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
外面其他千金被吓坏了,纷纷觉得明家花园有问题,毕竟常秀玉可是在她们眼皮底下变成那副模样。 明夫人心急如焚,原本是想利用这次赏花宴为明家造势,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问题。 时舟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突然说:“若赏花一炷香后没有皮肤瘙痒、眼睛流泪的人,大可放心赏花!” 清水和冰块很快送来,时舟当即让常秀玉用清水洗脸,随即又用湿布裹了冰块在常秀玉的面部降温。 她一边cao作,一边安抚:“别怕,不会毁了容貌,只是一时的。” 常秀玉早已被吓得红了眼睛,越怕心里越急,越急她就觉得越热,越热症状就越明显。 但时舟一直在她耳边安抚,让她不用担心,语气轻松又坚定,逐渐让常秀玉冷静下来。 冰凉的湿毛巾落下的地方,常秀玉就觉得很舒服。 “常小姐平时是否有咳嗽的症状?又或者明明没有风寒风热,却鼻腔不畅,总觉得有堵塞的感觉?” 常秀玉忍不住睁开眼,“时大夫怎么知道?” 时舟提醒:“这是鼻窒之症,常小姐脏腑虚弱,邪滞鼻窍,鼻子才会长年不畅,这一种缓慢却扰人的病症,很容易引起桃花癣的其他症状,以后赏花之时,常小姐切忌露面。” 常秀玉惊艳:“啊?这么说,我往年踏青时节,皮肤虽然会红肿,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啊!” 时舟点头:“花越多越艳,症状就会越严重。” 明夫人和明云烟惊魂未定,明夫人见常秀玉冷静下来,赶紧说:“秀玉,你放心待在这儿,我去知会你娘一声!”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没道理不让人家娘亲知道。 常夫人得知女儿出事,急忙过来查看,一看到常秀玉满脸通红的样子,顿时吓得不轻,这是要是毁了容貌,女儿以后这婚姻大事可怎么办呢? “怎么好好的赏个花就变成这样了呢?”常夫人的话里有些不满,要是不来赏花,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些事儿了? 明夫人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但常秀玉出了这事儿却又是真的。 人家的心肝宝贝差点毁容,换谁都会不高兴吧? 时舟这时开口了,“桃花癣是富贵病,寻常人家的姑娘很少得,常小姐深居闺阁,若是幼年体弱,这个时节乍然外出,极容易引起病症。像村落里的野姑娘,可没听说有过着毛病。” 常夫人被时舟这话一说,原本满腔的不悦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富贵病?这不就是说秀玉天生就是富贵命嘛? 明夫人也附和着说:“这倒是,毕竟咱们大游山着山野乡村的,我还是头回听说有桃花癣这种病呢!” 常夫人拿手帕有掩了下嘴,“只要不伤了秀玉的脸就好。” 时舟又跟常夫人解释一番,常夫人将信将疑,“这里就没有有经验的老大夫?” 主要是时舟太年轻了,如此年轻的姑娘,她说的话能信吗? 明夫人急忙说:“jiejie,时大夫可是半山医馆正经的坐馆大夫,您别看她年轻,她可是咱这儿有名的神医,专门治疑难杂症,像秀玉这种皮肤发红发痒的,根本不在话下!” 时舟让人丫头给常秀玉降温,不多荨麻草茶也泡好送了过来。 常夫人找旁边看着,年轻是年轻,不过这姑娘从头到尾手不抖、心不慌,面色冷静的气场,倒是十分让人刮目相看。 再加上明夫人的奉承,到底让常夫人信服了几分。 毕竟,常秀玉脸上的红肿在降温之后,确实得到了舒缓,椅背荨麻草茶喝下没多久,常秀玉就觉得瘙痒好了不少。 等常秀玉平心静气后,时舟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撵走异性下人,给常秀玉扎针。 “常小姐鼻窒可采用食疗法,可寻常食用人参黄芪粥,或者是天丝瓜藤瘦rou粥,能起到抵御风寒入侵的功效,同时还有助病情的恢复。日常可石蜜调水服下,有助于皮肤保护……” 时舟一边跟常秀玉说话,一边捻针分散她的注意力。 两柱香后,时舟拔针,常秀玉的皮肤也逐渐恢复正常。 晚膳的时候,下午茶的时候,常秀玉如常出现在晚宴桌上,顿时让其他姑娘放下心来。 刚刚有人传,常秀玉变成猪头了,简直胡说八道,她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出现在大家伙面前了,哪里是要死的样子? 不但如此,常秀玉还大大方方地跟人说,她幼年体弱,刚刚在花园接触的花多,就引起了桃花癣。 明云烟立刻把时舟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桃花癣可是富贵病,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只有真正的富家千金才可能患这种皮肤上的毛病,你们就权当是老天爷妒忌秀玉jiejie肤白貌美,估计往她脸上扔桃花添红运就对了!” 桃花癣是什么病大家不知道,但是这病名沾了“桃花”两字,确认让人觉得生这病的人十有八九是美人。 坐在旁边的时舟目瞪口呆,她看了明云烟一眼,觉得这位明小姐不愧是商贾之女,这讲故事的天赋杠杠地,八成能将明家的家族生意发扬光大。 钱氏也接到了请柬,她原本是不来的,后来听说明家请到了知府夫人,就急急忙忙打扮一番,带着外甥女来了。 钱氏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惜有个不算太聪明的脑子,就看她养出赵小武那样的儿子,就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她到明家之后,通过明夫人在常夫人面前露了脸,结果抬眼看到常秀玉和明云烟身边坐着时装周,那两个姑娘对时舟态度十分热络,这心里顿时就难受了。 她伸手推了外甥女一把,“月柳,你还愣着干什么,去跟你秀玉jiejie和云烟jiejie打招呼啊!” 钱月柳哪里做得出落落大方跟人打招呼的事? 三个月前刚被钱氏从老家接过来见世面,在赵家还没放松呢,钱氏就带她来明家做客了。 缩手缩脚小家子气,看得钱氏咬牙切齿,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她自己是没亲闺女,她但凡有个亲闺女,她绝对要把孩子调教成大家闺秀! 钱氏对着时舟的方向切了一声,“常夫人、明夫人,你们怎么让两位小姐跟那人坐在一起啊?” 明夫人听她这话音不对啊,一群年轻女子中,rou眼可见跟不一样的人就是时舟,钱氏分明是针对时舟说的这话。 其实对于明夫人而言,时舟在她眼里已经不是寻常女子,人家那可是半山医馆的大夫,虽然是个年轻姑娘,可人家时大夫那本事不比男子差。 甭管什么时候,但凡有本事的人,别人总会高看。 更何况,时舟这个外来者却凭借医术征服了大游山,这样的姑娘能是寻常人吗? 要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可都是相熟的人亲身经历,赵家老太太大肚变小,朱汉死而复生,袁小虎死里逃生……这些可不是虚的! 明夫人清了清嗓子,“赵夫人这是什么话啊?来的都是贵客呢。” 要不是以前两家关系亲近,她这次都不想请钱氏来。 钱氏没听懂明夫人的暗示,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什么贵客?明夫人,你是被人骗了吧?你当那时舟是什么善茬?你要是知道她背地里都干过什么缺德事儿,就不会这么说了!” 常夫人刚认识时舟,确实不了解,听了钱氏的话,不由问道:“那时大夫干过什么缺德事儿?” 钱氏当即逮到了机会,“她一个女人,身为大夫,却心狠手辣,我儿子的四肢、舌头就是被她切的,她……” 明夫人觉得有些好笑,出声打断:“赵夫人,我怎么听说当初是你跟赵家大爷半夜砸门,求时大夫给小武治病呢?人家把你家小武的命给救活了,你现在说人家心狠手辣,这不妥当吧?” 钱氏张了张嘴,“不是,我家小武原本是好好的,但是她骗我家小武进了小树林……” 钱氏话没说完,明彪从旁边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赵大夫人,时大夫可是个未婚女子,你这样说不妥吧?当初小武对时大夫必分时,大夫可是当着赵里正的面给拒了,她怎么可能会单独找赵兄?” 常夫人从明夫人和明彪的嘴里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再看钱氏的眼神时就有些不悦了。 说来说去,时大夫不但没有害人,反而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 结果这女人对儿子的救命恩人口出恶言,还故意抹黑人家姑娘的名誉,简直用心险恶! 常夫人拿眼角看了钱氏一眼,抬脚走开了些,此后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周围的贵妇人一见钱氏得罪了知府夫人,纷纷跟钱氏保持距离,生怕受她影响,回头被知府夫人厌恶。 相对于高官夫人来说,知府夫人实在是平易近人,谁跟她说话都能聊上几句,结果让知府夫人冷脸相待的,钱氏倒是独一份儿。 时舟原本是跟一群姑娘聊天,没想到聊到最后,理所当然的变成了她挨个给姑娘们把脉看诊。 时舟丝毫不吝啬告知看诊结果,惹的原本瞧不上她的姑娘,都开始跟她套近乎。 等时舟回到医馆,累的筋疲力尽,五娘子要给她捶背敲腿,被时舟拒绝了,敲什么敲,她的伤还没好妥呢。 傻子抱着小狗崽蹲在时舟厢房门口。 他最近看五娘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五娘子一直没找出原因来。 时舟脑子里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赚钱,好不容易攒起一点钱,又被人一次性给讹走了。 接下来怎么办?要是再不开张,下个月工钱都开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海大鸿又来了,这次他是替另一家取药的。 时舟一听他过来,一溜烟跑了出去,海大鸿果然带来了常小婵绣好的字。 时舟展开一看,十分满意,“常娘子真是好手艺啊!” 时舟把绣好的布比划了一下,教海大鸿怎么贴着货筐上,又拿出一件准备好的粗布白衫,“这衣裳说半山医馆送给你的,你让你娘子把剩下这块剪个圆形,绣上‘半山医馆’四个字后,缝白衫背上,你每次出去都穿着……” 海大鸿:“……” 时舟拍拍他的肩膀,“咱们这是长期合作的生意,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正常卖货,就平白从天上掉银子,多好!” 海大鸿:“……是。” “对了,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海大鸿:“时大夫,又有什么事啊?” 时舟说:“怎么能说又呢?先前我们那是互助互利,这次是请你帮忙,不一样,把‘又’收回去!” 海大鸿:“……您说得对。” 两天后,医馆来了看诊的病患,竟然是常夫人和常秀玉母女。 赏花宴结束后,常夫人母女要回府,特地带女儿过来复诊,并详细询问治疗的事。 时舟把人带到后面的病患屋,给常秀玉扎上针后,又有病人上门了。 甄有福在后面跟傻子磨药粉,五娘子看到有病患上门,急忙过来喊时舟。 外面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一个一脸憨厚的壮实汉子拖着牛车,牛车水躺着一个盖在杯子的女人,旁边还坐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说是来看诊的。 老妇眯着眼睛看向时舟:“姑娘,是你看准吗?不是说你们医馆有个厉害的老大夫吗?让他出来看吧!” 时舟笑道:“大娘,看来您是消息有误,我们医馆是有个厉害的小大夫。您放心让我看吧,我要是看不好,我再让老大夫出来给您儿媳妇看。” 牛车上的女人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露了一大把出来,伸出的手纤细白皙,时舟厕坐在牛车边,小心点摸着对方的脉搏,眉头一时比一时紧。 这是什么脉象? 她行医这么久,还头回摸到这么古怪的脉象! 老妇看着时舟问:“大夫,我儿媳妇犯得上是什么病啊?” 不等时舟开口,老妇又说:“我儿媳妇这病找了好些个大夫都没治好,听说半山医馆有个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才一路舟车劳顿来看病的。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怎么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