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王朝 第七十八章 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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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存在让人无法直视,陆煊根本就不能够去看它。 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都充斥着它的身影,就连想要逃跑都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死亡的气息使得他沉溺其中,意识变得逐渐模糊。 隐隐约约,陆煊看见meimei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弱小的她,正在直面这不可名状的东西。 它在天际边飘动的黄色衣角高高鼓动,从中蔓延出来的黑色触手,席卷了山川河流,所有的一切都匍匐在它的身躯之下。 meimei七窍流血,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陆煊一眼: “哥哥,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我们该怎么办?”陆煊喃喃道:“我们应该怎么逃离这里。” 死亡的气息下,他们好像是地面上的爬虫,无法反坑,无法逃跑。 能够做到的就是等待死亡的降临。 “伟大的黄衣之主,吾等恭迎你的降临。” 意识在濒临崩溃的时候,陆煊听到了。 他听到体内丹药表皮裂开的声音,从中孕育的怪物正用它那极度兴奋的声音呐喊着,就像是虔诚的信徒,终于见到了真神。 “三清!” 面对这恐怖的存在,meimei跪坐在地上,身体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 “陆大哥?” “陆大哥,你醒醒啊。” “昭昭姐,这树皮好硬啊,就跟铁皮似的。” 朦朦胧胧间,陆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让他沉寂的意识,缓缓苏醒了过来。 “咔擦。” 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掰碎了。 陆煊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漆黑的世界,微弱的月光下,站着两个人影,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恐与焦急。 “昭昭,阿来?”陆煊干裂的嘴唇微张,发出了细弱蚊蝇的声音。 “陆大哥,你别怕,我们很快就能把你救出来。” 陆昭昭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从认识她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此时,陆煊才发现自己被树根拖入了那颗古树的躯体内,只从缝隙中露出了半个头颅。 阿来和陆昭昭费力地掰扯着树皮,手掌被刮得鲜血淋漓,可是两个人都没有放弃的打算。 见到他们担忧急切的身影,陆煊默不作声,在他耳边依旧回荡着体内怪物的声音,在离开孽境世界后,它好像有着些许的不甘,正在愤怒的吼叫。 良久之后,陆煊的身躯露出了一大半在外面,他突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昭昭,阿来,我还是人吗?” 两个瘦弱的身影,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殿堂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陆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是人又能是什么?” 从陆昭昭遮挡眼睛的白布下流出了两行泪水:“陆大哥,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是说过,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吗?” 陆煊的眼神黯淡无光,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可是想起意识崩溃时,meimei还在面对那恐怖存在,他的神色中又多出了几分癫狂:“小佳呢,小佳,你在那里!” 他疯疯癫癫的模样,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多出了几分诡异,陆昭昭和阿来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惧之色,四处张望了一番,可是什么有没有看见。 “陆大哥,你怎么了,这里只有我们啊!” “陆大哥,你是不是疯了啊?” “不,不可能,小佳是我的meimei,她一直陪着我的,她肯定是还没有逃出来,我要回去找她,我要回去找她。” 陆煊泪流满面,痛苦的嘶喊着。 不能让meimei一个人留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哥哥。” 突然,meimei亲切的声音,让陆煊的眼神清明了几分。 陆煊抬起头,只见伤痕累累的meimei正站在他的面前。 “小佳......”陆煊的声音低沉而又嘶哑。 meimei亲切地扶起陆煊的头颅,温柔道:“哥哥,我没事儿。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我们离开这里。” 阿来和陆昭昭本就掰断了大片的树皮,陆煊挣扎着扭动身躯,在两人的帮助下,终于是被扯了出来。 坐在地上的几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得。 陆煊回头看了一眼那空洞的树干,只见在里面堆积满了一颗颗干枯的人头,他们的身上穿着破烂的服饰,依稀可以辨别出,是被岁月磨损了的道袍。 五庄观的人死了。 他们的尸体被藏匿在了这棵古树中。 类似于灵魂的形态,却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成为了这棵古树的养分。 自己被拖入古树后,灵魂同样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死亡? 自己又到底承诺过他们什么? 那充满死亡气息的东西,应该是叫黄衣之主。 可它到底又是什么? 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在陆煊的脑海里盘旋着。 陆煊看着陆昭昭和阿来,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来擦了擦手上跟脸上的血迹,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才回答道:“陆大哥,我跟昭昭姐在客栈等了你一天,也没见你回来,昭昭姐很担心你,所以就找了过来,刚好在这处大殿看到你。”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其它的什么东西,比如一个爬在地上,用关节走路的人?” 阿来被陆煊的话语,吓得脸色发白,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摇着头道:“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倒是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棵树里面?” 这件事情很难解释,陆煊也不打算向阿来解释,只是开始思索了起来。 那个畸形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自称的‘我们’ 所以,它应该并不是指的一个人的个体,而是五庄观道士死后的怨念集合体吗? 心中的这个猜测无法得到验证,索性他们所有人都还活着。 陆煊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外面的天色,月亮已经沉了下去,初升的朝阳散发出和煦的光芒,继续逗留在这里也没了多大的意义,再则五庄观说不定还有潜在的危险存在: “我们先回渭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