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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的面积,这一万多人大约又得占去五分之一。 虽然他们有物资,基本的温饱和居住都可以自己解决,但是更高一层次的生活设施还是要从朝临基地这边扩建延展过去的。这个工程量太过浩大,朝临基地里一时也没有那么多的原料,只能慢慢建设。 长陵基地的军事力量并不算强大,幸存下来的军队只有三千多人,军队司令官已经在变异真菌的入侵下牺牲,华夜果然让这批军队分散性地并入了朝临基地的军队。 后面两三天,夏然都为了这批刚进来的入驻者们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要很晚才能回到家。赵景行一般是先回去给她做夜宵的,但这天晚上他回到酒店顶楼的套房里时,刚一打开大门,就微微变了脸色。 客厅里面灯火通明,大门对面的沙发上,正歪歪地半躺着一个青年男子。身穿式样古怪的白色衣袍,极具东方古典韵味的俊美面容上,有一道极细的淡淡疤痕,划过寒玉般的肌肤,给眉目带上了一种妖异邪气的美感。嘴角带着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似笑非笑,周身的气息犹如亡灵鬼魅一样诡魅阴冷。 而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银白色的瞳眸。 赵景行这一怔只是一瞬间,随即便倏然出手,一道念动力直袭向对方面门! “噼噼啪啪……” 空气中闪烁起一阵细微的电火花,对方并没有躲闪,只是周身突然萦绕起了无数淡蓝色的电流,绕着他的全身飞快地游走闪耀。空气和光线仿佛都有一瞬间的剧烈扭曲,能够感觉到电流带来的巨大能量扑面而来,赵景行的这道念动力,就这么石沉大海般地消失在了他的身前。 “哎,公子,别动手。”司马恪面带笑意,抬了抬手,“擅自闯进你家里,是有点不礼貌,但我这次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叙叙旧而已。毕竟……隔了两千两百年,还能见到这世上唯一的故人,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会有点小激动的。来,坐,一起喝一杯。” 他活脱脱一副主人的架势,热情相邀,同时指了指茶几上,那里放着一对造型古朴,颜色沉郁的青铜酒爵,以及一个四方形的青铜酒樽,从里面飘散出美酒的醇厚香气。 “酒具我都带来了,现在那些玻璃制品太浮夸,我还是喜欢两千年前的青铜器……这一副是从故宫博物院里面出来的,正好就是我们的那个年代,是不是很有纪念意义?” “我们的那个年代……” 眼前这个男子的出现,一瞬间带来了太过巨大的信息量,赵景行的目光落到茶几上那一对青铜酒爵和酒樽上面,脑海中似有光芒一闪,立刻便反应过来: “……你也是从秦朝活到现在的丧尸!” 司马恪刚才一直在自说自话,这时候赵景行一开口,他脸上笑容终于微微收敛了,坐直身子,仿佛有些不相信地望着赵景行。 “你……不认识我是谁?” 赵景行冷笑:“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是谁?” 他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的确是震动、惊诧、不敢置信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同样和人类毫无二致的高级丧尸。那双银白色的瞳眸,他再熟悉不过,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虹膜颜色。而且,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威压来看,对方的等级绝对不会比他低。 这个男子同样来自两千多年前的秦朝,从对方的表现来看,他认识当年那个还是人类的自己,甚至还不只是认识而已,似乎有过更加熟悉的关系。 这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电光石火般地闪过,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对方既然认得出他,就说明他保留有作为人类时的记忆,也就是两千多年前的历史真相。他一直在探寻追溯的自身来历,只有这个人,不,这只同样存在了两千多年的丧尸知道! 对方和他一样来自两千多年前,也是他与作为人类时的过去唯一的联系,更是他在这世上遇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同类! 但赵景行的反应能力和心理素质早已超出一般人类的范围,所有这些震惊和激动,随即被他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平复了下去,尽管内心还在波澜迭起,但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平静。 因为,他也同时清晰地预感到,这个一身阴冷鬼魅气息的男子,虽然是以前的故人,却未必会是现在的朋友。 司马恪一开始时那种兴致勃勃的样子,一下子就萎下去了:“你没有你作为人类时候的记忆?” 赵景行冷静地看着他:“没有。” 司马恪似乎是很不甘心地瞪了赵景行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失望地往沙发背上一靠。 “唉……丧尸病毒变异体所产生的特殊个体,果然是不稳定的,我本来以为有机会能和故人叙叙旧,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也就没有所谓的旧了……” 然后他又像是来了兴致,再次坐了起来:“不过,虽然不能叙旧,好歹同样作为这世上唯二活了两千多年的两只丧尸,还是可以聊聊的。能不能说一说,这两千多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赵景行仍然是冷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终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两只千年丧尸的会面,若是有第三个普通的人类在场,肯定没法在这个客厅里待下去。两人相对而坐,同样都是一身被千年时光所沉淀出来的气质,像是两股无形而强大的力场,正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以无比恢宏的姿态扩展开来,所到之处,尽是令人从骨髓里发颤的威压。 “没什么可说的。”赵景行淡淡道,“世事变更如走马,仅此而已。” “世事变更如走马……看了太多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到最后也确实只剩下这七个字。”司马恪轻笑了一声,“江山百易,物非人非,你这两千年,过得一定很苍凉。” 赵景行微微一震。他本来丝毫没有跟对方闲聊的兴致,但司马恪这句话,却让他不得不承认,有些感受,只有同样经历了那么漫长时光的人,才会真正地明白。 苍凉,这两个字用来形容他过去的两千年岁月,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一片荒芜的,冷寂的,雪落千年的死城,不,甚至连死都不存在,他所在的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灰色地带,在那里,真的只有一片永恒的苍凉。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属于他的那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