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是谁家新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来,江子燕随口让柜员查了查一个旧银行账户——这账户里有她大学时期的全部收入,存着一笔数量非常可观的金钱。

    江子燕在临走前,把这笔钱和密码全部留给了楼月迪。因此,她如今有一万个理由以为,该账户里的钱已经被人全部提走。至少,数额会减少一部分。

    但实际上,分毫未少。

    江子燕紧紧盯着那流水,在公园里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天。她曾幻想过有一天可以把这些钱砸到母亲脸上,还清抚养的恩情和耻辱,两不相欠。又想过一天衣锦还乡在父亲面前出现,替母亲再出一口气——也许这两个行为和想法都毫无意义,因为最后,她依旧决然地抛下母亲逃走了。

    楼月迪也根本没用她留下的钱。

    正在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冷冷地叫自己:“江子燕?”

    她无意识地回眸,正好撞进他乌桕灯罩般的眸子里。江子燕继续轻声说:“心疼她啦?你要不然把你的兰羽重新叫回来,今天她生日,我就站在厕所里敬她一杯酒,跟她道个歉。这也算殊归同途。”

    何绍礼厌恶她总是这种挑衅的态度:“你让人清净一点。”

    这感觉多么压迫,他明知道她当着他的面撒谎,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让我当你男朋友吗?”何绍礼突然问,他犹豫着,形状好看的嘴唇微微地翘起来,想把这话说得更理直气壮一点,“不想的话,你就别整天这么闹了。”

    江子燕的脸色微微冷下来,她把那纸巾交回他手里:“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进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饮酒不醉乃为高,何家全家都能喝酒,偏偏何绍礼的酒量直接烂到地壳里。

    他今晚喝的是女士酒,严格来说,也只是算餐后酒。百利甜的酒精浓度在中度高度之间,又叫“力娇”。世界上最好的百利甜,是由最滑的奶油和最烈的蒸馏酒相兑而成,而喝它的诀窍是要加上最足最冷的碎冰,只有忍受多强的冰冷,才能感到多强的甜蜜。

    江子燕的头发,眼睛,嘴唇,整个人明明是黑色,却会让他想到这种乳白色的寒酒。

    何绍礼觉得很多话说不清,索性依言,先去水池边洗了把脸,江子燕则毫无顾忌地跟着他走进男厕所。何绍礼洗脸的时候,她也仔细地照着厕所里的镜子。

    楼月迪身上的鲜明特点,她的女儿其实也继承下来。江子燕骨子里有那种令人厌恶的自怜和自恋感,甚至做的更有理有据一些,她耗费巨款去抹除身体疤痕,也带着点细微苛刻的洁癖。她日日着黑衣,又会在无人处一遍一遍地观察自己肌肤,反复确认rou体是否完美无缺。

    等观察完自己,江子燕则会耐心地观察旁边的何绍礼。

    挑剔的,审视的,怀疑的,仿佛在思考怎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

    何绍礼满脸水珠,眉毛和鬓角依旧锐利发硬。他一抬眼,正好看到江子燕以这种几乎老谋深算的目光打量他。

    有的时候,她像珍奇兽,长着珍珠琅角,仪态高雅,偏偏总喜欢做踢土的下流事。

    “你昨天在哪儿?”何绍礼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问她。

    第49章

    墙角处的莹亮灯光照在江子燕的脸上,她正抿着唇,脸色仿佛更白而疲倦了一点。但她什么都没说, 依旧从镜子里定定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每当心情不好, 江子燕都会想找这个年轻男生, 到他身边坐一坐。

    何绍礼的整个人, 让她回忆起在洲头县家家户户随处可见的一种水箱。淡灰色,规规矩矩,里面总是盛满清澈的备用水, 那种水箱涂料的反光很特殊,无论从路边抑或是山高处看过去,都是别样的耀眼夺目。

    以前,江子燕不喜欢洲头县幼黄色浑浊的海水,倒是很喜欢靠在这种水箱的阴影背后躲着海岛毒辣的太阳。

    每当她停在这个男生身边的时候, 都收获着相同的安全感。

    “我一点也不在乎兰羽的想法。”江子燕缓慢地开口, 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根本不在乎, 绍礼你是不是喜欢我……”

    何绍礼突然抬手,没有任何征兆, 把她抵在水龙头和镜子中间。

    男生比她高很多,外表的欺骗性总是太深,即使突然化身为禽兽,都仿佛是一头能讲道理的禽兽。但其实下颚线锋利,拆吃入腹不在话下。此刻因为喝了酒,连本质都忘记掩饰。

    他紧紧盯着她:“学姐,你既然不在乎我是不是喜欢你,那你追我是在乎什么?是因为钱吗?还是因为你那狗屁的小作坊生意?”

    江子燕因为他的脏话错愕几秒,不过,很快就在他鼻息间的淡淡酒气里作出别的判断。

    “你到底有多醉?”她挑眉问,何绍礼能看到她嘴角勾勒着惯常的讥嘲轻蔑,如天边寒星一点,“你说你的小兰羽是有多笨,怎么每次我说什么,她就傻傻的信什么,明明知道你喝醉了还把你独自留下来。她就不怕我占你便宜吗?”

    他语气发沉:“她不用怕,我邀请你占我便宜。”

    “什么?”

    何绍礼的眼睛近在咫尺,他学着她轻蔑地语气说:“你能怎么占我便宜?”

    江子燕只看了他一眼,用手臂勾着他脖子,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她的嘴唇软得不可思议,气势汹汹,但最后只是僵硬负气般地撞到他嘴角和脸颊。

    何绍礼没有闭上眼睛,比起那些冰冷的吻,她的莹白脖颈已经夺去他全部注意力,皮肤很薄,几乎能看到下面青色血管,有种亟待招人折断的勾引欲望,更有种想咬出血的细微暴力感。也许是江子燕总深藏不露的心思和幽深黑暗的人格阴影,无形中已经不可救药地传染他,何绍礼渐渐地没有什么同情心。

    他下意识地就搂住她的细腰,很快发现,她优美细腻脊背向上的地方全是空的,江子燕怎么没穿内衣就跑出来了?何绍礼脑海中警告这样太不绅士了,然而忍不住把她细细地摸了个遍。

    突然间,情况就不可收拾了。

    他动作粗鲁起来,又怕江子燕抵抗,含糊地低声骗她。

    江子燕听到后一愣,皱眉问:“……你要去哪儿?”

    楼月迪从小到大,对女儿说的很多也是一句“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江子燕曾经收到成沓的情书和各种鲜花,后来被母亲看到,也不过是另一番毒打罢了。再后来,她几乎和任何男生敬而远之。今晚听何绍舒说起兰羽的生日,她明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