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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芙耸了一下肩膀，“也许急着要我们嫁人吧。” “你们两个比其他学生的天赋都高得多，也比他们用工刻苦的多，若加点拨以后必定能成大器。就算是女子，比如石芸，只要能……” “石芸可不是普通的女子，”李芙打断崔景翰，她垂下眼，“我也是前几天才明白，石芸那样的才是个例。其余寻常人家的女孩儿甚至包括我们俩都是一样的宿命，那些山野村妇嫁人为了换几袋粮给娘家，我们嫁人也不过是为了换……”李芙觉得自己的话说多了，止住了话头。 崔景翰大约懂得她所烦恼的事情，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惜才，不忍让李芙如此的才华被深宫禁院重重锁住，“我仍是期望读到公主的文章的。” 崔景翰的话音刚落，一阵秋风吹过，卷起不少地上的干黄落叶，李芙拿手挡了一下，但仍有不少挂在了她的羽毛披肩上。 李芙很喜欢这件衣服，赶忙把那些细小碎屑从身上掸下去。崔景翰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伸出手，把粘在她发间一片大的枯叶捡了出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吧。” 李芙抬头看到崔景翰那温和的神情，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老师，如果，” “我们仍是可以通信的。”崔景翰抢先说道，他早就不是分不辨女儿心事的愣头小子，他不敢让李芙把话说完，他也不敢猜想自己听完之后的反应。 李芙愣住了，她尴尬地站起身，嘴角动了动，假装是在笑，“是啊，我们还可以通信。” 崔景翰也同她一并站起来，他张了张嘴，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见信如见人，对不对。”李芙确信她现在一定是在笑，她还需要做的就是行个礼，再迅速的转过身，跑出去，因为眼睛这样一直睁着好痛啊。 崔景翰又重新坐到椅子上，阖上眼，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却觉得疲倦的很。 顾昕给石芸换完药，看她睡着了，才自己去了马厩。 他走到自己的小马跟前，摸摸马的鬃毛，“你有没有相好的啊，毕竟这里你长得最英俊了。” 那马似乎听得懂他的话，骄傲的嘶了一声。 “你告诉我哪匹是你的相好，我带你俩一起去溜溜。”顾昕的心情微微好了些，把马牵了出来。 他那马有灵性似的，走到隔壁的马厩就不动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顾昕抱怨了句，“算了，你也不是兔子。” 他想一只也是溜，两只也是喂，就把那匹母马也牵了出来。 “顾昕，你可给我小心点，那匹母马是进贡来的，娇气的很。”荣成瞥见顾昕要去遛马，叮嘱道。 “挺不错啊，还找了个异域风情的。”顾昕拍了拍他的小矮马。 得到了表扬的小矮马摇了摇脖子，挺胸抬头一颠一颠的朝前走，顾昕被他落在后面，连忙加快了脚步。 顾昕常这样帮荣成遛马，自己骑一匹，遛一匹，既算帮忙，也算给自己放放风。 他拉了拉缰绳，想让自己的矮马不要总跟另一匹老贴在一起，却没见什么成效。 “去山涧那，那水该退了，草肯定好吃。”顾昕说着，转了个方向。 “公主？”顾昕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能在这碰上李芙。 李芙坐在一颗大石上，看到顾昕立刻转过了身。 顾昕从马上跳下来，放了两只马儿吃草，走到李芙身边，又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李芙眼圈红红的，清了清嗓子，“我想来这看看风景，才发现来错了时候，没下雨。” “这样啊。” “你来遛马的？” “嗯，我家旺财找了个相好的。” “旺财，”李芙笑了一下，“你给马起了个狗的名字？” “谁规定了旺财是狗的名字，”顾昕反驳，“还有人叫旺财呢。” “我可不跟你争辩这些。” 顾昕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和他一起笑，李芙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你刚刚是因为小公主她俩的事难受吗？“顾昕问。 “有一点。” “我也为这事头疼呢，”顾昕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实话了吧，其实石芸有带小公主私奔的意思。” “嗯。”李芙倒不惊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本来还挺坚定的，可严家这事一出，连她也犹豫了。”顾昕看了看李芙，“我虽然不大懂事，可我爹那些大道理我也是听进了不少，更别提石芸那样正直的一个人了。” “于是她就把选择权给了小公主，哎，我最同情的就是她了，所有人都说尊重她的选择，可她又能怎么选呢，她怎么选都会后悔的。” 李芙没想到顾昕竟然如此为李蓉着想，很是感动，她懊悔道，“我也是自私，把她一个人留在屋里。” “啊，要回去了吗？” “嗯。”李芙振作起来，她现在可没时间为自己没开始过的感情难受了，还有更着急的事情等着她呢。 “骑马吧！”顾昕提议道，“你来那一匹，可是进贡来的娇气马呢。” 李芙被顾昕弄的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她娇气啊？” “她只吃那河边边的草，太干太湿的都不愿意，不是娇气是什么？” 李芙哈哈大笑。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李芙同顾昕说说笑笑，也不似一开始那样烦恼了，两个人刚刚出了山林，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倒是没有误了时辰，可还是尽量加快速度。 李芙忽觉一阵气闷，停了马，抚着心口。 “公主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李芙不断调节着呼吸，“感觉喘不过气来。” 顾昕拉扯了一下缰绳，凑到李芙身边，看李芙额头蒙了一层薄汗，担心道，“我们赶紧回去，我给你诊个脉。” “好，”李芙虚弱道，正当她说这话的时候，远处忽然火光冲天，李芙忙问顾昕，“那不是书院的方向吗？” 顾昕听到她的话看了过去，慌张地点了点头，“是，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我们快点回去！” “不行！”顾昕拉住了李芙，他颤着声音道，“你看，山下。” 山下是黑漆漆的一片，但火光映射的地方却闪着光，那是兵士的盔甲。 李芙和顾昕互相看了一眼，俱是惊诧。 邱旭像往常一样，饭后绕着书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