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洪武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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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五年四月,太祖皇帝朱元璋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取而代之的是从三品的锦衣卫。 这一年,锦衣卫正式成立! 第一任指挥使是原羽林左卫指挥使,本是胡惟庸党羽的毛骧。 两年后才在南京太平门外落成衙署的三法司,常被称作是为天子杀人的机构,但事实上,三法司往往为了天子而不杀人,而且,往往在天子想杀人的时候,经常让天子放弃杀人的想法; 而锦衣卫,则恰恰相反! 新官上任三把火,毛骧指挥使执掌锦衣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老朱皇帝寻找屠杀大臣的理由。 这理由在毛骧看来,其实很好找,俩字,谋反!和谁谋反?胡惟庸! 此时距胡惟庸伏诛已有两年,胡惟庸党徒连坐三万余人,朝中为此一空,但捕风捉影追查余党从未停止,锦衣卫的设立,更是将此案推上新的高潮。 同年八月,马皇后薨,老朱皇帝深受巨大打击,他的心,从此也变得更加冰冷、残酷。 “那就都杀掉吧!”马皇后在的时候,老朱皇帝对胡惟庸一党尚不留情。 “那就继续杀吧!”马皇后走了,老朱皇帝心灰意冷,眼前浮现的,是马皇后的音容笑貌……他的眼睛渐渐朦胧,眼前晃动的,变成了滁州城的刀光剑影、鄱阳湖的血海尸山,到最后,一切远去,就只剩下皇觉寺的那盏孤灯…… 朕,孤,寡人……唉。 在这样的背景下,锦衣卫黑红缇骑官旗校尉尽数出动,而张贲的原主——瘦张贲,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瘦张贲与众同僚追杀胡党至襄阳府,遇伏,不敌,锦衣卫十数人几乎全军覆没——毕竟成立之初,锦衣卫人员组成鱼龙混杂,游民、武僧、散兵、甚至文武官员……啥人都有,武功更是参差不齐。 瘦张贲还算武功高的,但也是被打得奄奄一息,勉强逃窜至一处山脚下,远远望见一个云游道人迎面走来,他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等再次醒来,就被这个胖张贲给夺了舍了。 但伤依然很重,为了给他疗伤,道人便日日教习他呼吸吐纳之法,停留数日,内伤外伤竟都痊愈,道人也辞别而去,留下一名——云谷。 “你知道吗?我当初,还以为我穿越到修仙世界了呢!”说到此处,张贲激动地一拍桌子,“可把我给激动的。” 后来,张贲才知,所谓云谷道人,就是张真人在遇真宫时的徒弟,丘玄清! 丘玄清,武当高道,谦恭守正,时人称颂。老朱皇帝更是赐他太常寺卿之位,诰封三代,祖宗蒙庥。 而丘道长传授给张贲的呼吸吐纳之法,竟是武当派练气筑基的修炼法门! …… “洪武十五年?”林鳞游想起了什么,拍案而起,“大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怎……怎么了?怎么瞒你了?”张贲有些心虚。 “你之前分明说,你是洪武三十年才穿越过来的!” “这个……哎,实话跟你说了吧!”张贲叹道,“我的确是洪武十五年穿越过来的,应该是我记错了……但,这不重要。” “不重要?你活了……一一得一,三三得九……”林鳞游心算着,“我当你洪武十五年二十岁好了,洪武十五年,距今二十八年了,怎么着你也得有四五十岁了,你跟我说你现在三十一!” “对啊!不像么?”张贲拍拍自己的脸蛋,“哎,一定是我保养得好!” “这特么四五十岁?”林鳞游上手捏张贲的脸蛋。 张贲一把拍开他的手:“哎,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大哥,你就老实跟我说,你能保持年轻,是不是修真的结果?”林鳞游说,“包括你能把两百斤的rou体练得身轻如燕,犹如风口上在飞的一只猪!是不是也是修真的造化?” “说话咋那么难听呢?其实修真……即是修心。” 以身为炉,在入定中与外界环境融为一体,五感归于平静,不以失为悲,不以得为乐。如此,修为便可达筑基——这就是练气法门; 当体内清气日盛,便可导入丹田以期结丹,继而丹化元婴,元神入虚。 “当年,丘道长就是传授了我呼吸吐纳之法,治好了我的伤。”张贲有些出神,仿佛又回到了与丘道长相遇相处的那些日子。 林鳞游激动道:“神奇啊!我以为修真只是小说作者的歪歪,没想到真正的修行者,就在我眼前啊!” “我说了,修行就是修心,吃饭是修行,砍柴也是修行,做……喜欢做的事情也是修行,只要不是坏事,人人都可以是修行者。”张贲说。 “所以大哥,你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了对吗?” “哪有这么容易的。”张贲淡淡地挠着头,“我始终做不到心如止水,得失如一……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要不要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丘道长?”林鳞游试探着问。 “你还想把主意打到丘道长头上?”张贲道,“道长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皇帝想见他都难。” “我就是想问问道长,世上到底有没有长生之法。”林鳞游说,“我可不想死在大明,我还想回去呢!要不然,请教一下丘道长,有没有时空之门,毕竟古代也常有发生穿越的事情,我还记得,有一个人上山砍柴,就是看了一局棋,世上就过去几百年了……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南朝时我的老家!” “还家常恐难全璧,阅世深疑已烂柯。”张贲一声长叹,“我又何尝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呢!” “所以……” “所以,故事只能是个故事。道门之法,看人,在心,”张贲道,“也要讲求缘分的,强求,求不来的。” 看到林鳞游一脸失望的模样,张贲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想暴露武功,只是为了止杀保身……不过,你若真想练气,大哥勉强可以指点一二!” “真的吗大哥?” “真想学啊你?我教你啊!真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许反悔!”林鳞游再次从躺椅上跳起来。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拿我的刀来!” “二弟,使不得,我开玩笑的,不要冲动……刀下留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