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旧日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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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用了简单的五分钟就画出了示意图。 老路易一看示意图就瞪大眼睛：“我草！这真的是手绘的图吗？这个比例尺……这个透视结构……这是工程大师才能画出来的图啊！” 王：“啊？不至于吧，这只是魔像设计课上练出来的罢了。” 老路易：“魔像设计课？” 王：“我还得过最佳创意奖呢。” 这时候其他矮人都好奇的凑过来，连弗林特也挤进去一起看。 “我的天呐，”他说，“我以为你就随便画一画，结果这比例尺，这透视，还有这细部的拆分图……哇……你难道还有工程学的天赋？” 王：“我应该算不上有天赋吧，而且那叫魔像设计学，教这个的教授拒绝采用‘不懂魔法的落后位面的叫法’‘我绝对不承认一群不懂魔法的原始人对工学的理解会超过我’。 “顺带一提，这位教授嘴上这么说，非常喜欢用那个‘原始人位面’的工程学产品，什么人体工学椅啊，工程学枕头啊……” 几个打牌的矮人中有人惊呼：“这是什么神奇的位面？可不可以让我们去见识一下？” 王：“据说叫地球，是个非常无聊的位面，既没有魔法，也没有超能力，甚至没有磁场转动，而且科技也不发达，连太空电梯都没有。旅法师们非常喜欢干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来的位面的故事写出来，然后在这个位面赚大钱。 “这个位面唯独在享受方面独树一帜。”（*） 矮人：“还有这样的位面？” 王：“多元宇宙无奇不有嘛。别说这些了，情况紧急，这个能造吗？” “能。”老路易点头，“我本来还以为只能看到一张儿童画，然后得靠自己的本事和想象力把它实现，有这么简单明了的设计图，我可以直接造！” 弗林特：“我觉得设计得比那谁的好。” 老路易：“嗯，确实。” 王：“我要支付多少定金？” 老路易邪魅一笑：“先给个三万金币吧。” 弗林特怒吼道：“你不如去抢劫啊！不就是一些铁钉和铁块，熔炼一下就好了吗？” 老路易：“哈哈我开……” 王把次元袋倒过来，金灿灿的金币哗啦一下洒出来——这不是形容词，就是哗啦一下，仿佛大水开闸。 巨量的金币直接把老路易的腿都给淹没了。 看到这些金币，矮人们眼睛都直了，其中一个嘟囔道：“我以为他们会给商行的质押券，或者哪个铸币厂那里的存根，直接给金币啊！” 这个位面，金子需要铸币厂铸造成各种国家的货币，久而久之大家都会把金子存在铸币厂那里，以后要用了就让铸币厂铸造金币。 久而久之，大家发现有契约法术加持和公正之神提丰的圣武士担保的铸币厂存根，也可以在交易中发挥和金币一样的功能。 再就是各大商行，他们经常会用商行的信誉以及提丰的圣武士的担保把金币变成各种票据，交易的时候只要给票据就行了。 原本大家还想着，万一一下子所有人都来要求兑付票据，那不就完蛋了？所以会老老实实的在商行本部储存大量的金币，后来大家发现，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于是，所有的商行都开始悄悄多发票据。 这么多年就一个商行玩脱了：它的竞争对手收集了市面上所有的票据，一次性全部兑付，然后大家发现商行内的金币根本支付不了，于是更多的人跑来要求兑付——这个商行就这么破产了。 从那以后商行们都很谨慎，使用间谍打听有谁在收集自己的票据——少发票据是不可能少发的，相当于白捡钱的事情商人们怎么可能不干。 总而言之，商业发达经济繁荣的米诺斯，大家其实都习惯于各种票据交易了。 王这样直接倒了三万金币出来，根本就是傻帽行为。如果伊丽莎白醒着，肯定会用期货券或者其他的等值票据来支付。 但是法师不在意，什么票据不票据，什么不好收拢不好点数，关我屁事。 反正三万金币在这里了，伱自己点。 王：“我的次元袋，会精准的给出我需要的数量的物品，这金币应该就是三万枚，不信的话可以点一点。” 老路易低头看了看埋住自己脚的金币：“呃……不用点了，您收回去两万五吧，只要五千金币就可以造这个东西。这还是因为现在兽人在围城，铁不好搞，溢价了。” 王打开次元袋，大喊：“两万五金币！” 次元袋立刻爆发出强劲的吸力，把地上的金灿灿又吸回去两万五。 看着显著减少的金币，老路易说：“您能不能用汇票？这点起来可费劲了。” 几个打牌的矮人中一个灰胡子的说：“我们帮你，有钱一起赚。不过刚刚那么多金币，说真的，我的灵魂都快被抽走了。我想唱那首歌了。” 胡子编成y字型分叉辫的矮人开始打拍子：“发偶我的迷行毛毯丝扣（faroverthemistymountainscold）~” 其他矮人立刻加入进来，用低沉的声音合唱接下来的词。 隔壁店铺的店主推门出来，没有跟唱，但是用嘴巴发出低沉的轰鸣进行和声。 然后是再隔壁的店铺—— 所有的店铺的门都开了，矮人们走出来，加入低沉的合唱。 二楼的窗户也一扇扇打开，女矮人们摸着胡子，看着下面男人们的大合唱。 王看着这个场景，表情有些惊讶。 小白爬上他背，挂在他脖子上小声问：“你怎么啦？” 王：“我……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是悲壮？还是勇气？也许两者都有。” 妮妮眼角已经泛起泪光：“嗯，我也感觉到了。原来矮人是这样的种族啊，长辈们的偏见很严重呢。” 这时候矮人们唱完了最后一句，有人得意的起哄：“看呀，我们矮子让长腿的精灵流泪了！” 妮妮：“这首歌，有什么典故吗？” 王：“群山王国现在的都城，不是矮人的都城，古代建造了盾牌路的那个强大王国的都城在世界山脉的中心八峰之下，矮人们一直想兴复王族，还于旧都。” 老路易：“你错了，法师。古代的群山王国，已经是长寿的矮人都视作传说的存在了，我们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人活在过去的荣光里。 “但是……” 他停下来拿出烟斗，一边装烟丝一边说：“但是一想到祖先曾经繁荣的王国，我们就会感到惆怅。” 合唱的人群中有人说：“这是正在走向兴盛的人类不能理解的事情吧？矮人也好，精灵也罢，曾经的繁荣已经衰败，第三纪的主角，是人类啊。” 另一个人说：“我一直觉得这是我们给自己的挽歌。” “是啊。” “嗯。” 矮人们纷纷点头。 王：“你们从来没有人想要寻回矮人的旧都吗？” “在这个还没成为传说之前。”弗林特说，“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刚出生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矮人想要寻回旧日荣光的。但是他们全都一去不复返了。有人说那里已经变成了巴洛炎魔的乐园，也有人说那里住了一群恶龙，还有人说那里现在是夺心魔的城市。” 王双眼放光：“夺心魔的城市？” 弗林特大惊：“别！我不想死！如果真是夺心魔的城市我不想去！我可不像你，吃了神威如岳跟没事人一样！” 王：“我只是好奇，这个……矮人都城在哪里？八峰的哪一座下面？” 老路易：“每一座。那个城市很大，整个八峰下面全是地下通道，总共有八座分支城市，专司不同的职责。” 小白：“我听见他磨掌擦拳的声音了。” 王：“怎么会，这个和我们的旅行方向相反啊，我们还是先去河域诸国的邦国易松佐，抓住那个教团的尾巴！但是你看，我们有个前队员选择了穿越盾牌路是不是？那我们完成了救世任务之后，去找她很合理吧？” 小白大惊：“不往下吃了吗？” “下面都是糊糊，糊糊是淀的。”王回答。 小白：“对哦，那行。我们去易松佐，把教团干了，然后反向走！” 老路易大惊：“你们要……去找八峰？” 王：“找？” 弗林特：“因为当年想要恢复荣光的人都死完了，所以我们现在不知道八峰在哪里，怎么进去，只知道它在那下面。” 王：“盾牌路不经过吗？” “经过。”弗林特点头，“但是只是几段隧道和盘山路。不过倒是可以看到巍峨的山间要塞，但那是盾牌路的防御设施，现在也有矮人军团驻守。可旧王国的一切都在深深的地下。” 话音落下，周围的矮人里有人喊：“可能旧都城已经被岩浆淹没了，我爷爷就说是岩浆把一切都淹了，他信誓旦旦说我们一族祖先就是那个时候撤离的旧都。” 王：“也有一定可能。总之我先记下了。现在我订金付了，开工吧！” “好嘞！”老路易转身把手里王画的示意图交给其他矮人，“我们要造这个玩意儿，缺人手，谁有空来出工的？” 拿到图的矮人展开一看：“我草！这图画得好啊！看到这么好的设计图，我就想要造了，算我一个吧？” “什么图啊一惊一乍的，我来看看，我草！你来看看这个！” “我草！” 片刻之后，在场的矮人一致决定，一起造这个鞍子！ 王：“你们……现在这么多人手，要多久能造好？” “今晚就行！”老路易拍胸脯。 王：“不行，今晚我们没有法术了，落地之后遇到兽人的追踪部队会很麻烦。明天晚上吧！你们先造着，弗林特你要不想去见安妮，就留下来监工……” “是珍妮，”弗林特纠正道，“不，我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不说了，我们走吧！” ** “珍妮魔法织造店。”王抬着头，读出上面矮人语的店名，“为什么通用语店名叫美少女魔法织物？” 弗林特：“珍妮通用语不太好——至少当时不太好，所以找我写的通用语店名。我给她开了个玩笑，希望哪一天她通用语够好了能发现。然而从招牌现在都没有改来看，她应该到现在都没发现。” 妮妮锐评道：“你这做法，倒真像是凯琳的信徒。” 弗林特：“那时候我还不是！那时候我是个真正的矮人！不会跳踢踏舞，也没有什么幽默感。” 王：“是吗？我觉得把一个满脸胡子的矮人女性称为美少女，挺有幽默感的。” “我是真的觉得他很美的，他妈的，我是个矮人！胡子越多的女性在我眼中越美！” 小白：“急了急了，你急了！” 弗林特叹了口气：“好吧，是有点急。我其实，劝过珍妮刮胡子，劝过她变得像人类的美女一样白白净净。其实和人类混居久了，也有矮人女性不留胡子了。我想珍妮变成其中之一。 “这就是矛盾的起点。” 王：“打断一下，你们结婚了吗？” 弗林特：“接了，所以才说是年轻犯下的错误啊。” 王：“有孩子了吗？” “没有！我们矮人生育率很低，而且我们也不太会起欲望，不像某些短命种族，整天跟发情一样。” 小白：“我们狼人也不是整天发情啊，我们早就能控制野性了。” 王：“我觉得他在说人类。” 弗林特摆了摆手：“罢了，走，进去看看吧。” 说着他推开了门。 门铃发出了一串八音盒音符。 弗林特停下俩，一脸感怀：“她还留着这个啊。” 王：“你……不是上次造访米诺斯的矮人区是十年前么，怎么，没来看一看？” 弗林特：“当然，我差不多快一百年没来了。” 妮妮倒抽一口气：“比我的岁数还长了。” 话音落下，一名矮人女性噔噔蹬蹬的跑下楼，一边走一边大喊：“来了来了！” 她首先看到王：“哦，居然是人类客人，你们不要走这边啊，有给人类准备的入口，进门的时候没碰头吧？” 王：“还好！” 矮人女性又看到了精灵和小白：“哇，这么多稀客吗？多漂亮的精灵啊，这令人羡慕的大长腿，可惜少了点毛发的点缀。哦，这可爱的小不点，可惜毛发过于旺盛。” 小白像猫一样发出威胁的呲气声。 矮人女性哈哈大笑，看向最后的客人。 “哦，”她笑容凝固了，“是你啊。” （*）威世智最开始的设定是伊尔明斯特旅行到了地球，讲了费伦的故事。这里是对这个早期设定的致敬。只不过现在好像吃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