唇闷哼;被自己吮太用力,脖子立刻后仰拉成绝美的弧线;他手里攥着自己肩上的衬衫布料,用力到洗完之后都难以熨平;实在被舔得受不了之后,柔韧的腰就会往自己脸上凑,鼻尖被撞得生疼。

    老师重新生长的身体没有伤痕,用他自己的话说,干净得不像个杀手。但沢田纲吉爱极了,这意味着老师这些年过得很好,没有受到一点威胁。

    唇舌吮着Reborn的东西,纲吉伸手去捏那手感极好的臀rou。老师的屁股结实挺翘,揉在手里又是软的,弹性十足。

    Reborn察觉到那手法是自己惯用在学生身上的,对方无意识的模仿行为让他警铃大作。不过随即又沉溺在学生那条灵巧的舌头里,只顾着挺腰往里送。

    杀手脑子里冒出恶劣的点子,又揣测学生会露出的表情。他随意在脑海中幻想一下那个画面,手里攥着柔软的发丝,鼻音转了个弯,在学生嘴里去了。

    天气太热,没有关上的窗户把风放进卧室里;窗帘上的装饰打在玻璃上,Reborn被吵醒。

    他翻了个身,好像不小心踢到了学生的腿。后者被踢醒了,又被四月早晨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转开头躲避。不过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已经让他没法再睡回去,纲吉翻身去摸Reborn;他摸到了那人的胳膊,顺着又去找老师的腰,把人勾着拖到自己怀里压着。

    Reborn扭着腰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在学生怀里,调整呼吸调动四肢,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纲吉抱着手感极好的少年身体,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他的大腿蹭着Reborn的腿,腿间不安分地磨蹭着对方的后腰。

    杀手躲开屁股上危险的温度,跳下床找衣服,说:“好了,今天要去见人吧。”

    迷离的眼睛好不容易聚焦,沢田纲吉在床上打了个滚,就着趴在床边的姿势开始思考:今天这种场合该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02

    今天有一场阔别重逢后的聚会。

    九代首领为沢田纲吉召集回他的守护着,十世继承者们将齐聚一堂,分享他们离别期间的故事,顺带回温他们之间的感情。

    中午左右的时候山本武到了,他驾驶着螺旋桨飞机来,是起名叫“三郎”的民用机。

    他被带着来到“会场”,瞬间哭笑不得,朝着里面唯一的家伙笑嘻嘻地大喊:“我敢说这绝对不是彭格列的主意!是吧!”

    会场处于地下三层,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也没有高级酒水晚宴巴菲。足够宽敞的训练室里铺了厚厚的地毯,空调很足,还有懒人沙发,啤酒零食;街机和游戏机靠墙摆放,各种娱乐设备应有尽有,墙上还装了个篮筐。

    沢田纲吉正在玩游戏。这是他很久之前一直没能通关的游戏,离开日本后他再也没碰过。他被说话声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是那个有点陌生的男人的声音,是属于山本武的。

    “哈哈,当然不是,都是我安排的。” 沢田纲吉放下手柄,在T恤上擦了擦薯片渣,又补充道:“隔壁那间训练室,我还嘱咐他们加固了特制的雷属性隔层。”

    山本武身着飞行服,脚踩皮靴,背着他的时雨金时。这个男人不仅圆了他的棒球梦,也没有放弃时雨苍燕流,还找到了新的战斗方式。他能在翱翔天际时负荷6个G的重力,皮肤在空军部队晒成巧克力色,高大阳刚,笑得特别山本武。

    沢田纲吉一眼就能看出他过得很满足,山本武也能看出昔日挚友眼神不一样了。

    听他提起特制的训练室,山本武问:“云雀也来吗?”

    “他答应了。答应了就会来。”

    沢田纲吉如是说道,站起来去迎接山本的到来。

    山本武把刀靠墙放好,弯腰抱了抱自己的大空,左右脸颊相贴,是标准的意式礼节。

    “太高啦山本。”

    “哈哈,部队里伙食太好,二次发育了吧。”

    沢田纲吉对自己的身高再次感到挫败,打算在另外一个领域找回点安慰,问道:

    “打龙吗?我被虐死了。”

    距离山本武上次玩这个都快十年了,于是接过手柄坐下来和纲吉打游戏,顺带等人。

    蓝波到达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兄长撸起袖子在打怪物猎人新作,伸长的脖子都快探到显示器里去了,正被那个叫“丝瓜”的恐暴龙虐得屁滚尿流。

    山本大哥把上衣脱了系在腰间,只穿个背心,那胳膊可真够粗的。他嗷嗷大叫:“阿纲你怎么不翻滚啊!又猫了!!这把我磕了卷轴的啊!!”

    而他幻想中温柔帅气的纲吉哥哥,则叼着所剩无几的棒冰破口大骂:“我没体力了怎么滚!没有耐力珠怎么连滚!!你滚给我看看啊!”

    蓝波看了眼显示器,鄙夷地指导两个菜鸟猎人:“你们不会喂它睡眠rou吗?”

    四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朝蓝波看过来,两个人游戏也不cao作了,角色直接死亡。

    卷卷头少年穿了身宽松的中式训练服,身旁站着穿着同款衣服的一平。

    波维诺家的小伙子如今长得sao包帅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著名拳师的杀手弟子扎着辫子,来自香港的女孩儿还是很腼腆,日语被她说出了意大利口味,想必是被蓝波耳濡目染所致。

    “沢田先生好,山本先生好!好久不见!一平好想你们!”

    眼见交往对象快激动哭了,蓝波连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哭别哭,先进来喝口水好不好,有话慢慢说嘛。”

    蓝波又是递水,又是拿纸巾,还在一平面前堆起零食小山,总算没让心爱的女孩子哭出来。调皮捣蛋的家伙长成可靠的模样,沢田纲吉倍感欣慰,翻了瓶汽水给他,像蓝波幼时那样拧开递过去。

    葡萄味的汽水在眼前滋滋冒气,蓝波却先是看了眼一平。他正在戒糖,一平负责监督。

    一平笑嘻嘻的批准:“今天算是破例哦。”

    少年注视着眼前的大哥、他的首领,接过他手里的瓶子,百感交集:“谢谢Boss。”

    沢田纲吉听了感慨万千,最终化为一句:“不用客气。”

    云雀恭弥是踩着饭点来的,一进门就看到嗑瓜子的嗑瓜子,喝啤酒的喝啤酒,还有人在玩Just Dance;音乐倒是他喜欢的,只是那兔子和他曾经的小迷妹的舞姿实在不堪入眼,扭得奇丑无比。

    云雀恭弥前两年正式继承家族财团,如今忙得要死,还得帮这群家伙在海运道上开路,睡眠长期不足。

    帖子上写的是“诚邀您参加十世聚会”,因此他是穿着西服来的。没想到沢田纲吉穿着美国漫画的T恤在显示器前跳热舞,拖鞋掉了一只,那副宅男模样惹得他生理反胃。

    云雀恭弥被这场面搞得连抽人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掉头就走。趁自家飞机还没离开,他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巧不巧,转角遇到紫。

    库洛姆也以为是正经场合,正狐疑什么聚会在地下训练区域开,就迎面撞上那个曾经快把自己玩死、只为了激骸大人出来的斗殴狂魔。库洛姆穿了身橙色小礼服,贴身的缎面把她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盘了个很优雅的发型;高跟鞋上绑着蝴蝶结,胸前佩戴硕大的紫色宝石项链作为搭配,与她紫色莲花图案的眼罩相互辉映。

    云雀恭弥的云之火炎是紫色的,他短时间内没移开眼睛。他看着这位女士的吊坠,她火红的口脂,还有卷翘浓密的睫毛,努力把回忆里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翻出来对照。

    “云雀先生?您要去哪?”

    云雀立刻联想到六道骸肯定也会来,听说他被沢田纲吉委以重任,在芝加哥横行霸道。今天机会大好,他应该会按照惯例来找沢田纲吉说些垃圾话才对。他不走了,来都来了,不打一架说不过去,正好试试他新搞到的属性克制装备。

    云雀又把身子转了回去:“会场在前面,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库洛姆看了眼衣饰妥帖的云雀,不像是与人交过手的样子,于是邀请他一起前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副什么模样,能让这个鬼神般的云雀恭弥望而生畏。

    云雀恭弥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十分十分后悔的那种。

    这个小姑娘虽然是六道骸捡的,是个死心塌地的骸吹迷妹;但他忘了,她在彭格列的机构里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群居动物。

    此刻她脱了高跟鞋,长裙下摆为了方便运动被她系在腰间,正和一平卡拉OK情歌对唱。他们唱的还是花枪的经典情歌,那叫一个悲凉,催人泪下。最后两位女士还跳起了双人舞,收获掌声无数。

    沢田纲吉抢在云雀恭弥抽出武器之前把人带到隔壁,给他塞了个巨大的抱枕,跟他说:“云雀你在这边等等,一会儿人来了我叫你。冰箱里有喝的,想吃什么叫人给你做。”

    云雀恭弥站在空旷的训练室里,隔壁是热火朝天的斗舞环节,他却只有一个傻不拉几的鲨鱼形状抱枕,还有一瓶低卡绿茶。云雀恭弥一脚踢飞那瓶饮料,看着它在墙上爆开,然后抓着抱枕回到隔壁。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撕开包焦糖味爆米花,边吃边看着山本武和蓝波玩赛车游戏。他们赌了输赢的,谁输了谁就要去对库洛姆说“你今晚真美”。

    狱寺隼人和了平大哥一起到达,时间已经是临近午夜。

    狱寺刚好在东南亚谈项目,搭了可乐尼洛佣兵集团的顺风货机。由于货物敏感不好降落,他俩背着降落伞来了次自由落体;结果他们被风吹得偏离目标第十几公里,最后还是拦了辆车才回到大路上,花了五个小时才赶到指定地点。

    了平如今已经结了婚,他的妻子花很快加入到女士中开心聊八卦,话题很快从发型首饰香水,变成如何手撕渣男、热播的电视剧里又出了个帅哥;还有近来饭圈里的水产,把大家的粮仓都烧了,怎么还没糊,号召大家一起狙他。

    迟来的狱寺隼人被山本武拉着灌了半瓶烈酒作为惩罚,没过五分钟就耍起酒疯。狱寺那足以颠倒众生的俊脸红得可怕,翡翠般的眼睛里都是泪,是高兴的。他先是抱着沢田纲吉倾诉相思之情,又用华丽高雅的词汇口吐莲花把十代目夸了一千遍;紧接着他开始抱着山本哭,说十代目怎么就被Reborn先生给拐走了,以后谁来帮他守护后背。山本武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去,告诫他不要妄议首领的私事;然后说你后背不有我吗,别蹭了再蹭出事了。

    云雀恭弥看着他们胡闹,心底生出沧桑感。

    自己与这群人快十年未见,再次相遇之时却和分开之前的感觉没什么区别。所有人分明都已经是各个领域拔尖的一流好手,此时居然无缝连接,继续中断多年的相聚,继续以这种亲密的模式相处——自己居然没有反感,还有点向往和享受此刻热闹混乱的氛围。

    山本武选择了不需要成为剑豪也能守护家族的道路,战机编队随时待命;

    狱寺隼人在商场上威名远扬,“银色恶犬”是他的新称号,颇具影响力;

    前拳击手了平为彭格列培养出一批水准极高的突击部队,是沢田纲吉的利爪;

    小牛蓝波在沢田奈奈手下长成了令人心安的好孩子,代替首领陪伴着母亲;

    库洛姆手握各大情报网,统领医疗班,将来会是沢田纲吉得力的前哨与后勤;

    六道骸在北美游刃有余乐在其中,为沢田纲吉的私人金库填入庞大资金;

    风纪财团与彭格列互利互赢,火炎武器开发势头正盛,每天都有新发现。

    彭格列的十世尚未登上宝座,就已是手握重兵、后顾无忧、富可敌国。

    而这个年轻怪物却只是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与十年前没什么区别,身上还有脏兮兮的零食碎碎,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的菜鸡战绩。

    云雀恭弥想起那个世界的沢田纲吉。

    他用自己的死亡留下希望,把“有最大可能性的自己”带到十年后——孤注一掷,不留退路。听上去极其疯狂,却又是如此确信年少自己的热忱,决绝得令人忌惮。

    沢田纲吉从来都不是小动物。

    或许过去是,但小婴儿的到来不是劳而无功。

    眼前这个家伙无疑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感受到云雀恭弥的视线,沢田纲吉隔着人群朝他看过去。云雀恭弥看到一双柔和的眼睛,里面是询问,在问他,“不一起玩吗”?

    云雀恭弥曾经去到过十年后,见到一些十年后的人和事。而现在他立足站在属于自己的十年后,身边依旧是彭格列的家族成员。

    “无论是哪个世界,我都选择与他们共进退吗?”

    黑色的丹凤眼转向房间中央,那里有两个人在打斗,你来我往十分精彩,旁边的山本武招呼大家押钱——山本武刚刚输了赛车游戏,去给库洛姆说了那句话;对方知道是惩罚游戏,旁边两位女士特别不给面子地嘘他。库洛姆笑着制止他们,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山本”。

    事情一开始是这样的,老婆在场的了平不敢多喝,拉着蓝波掰手腕;最后话题发展成格斗术讨论,光嘴上说当然不过瘾,两个人干脆切磋起来。蓝波被顶尖拳师的弟子训练多年,手脚利落攻势凌厉,丝毫不输给有“东亚拳王”之称的了平;而在佣兵团呆了几年,了平装不下多少的东西的脑子里除了老婆和拳击,还多了战术和套路,在经验上压制了蓝波。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直到云雀的链子飞过来替蓝波挡下一击,完全玩high了的大家才记起来,边上还有个云雀恭弥在看他们疯。

    蓝波气不过被人救场,我女朋友还在呢多丢脸,你几个意思,于是朝着云雀挑衅招手。

    云雀嗜血一笑,很快加入了打斗。

    而远在芝加哥,六道骸从海量工作中抬起头来,妖艳的脸被显示器荼毒得蜡黄。

    他这周就没睡过整觉,看到邮箱里邀请函的一瞬间没绷住情绪,抬手把笔记本给掰成两半——我在拼死拼活地工作,你们就可以享乐吗?

    六道骸在飞机上睡了美美的一觉,穿着他最喜欢的风衣准备好好教训一顿彭格列。他走到位置奇怪会场的门口,他听到自己可爱的库洛姆在说话,是十分奇怪的话:

    “山本先生您不能这样,要从这里开始,前后动,进去的时候轻点才行。”

    六道骸怒发冲冠,抬脚就往里冲。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幻术吗?

    这是什么怪异人士集会中心?

    库洛姆正在指导山本武从娃娃机里抓一个小狗玩偶,看到骸大人来了仅仅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又把视线转回去继续教学;机器旁边围着一平和花,都在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结果没抓上来,彭格列的左右手抱着胳膊在旁边喝倒彩,把山本武推到一边自己上,信誓旦旦地说这回他一定能抓上来。

    沢田纲吉早已察觉到六道骸身上的气息,世间独有的轮回眼非常好辨认。但他没有应战的意思,六道骸现在想对他出手,有人第一个不答应。

    云雀恭弥躲开了平的膝踢,绕过蓝波的手刀;他撤出战场,朝着六道骸洒出无数小卷;云雀脚下生风,无人匹敌的速度与力量被他灌注在浮云拐上,而六道骸幻化出三叉戟稳稳接住。

    六道骸虎口发麻,凶神恶煞地笑了:“别拦啊,现在我不想和你打,想要先拿彭格列出气呢。”

    我的库洛姆怎么可以露着小腿抓娃娃呢?太不优雅、太糟糕了,一会儿可得好教育她。

    云雀恭弥把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下去,拒绝道:“不行,我研发了专门克制雾属性的武器,缺个趁手的人练习。”

    听他这么一说六道骸来了兴趣,他笑:“这么巧,你想试试我的克制增值的装备吗?”

    火柱带着莲花从地面升起,群鸦自空中袭来。了平赶到妻子身边护好她,大嗓门的怒吼穿脑而过:“喂——!隔壁打去啊——!看看地方啊——!极限的不礼貌——!”

    青色与紫色的火炎缠斗起来,没人理会了平的抗议。沢田纲吉看着喝得七七八八的狱寺和山本,还有女孩子和小孩,拿出首领的气势,又吼了一句:

    “隔——壁——给——你——们——准——备——好——了——!”

    “别——在——这——里——打——啊——!”

    没用,首领也被他棘手的两个守护者无视了。

    沢田纲吉寻思着,这才第一天重聚就不听话、无视他的命令,以后怎么御下?

    于是大空放下手里的游戏手柄,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点燃死气之炎。沢田纲吉直接进入了顶点模式,握紧拳头,火炎喷射。他几乎是瞬间位移到两人身后,在他们还没能反应过来之前,给了他的守护者一人一记侧腰重拳。

    这拳没留力道,但也伤不到像两人这样强悍的家伙,只是吓了他们一跳——但这零点几秒的错愕在巅峰对决中是致命的。

    沢田纲吉趁着这点时间夹缝,抓着两人的衣服后领,把火炎集中在脚下冲出房间,带着云雾两人飞到隔壁训练室的门口,把他们丢了进去。

    沢田纲吉拍拍手,叉腰站着看他们,说:“这边加固过,你们慢慢打。饿了的话食堂在三楼,要是受伤了,医疗室在四楼。”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是沢田纲吉的,火炎也是无法复制的夸张浓度,六道骸几乎以为是彩虹之子在跟自己说话,那口气那架势,实在违和。

    云雀恭弥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微妙感,随着与沢田纲吉的相处,他越发觉得这人难以捉摸,与自己的差距在完全不同的地方被单方面拉大。

    被揪着后脖子警告的感觉并不好受,还有点憋屈。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今天是打不起来了,好没劲儿。

    他们跟在沢田纲吉身后,一起回到那个首领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狂欢领域中。

    云雀恭弥被制定了规则,要打可以只许rou搏,结果差点被了平打断鼻骨。草坪头朝他竖中指,警告下次不许在自己老婆面前动手;六道骸加入了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的二十一点,输家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狱寺被迫爆料他其实喜欢裸/睡,山本武被迫去给云雀头上扎了小揪揪——六道骸在用幻术出老千。

    沢田纲吉观察着他的守护者们,不时加入他们的聊天或者娱乐项目。所有人都体会到了如今的沢田纲吉是那么地与众不同。

    芝加哥的事情他们都收到报告,得知率先下死手的是昔日那人,心中不免震动。虽然他们各自手下都多少沾了无可奈何的血——但是,那可是沢田纲吉啊,是曾经那个废柴阿纲,就连面对要杀他的人都能网开一面。

    Reborn与他并肩同行,十年间不曾分开过,为其筑基,为其打磨,为其抛光。

    如今,他的身体被锤炼成无与伦比的强大斗士,他的心也已经准备好接受血海的浸润。

    这是扛过多次残酷战争后依旧屹立不倒的男人;

    这是即将站在彭格列顶点的男人;

    是他们的大空,是他们的首领。

    03

    九代首领没把人放走,而是给继承者们放了长假。他的意思很明确,继承之日以前你们就好好呆在佛罗伦萨。

    这是正式的命令,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也是长辈的对他们爱护之心的体现。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八周左右假期,不过对这些年轻人来说,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放松下来聚会的时光。

    彭格列驻佛罗伦萨的基地被他们闹得鸡飞狗跳,沢田纲吉在家继续背那些令他大开眼界的人物资料,两周后不得不被请过去坐镇——其实就是劝架。

    Reborn跟着来了,那间特质的训练室墙壁已经被打出个大口子,看切口是山本武干的,雨燕正掀起巨浪。

    狱寺隼人用各式炸弹反击,配合新的火炎武器,什么颜色的火炎都在冒,爆炸的气浪把Reborn的衣服吹得乱七八糟。

    云雀恭弥和六道骸在旁边坐着观战,从同一个盘子里抓三明治吃,正在中场休息,身上都挂彩了。

    沢田纲吉一问才知道,花带着另外两位女士去逛街,蓝波和了平跟着去帮忙提包。

    山本武在烟尘和雨水中一时没发现旁边来了人,更多是因为狱寺隼人可怕的攻击也容不得他分心去探查。无心砍出的散乱剑气朝着Reborn劈过来,沢田纲吉抬手幻化出初代的披风挡下一击。

    不寻常的打击声令狱寺和山本都停下了手头的攻击,转头朝着这边投来视线。

    消失的披风后面,是一个年少的、挺拔的身姿。

    少年黑发黑眸,只有那独特的发型是他们所熟悉的。自从回到沢田纲吉身边后Reborn从未穿过西服,此刻他穿着休闲鞋和T恤短裤,硕大的变色龙趴在他背上。他站在那里就和普通少年没有任何区别,眼神甚至带了三分属于纲吉的柔和。

    山本特别不好意思,说道:“哇抱歉抱歉,差点误伤哈哈哈!”

    雨燕带着蓝色火炎降下细雨,爆炸产生的烟尘被压下去,狱寺隼人收起他的武器也走了过来:“还好十代目在啊,你也不小心点,伤到Reborn先生怎么办。”

    Reborn仰头看着眼前两个高得离谱的家伙,山本武快190了吧。

    切,一个个都把他当小儿,杀手心里挺不爽的,冷淡说道:

    “没他我也不会怎么样,你们要试试看吗?”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因为最强杀手的约战而跃跃欲试。

    云雀甚至脱了外套,战意滔天压都压不住,火炎在他身上疯狂增值;

    山本武浓烈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次郎化为剑被他握得更紧;

    狱寺隼人放出他的伙伴,如小牛般大小的猎豹咬着初代的弓,眼神凶狠;

    六道骸的轮回眼里数字翻飞,手上的指环在发光,是无人见过的诡异颜色。

    杀手的本能立刻因为杀意袭来而做出反应,列恩变化的枪被他握在手中,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中。他手臂上的血管凸起,小腿肌rou收紧,是在充血准备迎战。

    沢田纲吉看到老师眼里都是寒光,他听说这边天天组合练习对战,手早就痒了。

    经历过无数殊死战斗的他们,血脉中燃烧着各自属性的火炎,向往着极致的巅峰对决。面对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那种血性里埋藏的战斗欲望可不是轻易就能消退的。他们都想要直面生死关头的刺激厮杀,并以此为食粮,喂养自己心中的野兽。

    面对摩拳擦掌向着老师展露杀意的守护者,沢田纲吉点燃火炎,额头上是大空的颜色,眼里是金红的火光,利刃般尖锐,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的首领在雄狮的咆哮中调侃着,笑道:

    “一对四多,不公平。”

    随着云雀恭弥带着针球率先冲向Reborn,六道骸先也发制人对沢田纲吉发动幻术;山本武使出逆卷雨朝着Reborn袭来,狱寺隼人的弓已经瞄准了沢田纲吉;瓜和纳兹互相露出獠牙,利爪在地板里留下深深抓痕,吼声震颤地板。

    师徒对望一眼立即商定好战术,冲向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们。

    彭格列佛罗伦萨的分部基地在连续两周的蹂躏之后,没挺过最强杀手的射击,没挺过大空的恐怖火炎,摇摇晃晃,建筑物的地基下沉了半米多。

    九代首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叫沢田纲吉跟他联系,他有话要说。

    视频里灰头土脸的继承人礼貌得体极了,谦卑地向他低头认错,说十分抱歉九代爷爷,我没控制住场面——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虽然毁了半个训练区域,不过问题不大。他会负责维修,还有工作人员的安抚经费也由他出。

    沢田纲吉的处理方案滴水不漏,说起话来圆满周全,九代也不好再讲什么怎么连自家人都管不好的话;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语调轻缓,跟他说相关事宜准备得差不多了,很快可以去参加彩排——“典礼之前别再生事”。

    沢田纲吉结束视频会话,把九代首领的话原样给几位守护者发去。邮件是非常官方正式的口吻,落款是彭格列十世,沢田纲吉。

    守护者们因此消停了,娱乐活动变成观光、喝咖啡、采购纪念品。假期很快所剩无几,他们跟着指派的负责人四处走动,不停在文件上盖章。

    他们把交接手续办齐,在古老的羊皮卷上写下自己的姓名,紧紧跟在沢田纲吉的名讳后面。

    Reborn那天酣畅淋漓打了一场,回来之后接连多天心情极好,甚至久违地辅导起学生的功课。沢田纲吉和他缩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平板,一起看奇奇怪怪的资料,不时吐槽。遇到生僻词汇纲吉就提出疑问,Reborn替他解答,手里摇着扇子驱赶蚊虫。

    有了活词典助阵,沢田纲吉总算赶在典礼之前背诵记忆完那些东西,抱着老师亲了一口表达谢意。

    盛夏来临,燥热不堪,Reborn把人推开,说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吧,今天最后一次彩排,要卡时间的。

    04

    沢田纲吉本以为继承仪式是半开放的形式,仅仅会邀请来往频繁的业内人士。看着宾客名单,长长的列表看得他心惊rou跳。

    “怪谁,你下的手,应该早能想到这种局面。”

    沢田纲吉听到老师说这话就不愿意了,这不都有你一半功劳吗?

    各家首领、各个家族管事的在得知彭格列十世在继位前居然把手伸进了北美,还是芝加哥这种如此重要的板块后,纷纷派出人手去查内幕。

    不过好像年轻的十世没有要遮掩的意思。桌前的掌权者们不一定懂得血的颜色,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