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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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发之后的瞳孔，倒映着幽幽的月光，他目光凌厉如刀，整个散发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凉意。 一句话说完，苏步青有些后悔。 这么冰冷的眸子。 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他果然还是说错话，这个老怪物要杀人灭口了。 谁知道在这时，这老怪物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他妈的，你这个臭小子……这是恃才而骄啊，拿你没办法，吓也吓不到。” 苏步青顿时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原来不知何时这老怪物何时取下了腰间的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沁人心脾的酒香，让人闻上一口就有几分醉意。 “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哪来这么好的剑，哪来这么好的天赋，你该不会是中土的某个妖孽大族子弟，跑到我们雪州来了吧？”那老怪物好像是在问苏步青，又好像是自顾自的说着。 “前辈，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中土是什么地方，但我是出自清河村，而这柄剑也是我从村子的剑冢之中所得到的。”苏步青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不过关于他那妖孽般的天赋，苏步青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青玄剑帮他逆天改命，也有可能是两世灵魂叠加所造成的，当然眼下这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可能将其说出去，只当是天生的。 “啊，你说什么！？” 那老怪物顿时有些不淡定。 他看着苏步青，一阵长吁短叹，末了还有点儿失魂落魄：“不是吧，哪个混蛋把这么好的剑，给丢到剑冢里面去，罢了，既然他选中了你，那就是和你有缘，还给你。” 而对于苏步青的身世他早就已经调查过了，没有问题，确实是在清河村长大的人，平民身份，成长过程中受了不少苦难再往前就无法调查了。 苏步青接住青玄剑。 表情有些疑惑。 本以为这老怪物能够看出青玄剑是一把好剑便会占为己有，没想到居然还会还给自己，那他岂不是另有所图？ 难不成…… “我看他多半是看上你了，小子，牺牲一下色相，给他那个，顶多难受几天，吃不下东西，但说不定能够从他手中骗到些什么传承。”青玄突然开口，但他的脑回路比苏步青还要清奇。 “前辈，别搞啊，你这种话不能乱说啊，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一个男人那个！”听到这话，苏步青差点当场喷出一口逆血，立即反驳脑海中的那个声音，那个画面他想都不敢想。 也就是这个时候。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将来你成为了绝世剑客，你会被传统的世俗观念给束缚住吗，还是说走自己的路，不去在乎别人怎么说。”那老怪物一边说着一边眺望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什么？” 苏步青顿时一脸的问号：“都已经成为绝世的剑客了，那肯定是要走自己的路啊，管世间那么多流言蜚语干什么，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在他的剑面前，一切不应该都是自由的吗？” 听了苏步青的回答，那老怪物哑然失笑：“话虽如此，但是你要这么说，要这么去做，可就不行了，一个人的名节，可是十分重要的，能够影响到的东西很多很多。” 苏步青的回答自然是热血少年的回答，他认为等到了那种境界，有那个实力，自然就不用再顾及那么多了。 在这片无尽的大陆。 规则就是强者创造的，所谓名声，除非别人污蔑他，要不然他仗剑作歌，向着心中正义而行，又不是走什么邪门歪道，你凭什么败坏我的名声啊？ “在我的剑面前，一切都是自由的，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少年行走江湖，只是快意情仇，仗剑而行，该出手时就出手，若有人污蔑造谣，那就打，把他们打到服为止！” 这就是苏步青的想法。 也是心中他坚定不移的大道。 老怪物愣住，这就是所谓的少年之志，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太多太多，可能都快已经忘记自己的初心了。 自己当初为什么执剑，现在又是为什么，将来又应该如何走下去，身为雪州屈指可数的武道王者，他居然只能在混浊的世间随波逐流。 “哈哈哈，好非常好！” 他狂笑几声，好似如癫如狂，却又很快冷静下来，看着苏步青的一双眸子五味杂陈，好似经历人间百态。 “少年之志如此，可是你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了，或许你现在已经是负重而行，但以后你会背负更多更多，想放下也做不到，慢慢的就会失去初心了。 苏步青心中疑惑。 但他并没有开口多问，也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自己身上到底会背负多少东西，甚至能够让他忘记初心。 但现在是现在，他活在当下，也应该思考当下应该怎么去做，至于以后会怎样，那得以后再去说。 当下。 苏步青疑惑是，这老怪物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就是专门为了问这么一个问题吗？可是这个问题的意义又何在呢？ “一种考验吧，我都说了，这个家伙或许已经看上你了，不要挣扎了，你就从了他吧，现在就拜师。”青玄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啊？” 听到这话，苏步青惊疑不定。 他还以为青玄前辈前面说的是……不过，话虽如此，可这中年人并没有暴露出想要收徒的心思啊他只是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难道前辈引我到这里来，只是单纯的想要问我这么一个问题，而且我就是回答了也没有什么用的问题？”苏步青再次小心的开口试探。 “对啊，难道老子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聊聊天吗，我觉得你有点意思，所以才来找你的。”那老怪物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着。 你大爷的…… 听到这个回答。 苏步青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多大点事啊，至于那么耍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就只为了这么一个没用的答案。 不是，你就不能低调一点直接来问吗，自己又不是不搭理人，前面一个两个，不也都陪他们唠了半天嗑。 偏偏要整这么一套。 是故意的吧！ 想起明天还要五院大比，苏步青意识到自己现在该回去了。 在刚刚的一番试探之中，他已经耗光了所有的灵气，他今天可累了。 先是与罗袍一战，体内灵气还没缓过来多少，又被这中年人狠狠的戏耍，不仅是身体疲劳，心更累，也不知道这一晚上能不能调整好。 苏步青起身向他告辞。 “这就要回去了？嗯，看在你陪我半天的份上，就传授你点东西，老子是何等身份，绝对不耍你。” 那老怪物自言自语的说着。 苏步青双眸顿时一亮。 剑术而且还是武道王者级别的存在传授的剑术，那肯定不凡啊！ 说不定在明天的五院大比之上，还能够起到决定性的因素呢！ “小家伙，看好了。” 那老怪物又不知何时灌下了几口美酒，酒水沾满了胡须和发梢，尽显狂态，更不知何时折下了一根树枝，薅去树叶在手中做一柄长剑。 苏步青瞳孔皱缩。 这个中年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就连什么时候做出这种事情，他都没能够发现，讲道理，苏步青甚至都有些不确定自己待会能不能够跟得上。 “小家伙，提醒一下，你要注意的不是剑法，当然你要注意也行。”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抬，手中的树枝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玄奥的弧线。 看似无迹可寻，又似是暗合天地之间的某种至理，如阴阳大道运转，其中之奇妙，简直难以言喻，只可意会。 苏步青顿时如遭雷击，一整个呆在了当场，他难以遏制地陷入到了这一式剑法的意蕴世界之中，无法自拔。 不是剑法而是意！ 就连他识海中的青玄也不由得发出了惊呼：“怎么可能，这个一千来岁的小家伙居然掌握了剑意！” 但很快。 青玄便又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中年人的剑意好像跟真正的剑意有些区别，除了一开始有些形似，甚至有摸到半步剑意的瓶颈，但到后面更像是对于剑意的一种拙劣模仿。 不过那也足够强大了。 这样的一种“意”不仅可以增加使用者后续对于剑意的理解，而且也能够像剑意一样对剑法进行增幅，至少能够增幅五成，这已经是非常恐怖的比例了。 苏步青已经陷入了剑意的世界。 他整个人仿佛瞬间处于一个只有剑、只剩下剑的世界之中。 天地万物都早已经消失，从一开始的水墨淡化，再到全世界只有一柄幻化出奇异弧线的长剑！ 这种感觉他上次有过，是在乱心谷竹林之中，天剑宗开宗祖师所施展出的那惊鸿一剑，只可惜实在是太快了。 苏步青当时并没有领会出太多，但是现在，这中年人所施展出来的意很完整，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脸上浮现着如痴如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