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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没有审问出任何信息?” “嗯。” 蜂使们看着头颅,随后,换上这位“鸢使”的人皮面具,按照计划四散开来,去寻找先一步跟随傅融进入邺城的“鸢使”们。 傅融得到线报,称有人在袁绍书房处看到“陈瑀”,“陈瑀”恐怕无法带出,至于“鸢使”仍然下落不明,“鸢使”既然杀了蜂使后失踪,大概率是被带走“陈瑀”的同一批人带走了。傅融吩咐完“鸢使们”决定自己去找“失踪的鸢使”。 某处小巷 一“鸢使”正在探查情况,忽然身后出现一人,竟是“失踪的鸢使”。他退后了几步,谨慎地问道,“你怎么回来的?” “从袁绍那逃出来的。” “谁把你带走的?” “没看清。” “陈瑀呢?” “在袁绍处。” “鸢使”见面前这人说的大差不差,但仍是怀疑,又问道,“那位蜂使在哪?” “归队了。” “……你是谁?蜂使的尸体已经被销毁了,唔——”话还没说完,“失踪的鸢使”便悄无声息地杀死了昔日的同僚,并换上这位“鸢使”的“脸”。 傅融未能找到“失踪的鸢使”,收队后决定直接回广陵。 广陵王听傅融的心纸君回消息说,未找到失踪的一行人,沉默了一下,回复道,“那就收队回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江东 孙策打猎遇刺重伤,一群人正当忧心之时,又收到一封密信,上述陈瑀所行之事,一并告知了严白虎藏匿于广陵一事,过了几天后,许都那处传来任命陈瑀为新任吴郡太守的消息。 江东众人神色严峻,孙权第一个坐不住,他拿着密信,愤怒地说道,“事已至此,定是那广陵王干的好事,兄长遇刺一事她也定脱不了干系!” 周瑜微皱着眉,说道,“此事还需查明,再……” “没什么好等的了!中郎将不正等一个开战的理由吗?”孙权站在议事处中间,不满众人的沉默。 “这么说倒也没错,再不开战,江面就要结冰了,拖到明年就延误了……”一谋士附和道,孙权见有人支持他,越发坚定自己的看法。 周瑜叹了口气,说道,“可伯符还在昏迷,我们需要一位合适的将领……” 孙权眼睛当即一亮,上前说道,“就由我来担任此次广陵一战的主将吧!我……” 孙权还没说完,一个红色的身影闯了进来,喊道,“我也可以!” 陆逊皱了下眉,说道,“女公子,此处不适合你来,还请先行回去吧……” “凭什么?”孙尚香不满道,“大不了仲谋担当主将,我当副手好了!” 陆逊叹气道,“女公子,打仗并非儿戏,战场对于女公子来说,还是太危险了。”说完,用眼神示意门口的侍卫,小心地将孙尚香“请”了出去。 孙权看了眼出去的孙尚香,心里越发高兴起来,这次他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 众人商议许久,最终敲定孙权担任此次战役主将,毕竟,江东也必须尽早培养起下一任继承者,避免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形。 广陵 广陵王看着线报,叹了口气,对雀使说道,“广陵江面宽阔难渡,兵源、后勤难以为继,若是江东有跨江之意,目的多不在广陵其地,而在于迁入其民,已解后顾之忧。若是开战,又是一场守城战役……去把陈登请来吧。” “在下明白了。”陈登听完广陵王的安排,行了礼后回去做准备了。 “楼主,此次我们真的不请那边进行援助吗?”雀使问道。 广陵王摇头,说道,“他们还是明面上的靶子,不适合及早暴露。我们此次,依然没有外援。” 天气一下子转凉,白昼的时间变短了许多,阴沉沉的天气将江面映了黑色。孙权的军队走中渎水一路北上,庞大的舰队几乎遮蔽了水面。 “殿下,对方的兵力……是陈太守军队的数倍之多。” “我知道了,交给陈登吧。” 邺城 郭嘉坐在歌楼二层平台处,不知是不是北地的缘故,这个时节,天气已十分寒冷,他像是感觉不到寒冷般,坐在这里,手上的茶已经凉透了。 邺城傍晚的路上没什么行人,天色暗的很快,郭嘉看着阴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屋檐上忽然飘下来一片凉凉的东西落在郭嘉的脸上,郭嘉抬手摸了一下,他喃喃道,“下雨了?” 他再度抬头,发现落下来的,是雪花,他脸上似有些茫然,低声自言自语道,“已经下雪了吗……” 寿春 树叶凋零,街边都是杂乱的枯树,街上的人三三两两倒在路边,嘴里只有呼出的白汽,嘴唇发紫,冻得皲裂,眼神麻木地看着一处,嘴里只有微乎其微地呻吟,只剩下本能地在重复着,“……给点吃的吧……水……” 不知为何,今年淮南的雪季来得格外早,雪花从空中柔柔地飘落下来,落在那人干裂的嘴唇上,湿润了那处裂开的伤口,只是,那人此时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广陵 陈登站在城楼上,黑云压城的景象让陈登一方大受震撼,诸将都认为无法抵抗,主张让城撤退。陈登冷静严肃地下令道,“传令下去,城门紧闭,全体将士不得发出声音,更不准出城交战……此战,先示敌以弱。” 孙权大军压境,很快,孙权包围了城池。孙权见城门紧闭,寂静得像是一座死城,果然被麻痹了,陈登在城楼上仔细观察,发现孙权的人马开始懈怠,他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这一夜,陈登手下士卒整顿好武器装备,枕戈待旦,等天一亮,立刻从南门杀出,陈登亲自擂鼓指挥,手下将士气势如虹,直扑孙权大营。 孙权大军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登船,只能在岸上匆匆结阵抵抗。江东军本是百战精兵,但在孙权的生疏的指挥下溃不成军,最终遭遇一场惨败。 孙权恼羞成怒,打算二次进攻,陈登军队因第一场胜仗,士气正旺,只有陈登与将领们知道,此次他们没有任何援军,于是他们商议出一个脱困方法,他暗中命人去城外十里处搜集干柴干草,每隔十步一堆,排成一长列。等到夜里的时候一齐点火,就好似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一般。见城外火起,陈登命城上守军高声欢呼,仿佛大队援军已经到达。 孙权的部队本就因为前次大败士气低迷,这下更是惊恐万分,瞬间溃散,陈登抓住时机,再度出兵掩杀,斩首万人,获得第二次大捷。 孙权带兵撤退,陈登将此捷报传至广陵王处,广陵王大肆褒奖了他,赏赐丰厚。 69.履约 广陵王回到府内,雀使来报,“楼主,郭嘉来了,正在书房。” 广陵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笑着让雀使去参与庆功宴吧,今日不用当值了,雀使愣了一下,笑着点头说好,放好文件后离开了。 广陵王脱下手套,将大氅挂了起来,郭嘉坐在那,她似乎也不惊讶,她从旁边的书柜中抱出一大叠书册,这是绣衣楼更新完的人员名册,她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你看上去,又病弱许多。需要我再把碳生得旺些吗?”广陵王平淡地说道。 郭嘉正想像平常那样扬起嘴角,忽然忍不住轻咳了一下,他抬手挡了一下,嗓子不适地轻声说道,“不必了……冬日对病弱之人向来不太友好,我习惯的……”说着,他下意识地伸出一小截手指,轻轻拉紧些外衣,广陵王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郭嘉缓了缓,看向广陵王说道,“还未祝贺殿下得胜一事呢,我……” 广陵王摇了摇头,打断道,“这场仗不可避免,是吗?” 郭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道,“嗯……发生在这个时间,对殿下而言是最合适的。” 广陵王看着名册,没有说话。郭嘉的身体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冻得僵硬,他慢慢伸出手,去翻阅桌上的名册。 广陵王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开口道,“即使是一场大捷,我仍然失去了很多部下……姑且将他们也算上吧,这算是……威胁?” “是邀请。”郭嘉用手指点着名册,划动着翻阅,像是在找名字,他没有抬头看广陵王,回答道,“它不会因为殿下的回避,而放过殿下,与其将它当成是威胁,不如放松心态,将其视作邀请,我是这么想的。” 郭嘉看完名册,将名册缓缓推到广陵王面前,眼带笑意地说道,“我们来谈论最开始的那件事吧……” 半月后 广陵 “阿蝉,今日就练到这吧……呕……”广陵王扶着膝盖,累的气喘吁吁。 女官向来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为难,“楼主……可是你说,让我不要因为你是广陵王而对你松懈的……” 广陵王闭了下眼,然后站直了身体,视死如归般说道,“确实。继续吧!” 三月后 荆州 “哎呀,刘皇兄,又见面啦。”广陵王的仪仗刚到,城门口已站着刘表等人,广陵王见到刘表似乎甚是高兴,热切地下了马车,就要去握刘表的手,刘表神色间似有些憔悴,但还是礼数周全地向广陵王问好,旁边的蔡氏也不似上回那般跋扈。 广陵王携着刘表进入府邸,刘表正欲谈话,却见广陵王喝着茶,嘴角带笑,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蔡夫人,刘表只得做个手势,让蔡夫人先行退下。 广陵王这才放下茶杯,亲切开口道,“欸,上回与刘皇兄结盟一事不了了之,甚是可惜,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刘皇兄还能记得我,上回……我记得结盟是为抵抗袁术,只是眼下淮南,情况不太好呐,冬季碰上大旱灾与大饥荒,袁术又不肯开仓放粮赈济,实力大减,可见,这权势啊,此一时,彼一时。” 刘表闻言,不知广陵王话里意指什么,只得连连点头应是。广陵王不等他开口,又故意问道,“那这次,叫皇弟我来荆州,又是所为何事呢?” 刘表这些时日为曹cao再度南征一事,cao劳得身体疲惫不堪,他擦了擦冷汗,说道,“曹cao再度带兵南征,眼下已包围张绣将军据守的穰城,若是城破,我荆州亦危如累卵,故我再次去书一封,请皇弟前来相助,皇弟千里迢迢赶来,我甚是……”刘表越说越激动,广陵王抬手打断,温和地说道,“皇兄不必和我客气,你我同为刘家宗室,剿灭叛贼,往赴驰援,皇弟我自然义不容辞。” 刘表看向广陵王,眼中含泪,不知是感激还是什么,他颤着嘴唇欲再说什么。广陵王没看他,平淡地问道,“寒暄就到此结束吧,皇兄不妨先告诉我,穰城现在情况如何?” “两军正处僵持之际,曹军攻势极猛,最近一次,已打至穰城二十里以内。张绣将军骁勇善战,率军击退,只是这只缓解了燃眉之急,曹军这次似乎誓要打下穰城。” 广陵王若有所思,忽然问道,“我确实带来一计,只是此事,最好与张绣将军亲自商议,穰城交战,我不便前往,可否让那边派另一话事人来,我好与之商讨。” 刘表愣了一下,随后忙起身去内室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往了穰城。不到半日,穰城那边便有一马车赶来。 刘表给广陵王提供一处会客室,广陵王命属下在四周把守,时刻警戒。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拄着拐杖走入会客室。 贾诩被刘府侍从引着来到这间会客室,推门而入,只见一人坐于一棋盘前,执子苦思。那人见贾诩进来,脸上笑得十分灿烂,向他问好道,“是军师先生啊,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贾诩站在门口,看着那人,脸上只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恢复神色,慢慢走过去,于棋盘的对面落座,他扫了眼棋盘上的残局,又看向广陵王,问道,“两军正当交战,不知殿下把在下加急叫来,所为何事?” 广陵王还在看她的棋盘,手指夹着黑子转动着,头也不抬,说道,“我知道先生很急,但是还请先生先别急,不如帮本王看看,这残局该如何继续下去呢?” “乱象丛生。” 广陵王将棋子掷于棋奁,笑道,“先生用词还真是文雅,本王胡乱下的,先生大可直言。” 说完,她手指缓缓移至棋盘一处,贾诩看了一眼说道,“……中腹两棋,还余一气。” “本王给先生带来一个好消息,只是这个好消息,得先生换。” 贾诩身体微微后靠,神色似是平静,但未开口。 广陵王继续说道,“曹军三番五次进犯穰城,一日不除,穰城一日不得安宁,袁绍一家独大,曹cao又与袁绍交好,荆州可谓是孤立无援。很熟悉呢……” “殿下若只是来看在下的笑话,请便。在下还有要事……”贾诩正要起身。 广陵王开口道,“袁绍与公孙瓒交战一年,百姓疲惫穷困,他向来爱民如子,或许会罢兵休养生息。只是,此刻正是他权势最盛之时,也是最急功近利之时,或许他也会趁机南下,直取许都,曹军必得率军回护,便可解穰城之困。” 贾诩慢慢坐了回去,他听见广陵王轻声问道,“……他该怎么选呢?” “战场瞬息万变,错过时机,一座城池顷刻化为废墟,又或是度过危机,得以保全,有时只在一念之间,局势便会天翻地覆,先生再清楚不过了。” “那……殿下需要在下,付出什么代价呢?” 广陵王笑着摇了下头,说道,“这笔交易,有人替你付过了。先生还记得笮融之乱吗?先生帮了本王一个大忙,本王现在才能勉强调动一队徐州兵马出来,此刻正驻扎于穰城外五十里,这是那人的筹码,他要本王交换的,是把你带回绣衣楼。” 贾诩冷笑了一下,语带讥讽道,“殿下可是糊涂了?交易哪有这般做法?既然是在下帮了大忙,何必再付一次?” “本王借先生笮融之乱,疏浚徐州各大士族,可这并非先生本意,那人要本王驰援穰城,接纳先生入绣衣楼,也非本王所想。与本王做交易的是谁,本王还是分得清的。” 贾诩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冷眼看着广陵王说道,“什么人竟能逼迫殿下,做殿下不愿意的事情?殿下既不愿意接纳在下,在下也无意更换主公,何必互相为难?” 广陵王长叹一口气,“本王虽不愿,但向来信守承诺,更重要的是,袁绍止兵或是南下,还得由那人决断,他给了本王另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先生,可见过天子?” 贾诩微微皱眉,说道,“……许都那位?” “是啊,他才上位不久便被带离雒阳,哦,他也没去过长安。”说完,广陵王眼里笑意渐渐散去,语气不明地说道,“原本那空壳朝廷,虽名存实亡,但尚存一丝秩序。现在彻底覆灭了,诸侯再无顾忌,一心投身割据,四处征战,先生这字,取得还真是妙啊……” 贾诩微微收回视线,看向棋盘,默默说道,“早晚之事,殿下何必苛责文和一人?说起来,在下还不知殿下姓名,汉室不复,想来也不再是忌讳?”说完,他再度与广陵王对视。 广陵王闻言,突然大笑起来,看着贾诩说道,“——无名。虽无忌讳,但先生不必知晓,先生只需要知道,我,还是广陵亲王即可” 两人话已至此,不欲多言,贾诩最后又问,“在下如何确认殿下所给情报属实?” 广陵王看着棋盘,随意摆了摆手说道,“明日就会有袁绍的动静,本王向来信守承诺,也……不爱受制于人,本王自有两手打算。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吧,张绣将军鏖战之际,若是先生在这停留太久,倒是惹人怀疑。对了……先生替我,向张绣将军问好吧。” 说完,广陵王抬头给了贾诩又一个灿烂的笑容。 70.天时 穰城 张绣暂时击退曹军这波攻势,身上受了些伤在营中接受医治,贾诩正好从刘表处赶回,张绣见贾诩回来,神色轻松地问道,“先生回来了?刘州牧那里可有何对策?” 贾诩扫了眼张绣的伤势,想了想说道,“得到了一个情报。” 张绣等人坚守穰城,一日后,曹军得知袁绍欲趁许都空虚,南下夺取许都,急忙率军回援。张绣率兵尾随追击,刘表也派荆州军占据安众,切断曹军退路,企图与张绣夹击曹军,曹cao出奇兵大败张、刘联军。曹军获胜后,速行北撤。 张绣欲再度率兵追击,贾诩劝阻,“不可追,追必败。” 刘表却说:“今日不追,恐错失机会。”张绣觉得刘表说得在理,没听贾诩之言,急切率兵强行追击,结果被曹cao亲自断后击败。 贾诩观察着前线局势,见是曹cao亲自断后,神情放松下来,却又见张绣打算收兵回来,忙上前说道,“此时追击,必胜。” 张绣十分不解,神色有些懊恼,说道,“我刚才没听先生的建议,才落到这个地步,现在已经败了,为何要再追?先生别和我开玩笑了……” 贾诩正色看着张绣说道,“我没有开玩笑,立刻出兵追击。” 这次,张绣听从贾诩建议,收集散兵,再行追击,竟将曹cao后卫部队击溃。 张绣大胜而归,进营帐时还有些激动,贾诩也正好将信号发了出去,他见张绣神情喜悦,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张绣看见贾诩,眼睛似放着光,忙问贾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贾诩收拾着桌上的文书,嘴角似有些笑意,说道,“这道理很容易明白。将军虽然擅长用兵,但绝非曹cao敌手。曹军虽然刚撤,但曹公必然亲自殿后,我们的追兵虽精,但将领比不过他们,他们的士兵还有士气,所以我知道将军你必败。曹cao之所以还未尽力就已撤兵,一定是后方出了事,所以击破将军的追兵后,一定会全力撤退,留别人断后,他留的将领虽厉害,却比不上将军,所以我知道将军用败兵也能取胜。”张绣大为佩服。 广陵王率军埋伏在曹cao残兵的必经狭道上,一队徐州兵却着曹军兵服,曹军见前方出现一队人马,远看旗帜上似是曹军,以为是溃散之后别的支队,正以为劫后余生,欲与之汇合。 一处无人的山道处,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最后一场交战,狭道内再出来的,正是广陵王所率领的 ——“曹军” 这一行人会继续行军,代为回援许都。 袁绍麾下的监军沮授等人劝谏袁绍不如先派使者向天子进献俘虏和战利品,致力于农耕,使人马得到休息。沮授谏阻出兵,袁绍不言,心中却有不满。 郭图等乘机进馋,说沮授的军权太大、威望太高,难于控制,引袁绍怀疑。于是,袁绍分监军为三都督,让沮授与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 广陵王带伪装好的“曹军”连夜赶回许都,许都境内自然有重兵把守,广陵王停在许都外三十里,命手下发出信号,与许都内的暗桩联系,交换完情报后,与之里应外合,虽于城内再度发生交战,只是其余将领见曹cao未归,心下了然,部分率兵趁乱逃离,部分被广陵王收编。 广陵王几乎多日无眠,收编军队琐事极多,等她部下总算把名册整理出来,将兵马整治完毕,已过去了好几天,广陵王整肃完兵马,进天子营帐中,短暂地与献帝交流了一番,后独自走出营帐,手下上前等待广陵王的指示,广陵王只是轻轻点头。 不久,邺城得知许都易主的消息,众人惊恐,袁绍大为震怒,越发坚定了南下的决心。 许都的议臣多认为袁军强大不可敌。但广陵王却根据他对袁绍的了解,认为袁绍志大才疏,胆略不足,刻薄寡恩,刚愎自用,兵多而指挥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于是决定以所能集中的数万兵力抗击袁绍的进攻。 “殿下,真的不分兵把守黄河南岸吗?” 广陵王摇头,说道,“不。千里黄河多处可渡,如分兵把守则防不胜防。不如集中兵力,扼守要隘,重点设防,以逸待劳,然后……后发制人。” “那交战之处定为——” “官渡。” 官渡地处鸿沟上游,濒临汴水,鸿沟运河西连虎牢、巩、洛要隘,东下淮泗,为许都北、东之屏障,是袁绍夺取许都的要津和必争之地。加上官渡靠近许都,后勤补给也较袁军更为方便。 广陵王看着那人从邺城发来的密信,上面写了袁绍派遣使者招揽众人,遣使招诱兖州、豫州诸郡。 除了阳安之外,豫州的其余诸郡大多响应袁绍的号召。关中诸将则表示中立。 接下来,袁绍欲结交荆州刘表,招降张绣等人。 广陵王看着另一份密使递交上来的情报,荆州刘表已准备响应了袁绍的号召,暗中派人欲策动诸州郡谋反。 广陵王冷笑了下,语气不明地叹道,“我这些宗室亲戚,还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张绣处自然也接到了袁绍的劝降书,张绣看着袁绍来使,十分犹豫,他也知道袁绍兵力强盛,欲答应,贾诩平静地上前,拿过袁绍来信,当着使者的面撕毁了文书,毫不留情地指出,“袁绍连亲兄弟尚且不能容忍,更何况降将?”说完,将使者呵斥出去。 张绣大急,说道,“得罪了袁绍,我怕是要完,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诩走到张绣面前,冷静地分析道,“将军,眼下最合适的盟友,正是许都那位殿下了。殿下已得天子,同为汉室,名正言顺。但兵力较弱,此刻更愿意拉拢盟友。” 张绣想了想,决定听从贾诩的建议,他亲自写了归降书。 广陵王拿到后,决定设宴迎接张绣。 张绣与贾诩以及其他一些将领到达时,广陵王已在外边等候多时,她一见到张绣,面露喜色,立刻上前问好,张绣见这位亲王殿下比他想象中要亲和得多,言辞间也极为谦和诚恳,第一印象好了不少。 贾诩礼貌而生疏地向广陵王行礼后,便去另一边落座。张绣和广陵王似乎很是聊得来,广陵王也似乎是真的欣赏这位少年将军。 贾诩安静地坐在远处独饮,张绣和广陵王商谈归顺一事去了另一处单间,贾诩没有过去,广陵王先行出来。 她看见贾诩站在凭栏处吹风,走过去站到贾诩身边,看着远处的灯火说道,“张绣将军直率至诚,能得此将帅,是我的幸事。条件商量地都很快,除了……他向我请求留下你。” 广陵王侧过身,看向贾诩。贾诩微微低头,不知看着何处,没有说话。 广陵王低叹了一声,“你这次……倒是寻得了一个好主公。” 接着,她神色认真地问道,“我想给你一个选择,今夜你若不愿跟我离去,我绝不阻拦。” 贾诩不言,忽然转头看向那间单间的门,像是思考了下,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广陵王,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极轻极轻,说道,“不必。我亦信守承诺,我愿意跟随殿下离开。他……已经安全了。”说完,安静地转身回到席间。 分别时,张绣等人已经得知归顺的全部条件,他们没什么异议,也知道了,军师先生不会和他们回去。广陵王和随从将张绣等人送到岸口,张绣的部下在远处等着。 贾诩跟着张绣走到船舶处,停下了。张绣回头笑着看向贾诩,像是在想临别之言,最后他还是问了一句,“先生真的不和我们回去吗?” 贾诩轻轻摇头。 张绣明白,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不必介怀。先生神机妙算,为我们数次解困,我们一直心存感激,我也知道,以先生的才能,在我这里,实在大材小用。所以……我就不再挽留先生,让先生为难了。先生的归处,并不在这里。” 贾诩微微愣住,随后他恢复往日的平和,笑着轻声说道,“……谢谢。蒙将军照顾许久,在下同样感激不尽,临别……在下便祝愿将军——武运昌隆。”说完,郑重地行了一礼。 张绣爽朗地笑了起来,轻快地说道,“那我也祝先生——一帆风顺,得偿所愿!”说完,边走向船舶,边向贾诩挥了挥手,贾诩微笑着摆了摆手,目送着船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