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碾子

    花红出门总是被人围着，央求她帮忙弄点儿麦种。

    这件事花红万万不敢答应，林言再三强调过，麦种绝不能随便给出去，她可不能拖后腿。

    等林言把麦种收拾好，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中旬。地里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她去了试验室。

    先去了白辰的屋子，人不在，林言又去了石智那儿。

    「你忙完了？」看到林言，石智愣了一下才问道。

    林言点头，「嗯，麦种已经处理好，不用下地干活了。我来看看你们，你知道白辰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大家各有事忙，我这正在做你说的碾子，已经做了个样品出来，小型的，你来的正好，一起看看效果。」

    两人正说着话，叶聪进来了，「林言，你咋来了？」

    「地里的活干完了，来这里干活啊。」林言翻了白眼，「怎么都大惊小怪，好像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叶聪忙道：「看到你太意外了，谁让你老是不来，我们都要忘了你这个人。」

    「怪我喽。」林言指了指自己，「我这不是有大事要做，没时间来嘛。」

    「好了，废话少说，说正事。」石智说着话走向碾子，「快过来看看，我剥了一些毛栗子晒干，就是来试试碾子的效果。」

    一个圆形的石盘上，用木架子固定着一个圆柱形的石头碾滚子，看着很精巧。

    林言伸手摸了摸赞道：「不错啊，这石碾子做出来，以后给小麦脱粒就方便了。等再把磨盘做出来，做面粉就不用愁了。快把毛栗子放上到碾盘上，我来推。」

    林言使劲推动碾滚转动，心里暗自庆幸，这大半年一直干苦力，锻炼出来了，不然还真推不动。

    看到石碾子滚动一圈，毛栗子被压成片状，叶聪捡起一块，轻轻捏了捏，就成了碎屑，「不错，和预期一样。」

    等林言吭哧吭哧转了三圈，毛栗子全被碾碎成小颗粒样，她道：「石智你再来推几圈，应该就能碾成粉。」

    石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推着碾子转的飞快。

    不大一会儿，毛栗子就成了细小的碎屑。

    叶聪拿来网筛，几人一起把碎屑转移到筛子里过了一遍，就得到了更细的毛栗子粉末。筛子上的大块再放到碾子上重复碾压。

    试过后证实碾子做的很成功，林言看着石智和叶聪，「你们两动手能力很强，以后就靠你们了啊。」

    「那当然，我们可是最聪明的人。」叶聪乐滋滋的，「不过，和你相比还是差了一点点。」

    石智却不这么认为，「林言只是知道的多，并不能证明她的聪明。」他觉得自己才是最聪明的人。

    「你说的对，我这是先天优势。」林言赞同。从她的观察发现，石智的智商很高，反应敏捷，是个好苗子。

    等白辰回来，几人正在说着怎么做磨盘，要争取在寒季来前做出来样品，等明年开始就能做更大的。

    ….

    林言抬头看到白辰，欢喜道：「你来了，这是干啥去了，满身的污渍。」

    「去造纸作坊，改了一下浆液的配比。」白辰看到林言有些意外，「你咋来了？」

    石智和叶聪哈哈大笑。

    白辰不明所以。

    林言白了他们一眼，「别理他们。作坊今年做了多少张纸，合格率能达到多少，你统计过没？」

    虽然能做出来黄纸，但成品率极低。十分不稳定，有一批能成功一半，有一批的质量很差，这些问题不断，才导致一直没有纸用。

    白辰一头扎进造纸作坊，亲力亲为，也无法控制整个过程，不能保证质量。

    提到这个，白辰抿了抿嘴唇，沉声道：「统计过，合格率不到百分之十，截止目前一共做出234张纸。当初第一批成品率高，后来做的都不如那个。我一直在找原因，还没找到。」

    也是第一批做出来的质量好，给了白辰足够的信心。谁曾想，再也做不出那么好的纸。

    现实让白辰渐渐认清，要有更稳定的产出，每个环节都要做到精益求精。她一直在钻研，却没有太大的进展。

    林言笑了笑，「别灰心，既然能做出来，那一定是可以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掌握技巧而已。继续努力，一定能做到。」

    白辰点头，「我不会放弃的。」

    她还记得，林言心中的宏愿，以纸为基础，印刷，做纸币，传播知识等等。

    「好了，为了犒劳大家，我给你们带来了好东西，去把大家都叫来。」

    林言把自己带来的小麻袋拎起放在台子上。

    「这是啥？」叶聪说着就要伸手打开看。

    「去叫人。」林言拍开他的手。

    叶聪也不在意，噔噔噔跑着去找人。

    过了半个小时，试验室的十一人才聚齐。

    林云正推着碾子，石智和白辰在过筛子，林言把细细的面粉接到盆里。

    水生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每天扎根于公务院里，无数账目需要他过目计算，忙的晕头转向。

    看到大家都在忙碌着，他道：「这就是面粉？」

    花敏哈哈笑道：「是啊，你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可是林言大半年的劳动成果，今天特意来犒劳我们的。我都迫不及待了。」

    「我也是，这面粉看着细腻，吃起来应该也不差。」叶聪嘿嘿笑道。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终于能尝到林言说的面粉了。

    林言乐呵道：「红灵手最巧，做吃的最好吃，今天就由她来给咱们做面条吃。」

    试验里的锅碗盆油都是齐全的，大家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回家吃，就在这里凑合着做一顿。

    林言把不能做麦种的小麦带来了七八斤，就是为了和他们一起享用。

    作为最信任的伙伴，应该受到特殊待遇。

    毛木把林云换下来，健步如飞的推着碾子，喜滋滋地道：「红灵，快动手，就等着吃呢。」

    其他人都笑开了。

    说是红灵动手，大家也都搭把手，一个小时后，热腾腾的面条出锅，浇上热油，那个滋味谁能忍得了。争抢着端起碗就往嘴里送。

    人太多，只能轮着吃。

    石智最先抢了一碗，吃完了就眼巴巴地看着后面的人吃。

    等都吃到了油泼面，都觉得一碗下肚根本不够，想再来几碗，可惜没那么多面粉。

    这个时候，他们都明白了，为啥林言一头扎在地里种小麦。

    宓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