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节 离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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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交错的时空第四章黎国之行 第二百九十八节离府(三) 雍静王府的宗祠有自己专门的院子,就在王府近前,与王府的前院有一道院墙想通。月晴带着人一路来到了宗祠外,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门外围满了人。 众人一看郡主来了,连忙让出一条道。 月晴看了看这些人,平常她只见过府里的人,父亲的宗族亲戚还没怎么见过,想必这些人也是依赖雍静王府生活,从中得到了不少红利。 一人走了过来:“玉卿小姐您来了。” 月晴看向他:“你是哪个?” 那人行礼道:“小姐不常见到我,不认得也是自然,我是玉啸少爷院里的侍从。” 月晴点点头。 那侍从接着道:“少爷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但是他说如果您来了,就告诉您别管他,他自有主张。” 月晴道:“好,我收到了你的传话了。”说着便往门口走去。 那侍从在后面跟了上来:“玉卿小姐,您还是要进去吗?” 月晴没理他。几步已经走到了宗祠门口。大门开着,隔着外堂都能看到里面情的情况。 宗祠里不少人,雍静王在前方主位上坐着,脸上都是怒色。 常玉啸在大堂中间跪着,身后站了两个拿着粗长棍子的侍卫。地上还放着两根已经断了棍子,月晴从后面看不出常玉啸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低着头,双手伏地。 大堂两边明显是两拨人,一边是三位姨娘和玉泽,连最小的玉贤也在,如烟姨娘和几个姐妹倒是不在。玉泽和玉贤坐在前面,三位姨娘在后,他们身后还站了少各自房里的下人。月晴一阵咬牙。 另外一边月晴都没见过,都是男的,但既然能到这里来,不是什么官员就是什么家里的长辈了。 只听雍静王暴怒道:“你个逆子,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收养你。现在你翅膀硬了,胆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是谁把你教养的如此不孝?” 常玉啸道:“孩儿知道如此行径对不起父母,愿受父亲责罚,只求父亲将我逐出家门,孩儿主意已定,求父亲成全。” 坐在旁边的一个老头说道:“你说逐出家门就逐出家门,那雍静王府养你这么多年怎么算。要不是雍静王夫妇,你早在街头饿死了,就算没饿死那也是沿街乞讨哪里如今的风光。” 另外一人也道:“就是,如今有能耐了,居然敢公然在朝堂之上抗旨不遵。” “山庄同样对我恩重如山,孩儿认为这么做没有错。”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直接回你的山庄不就好了。”一旁有人笑道。 常玉啸道:“因为我想得到父亲的理解,就算离开了雍静王府,孩儿依然会侍奉父母,报答父母的恩德。” 旁边的人喝道:“常玉啸,现在是在说你在朝堂上抗旨不遵的事情。你倒好,自请逐出家门,你可知道想要逐出家门是需要受割rou断骨之刑的。” 月晴听不下去了,开口道:“怎么个割rou断骨法?” 堂内众人向外面看来。 月晴走进了宗祠。 堂内堂外的人都看着她。 雍静王道:“玉卿,这里是宗族祠堂,你怎么来了?” 月晴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右排的长辈有人道:“女儿家从来不到宗祠中来。” 月晴看着他:“不知道这位是?” 雍静王道:“玉卿不可无礼,这位是你二叔公。” “哦,原来是二叔公。二叔公觉得我不配来宗祠吗?” 二叔公道:“这哪里是配不配的问题,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哪里能来这种地方,你没看到这里都是男丁,几位姨娘到这里也只是要做个见证的。” “原来如此,那我已经来了,二叔公是要把我赶出去吗?” “你。允枫,你这家教未免也太规矩了些,儿子忤逆,女儿居然如此跟长辈说话。” 雍静王皱眉,“二叔见谅,玉卿从小在山庄长大,刚才回来不久,还没来的及学规矩。玉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后院去。” 月晴看着他,并没有动。 常玉啸道:“meimei,你不用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回去吧。” 二叔公一副看不上的表情。 月晴笑道,“当真可笑,原来我在王府里的地位如此低下,连个宗祠都不能进。可是不管你们说什么,我今天都不会走,我就要待在这里,倒想看看谁能把我赶出去。” 众人相互看看,指点着议论。 雍静王道:“放肆,你也要学着你哥哥忤逆吗?如此不遵长辈。” “长辈想要让小辈尊敬,也得拿出做长辈的样子。像你们这样只会吸血和数落的长辈,我不觉得需要尊敬。” 雍静王瞪眼:“放肆,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我看你是太惯着了,缺乏管教,赶紧出去。” “如何说不出口,父亲想怎么管教我,不会也像对付哥哥一样打我一顿吧?” 雍静王只瞪着她不说话。 “哼,这里是雍静王府,我是皇上亲封的顺安郡主,别说什么祠堂了,就是在宫里也没见有人敢把我赶出去。要真论起来,这堂中的各位长辈们还得向本郡主行礼,要不是本郡主也不稀罕什么礼节,就冲刚才的几句便能治各位长辈一个不敬之罪。” 几位长辈交头接耳一番,为首的说道:“哼,真是头一回听说拿身份压长辈的。”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见众人没有再多话的,月晴在雍静王旁边的位置。“采儿,把我的座位放好。” 采儿上前把座位搬到了雍静王的下首。 月晴坐了下来:“好了,大家继续。刚才不是说要割rou断骨吗?割谁的rou,断谁的骨?” 几位长辈见状,一时不知道该说她坐的不是地方,还是该说她管的太宽。 月晴见众人不说话,接着说道:“怎么都不敢说了,刚才不都是义正严词的教训我哥吗?” “你个小女娃懂什么?常玉啸今日在朝堂之上公然抗命,你可知道这是大不敬之罪。” 月晴看着说话的那位长辈:“抗命,对皇上吗?皇上都没都追究,各位长辈们在这里追究什么,代皇上追究吗?当时我也在场,我哥之所以抗命,是因为要报山庄的恩德。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山庄教了他一身的本事,身为山庄常氏的母亲养育了他这么多年,他如果反投黎国做官,才会被称为忘恩负义。” 二叔公粗着脖子道:“你这丫头,岂可如此说话,皇上是没治他的罪,那是因为皇上仁慈,不代表这事就没有后果了,他这一抗命,雍静王府的荣誉受到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我们雍家在京城跟着受到了牵连,连抬头做人都难,你个丫头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月晴笑道:“哼,雍静王府的荣誉?雍静王府的荣誉是怎么来的大家心里没数吗?请问二叔公,雍静王府有什么功劳,能让皇上一再封赏,一路封到了王侯的爵位。” 二叔公眨眨眼不说话了。 月晴看了一眼雍静王,接着说道:“雍静王府光鲜亮丽时,雍家上上下下都跟着飞升。享受着天下掉下来的荣华富贵,现在雍静王府被人指点了,便到这里来充当卫道者。 众位长辈的嘴脸还真是让人厌恶,你们真的是作为长辈来这里的吗?如果真的是我们亲人,就应该护着自己人,而不是被别人利用,让人牵着鼻子走。害怕外人说道,便来伤害我们雍静王府的人,让外面的人看笑话,你们还真是好长辈呀。” 二叔公道:“你,你休要说那么多歪理。” “不说歪理也可以,既然我哥是因为山庄的原因抗旨,那就由我们来自山庄的人来背锅,各位长辈直接把我们娘三个逐出家门便可。” 雍静王皱眉:“玉卿在胡说什么,也学你哥动不动就逐出家门,你可有为雍静王府想过。” 月晴冷笑:“把我们娘三个逐出家门会对雍静王府有影响吗?我们兄妹两个都犯了这忤逆犯上的罪名,被逐出家门也是应当的吧。母亲没有教养好我们兄妹俩,被扫地出门也很正常。父亲又刚好可以大义灭亲来彰显雍静王府的忠君爱国,到时候外面的人都会说雍静王府家风严明。对于雍静王府是多好的事情,父亲觉得有什么不好吗?” 雍静王转过头不说话。 月晴对几位长辈道:“各位长辈觉得呢?” 一位长辈道:“玉卿丫头这话怎么说的,你们娘两又没有犯什么错,为什么要逐出家门。” 月晴道:“怎么没有犯错,我认同我哥哥的观点,不也一样同属忤逆之罪。” 二叔公道:“我们今天说的是常玉啸的事情,你不要牵扯这么多。” 月晴哼笑:“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的很。好,就说常玉啸的事情,我看这家法也执行了,该打的也打了,我哥也跪了这么长时间了。各位长辈还觉得不够重,还想割rou断骨吗?” 二叔公道:“不是我们心狠,是常玉啸自请逐出家门,他从小受雍静王府恩惠,没有报答便想离开,本就该当如此。” 月晴看了一眼父亲,“爹爹,我哥小时候流落在外时,是你要收养他的吗?” 雍静王道:“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是。否则他如何能雍家的门。” “可我听说我哥是被我娘亲看到,收养回家的。” 二叔公道:“不管是你娘亲决定收养,还是你爹爹决定收养。他都进了雍家的门。” “二叔公错了,这两者可大不一样,首先我母亲的生活用度,大部分来自山庄和宫里,就算没有雍静王府,哦当时还没有雍静王府,应该是侯府,就算没有侯府,我母亲也养的起我哥。 第二,如果我娘亲不开口收养我哥,父亲并不会管那个孩子。所以在收养这一块,我娘亲才是哥哥真正的恩人,父亲只是连带。 第三,我哥从小就被送到山庄教养,不管是文是武,一身所学都是山庄教养出来的。如果只是在侯府,雍静王府能给我哥多少资源来教养他。况且他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小了,就算没有人照顾也能自己顾着自己。还有,我听说我哥并没有进族谱,他姓常,与我母亲同姓。 二叔公觉得我说的有问题吗?” 二叔公语噎:“简直胡言乱语。” 月晴冷哼了一声。 常玉啸道:“玉卿,就算只有一天父子情宜,那也是父亲的恩德,切不可如此言语,伤了父亲的心。父亲,玉啸从来没有忘记过您的恩情,只是山庄与黎国之间,儿子选择了山庄,只求父亲成全,把我逐出家门。至于家规中的割rou断骨,玉啸受得起只盼父亲成全。” 月晴愣住,心中气道:我在帮你说话,你倒好,自己扯自己后腿。 “不行,我觉得不需要,父亲您只是因着母亲的关系才做了我哥名义上的义父而已,可是哥哥这些年对您也敬爱有加,把您作为自己的父亲来敬重。 父亲您要是真的爱护他,会只想着利用他如今的成就吗?如果真的把他当做儿子就该护着他,在外人指责他背信弃义时帮他说话才对。 现在我哥要自请出门,为什么要执行什么家规,本来就不是什么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