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互相矛盾 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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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帮着许大茂跟娄小娥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 其实也没什么活儿了,他们两口子今儿下午回来的。 许大茂特地请的假,已经忙活了半天了。 等杜飞下班,就剩个收尾。 等把晒的被子,还有从娄家那边带回来的东西捣腾进屋里。 娄小娥早从中院回来,又上聋老太太家里坐了一会儿。 而许大茂这边,说要请杜飞喝酒,也是早有准备。 除了午餐rou和香肠,家里还备了一只烧鸡,再炒两个素菜,足够下酒了。 等菜炒好了,娄小娥也从聋老太太家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双十分好看的虎头鞋。 一进屋就显摆:“看,这是老太太给小狗蛋做的!好看不~” “好看,好看。”许大茂嘿嘿笑道,现在只要涉及到孩子的,他就没有不好的。 杜飞也脖子瞅了一眼。 真别说,聋老太太的针线活儿真不错! 要不是现在岁数大了,眼睛不大好使了,年轻时候,肯定更好。 把小虎头鞋收好了,娄小娥小心翼翼的坐下。 许大茂在旁边伺候着,盛了一碗白米饭递上去。 随后又跟杜飞挤挤眼睛,嘿嘿道:“兄弟,今儿咱哥俩开开洋荤。”说着从边上拿来一瓶外国商标的洋酒:“从我老丈人那弄的白……娥子,白什么来着?” “白兰地~”娄小娥白他一眼,又跟杜飞道:“小杜,这可是马爹利干邑白兰地,搁了好些年我爸都没舍得喝。” 杜飞虽然对白兰地没啥特殊的关注,但马爹利干邑却是知道的。 估计娄弘毅怕是要rou疼了。 许大茂忙跟着溜缝儿:“对,就是白兰地。” 说着就把瓶盖扭开,连在瓶盖下面的软木塞被拔出来,发出“啵”的一声。 然后杜飞就看见这货,把价值不菲的马爹利酒倒进了俩个小搪瓷茶缸子里。 递给杜飞一杯,自個拿起一杯,举起来道:“兄弟,来,咱哥俩走一个!” 说着一仰脖来个先干为敬。 杜飞碰完杯则是看了看,又闻了闻所谓的酒香。 却也没闻出什么特殊。 白兰地因为是用葡萄酒蒸馏的,说是有一股特殊的果香。 但跟华夏各种香型的白酒比起来,在酒香上洋酒都差了一筹。 随后杜飞也一口干了。 搪瓷缸子不大,许大茂倒的也不多,也就一两左右。 一口喝下去,的确有些葡萄香味,还有一股橡木桶和烟熏味儿,最后就是一股淡淡的苦味儿。 总体来说不难喝,但也真不算多好喝。 至少杜飞感觉,比汾酒和西凤差远了,就前阵在陈中原家喝的凌川,都比这个好喝。 而且杜飞在穿越前,也喝过一些牌子的干邑。 照说以娄弘毅的身份跟脚,他这瓶马爹利肯定是上好的。 可送到杜飞跟许大茂这俩货嘴里,都是牛嚼牡丹。 不仅杜飞没喝出好,许大茂更是愁眉苦脸的,直吐舌头:“嚯~这什么玩意呀!喝着还不如二锅头呢~” 杜飞笑呵呵道:“那我给你买瓶二锅头,换不换?” 许大茂撒撇嘴:“净寻思好事儿呢,谁跟你换。甭管好不好喝,这家伙,他贵呀!” 俩人一边闲扯一边喝酒。 不一会儿,娄小娥吃完就下桌,上里屋歇着去了。 剩下杜飞跟许大茂俩人,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当前的形势,许大茂表示出了担心。 并且问杜飞,究竟会到哪一步。 虽然这段时间,离开了四合院,令杜飞在许大茂心里的光环有些褪色,但早前树立起来的无所不能的金身还在。 而且杜飞估计,这顿饭许大茂能把他老丈人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只怕是娄家那边也想听一听他的说法。 杜飞却没忙着说,放下杯子把烟拿出来。 刚才有娄小娥在他没好意思抽,而且刚吃喝上,也没空抽烟。 现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才得闲暇。 递给许大茂一根,然后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却是不答反问:“茂哥,这话是娄董事想问?” 许大茂也没藏着掖着,立即点点头。 杜飞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娄董事还看不明白?为什么还抱着一丝侥幸?” 许大茂的脸色微微一变。 杜飞这话已经表明了,情况恐怕比他们预料的更糟。 许大茂不由得咽口吐沫:“真那么严重?” 杜飞“嗯”了一声:“外边你不清楚,厂里啥情况你还不知道?” 许大茂沉默下来。 杜飞却有些好奇:“对了,娄董事那头怎么想的?就没想过出去避避?” 许大茂叹道:“~你不知道,解放前我老丈人得罪过不少人。而且香港那边,也是敲骨吸髓,就算把娄家这点家底全都舍出去,能不能保一家子平安都两说。” 杜飞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娄弘毅看不出形势危急,而是里外两难,进退维谷。 虽然许大茂没说具体是谁,但娄家得罪的人,肯定极不好惹…… 第二天一早。 杜飞再次从胸口碎大石的梦中醒来。 郁闷看着趴在身上的小乌,心里开始考虑,晚上睡觉时候,找一根绳把这货拴住。 昨晚上,在许大茂家,一直喝到了九点来钟才散。 一瓶马爹利干掉了大半瓶。 许大茂难得没太喝醉。 这几个月,他的确长进了不少。 要搁原先,在这种场合,许大茂非得喝趴下不行。 现在却知道适可而止,初步有了自控的能力。 不过昨天许大茂透露情况。 娄家现在的情况却不太好。 走不好走,留不好留。 如果没有应对法子,或者找到足够硬的靠山,娄弘毅两口子怕是在劫难逃了。 反倒是娄小娥的问题不难解决。 娄家的成分虽然不好,但娄小娥嫁给许大茂,就是许家的人,还是个孕妇。 只要表明跟家里划清界限,以许大茂现在跟李明飞的关系,保住娄小娥并不难。 但护住娄父娄母,却远超出了他的能力。 像娄弘毅这种解放前著名的大资本家,别说许大茂,就是李明飞,也不敢说能保得住,非得上边发话不可。 杜飞拾掇拾掇,来到单位。 强忍了三天,郑大妈终于憋不住了,一早上来了就开始在办公室跟几个老娘们蛐蛐咕咕的。 杜飞进屋,听了一耳朵。 好像是在说燕大那边,昨天又出事了。 据说领头的好像是个姓康的学生…… 杜飞一听,顿时想到了陈方石嘴里的康大忠。 但郑大妈也只听说了这些,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而且很快钱科长就到了,那几个老娘们连忙各回各位。 钱科长也没说什么,自顾自进了小办公室。 在里边拾掇几下,冲外边叫了一声:“小杜,你来一下。” 杜飞应了一声,连忙起身过去,叫了一声“叔儿”。 如果是特别正式的事儿,钱科长会直接叫杜飞,不会小杜。 而现在屋里没有旁人,多半是私人的事儿。 钱科长道:“我记着好听听你说过,你们院三大爷姓闫,是红星小学的老师,对不对?” 杜飞愣了一下,答道:“啊~是,最近还当了他们学校的后勤主任。” 钱科长眼睛一眯:“那没错了,就是他。” 杜飞道:“他招您了?” 钱科长“哼”了一声:“找了个房管所的,空口白牙就想把咱街道的房子要过去,他倒是好算计。” 杜飞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儿,上回三大爷也跟他提过,但跟钱科长有关,被杜飞给回绝了。 没想到三大爷还没死心,竟然找了房管所的人。 杜飞道:“叔儿,您是想……” 钱科长摆摆手,打断道:“用不着你,这事儿是我跟他们张校长的积怨。你不用参合进来,就是这姓闫的,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跟脚?” 杜飞皱眉道:“他有什么跟脚?就是一普通老师,家里条件也一般,在我们院里有名的抠门。就是最近,不知怎么,居然开窍了,大概走他们校长的关系当了后勤主人。” 钱科长点点头,眼珠转了几转:“行了,我清楚了,这事儿你甭管了。” 杜飞“嗯”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既然钱科长这样说,肯定自有计较。 等到中午。 杜飞在小食堂吃完了饭,趁着还有时间,跑一趟信托商店。 上次派所的小张跟他提了一嘴,说信托商店的营业员害了那个卖王府腰牌的人。 杜飞就合计,上那边找魏三爷和杨卫国问问。 原想星期天去,但朱婷又说星期天想去北海公园划船。 杜飞干脆抽空,中午过去一趟。 要是还有时间,顺道再去粮站看看楚成,瞧瞧这货新婚生活幸福不幸福。 今天稍微有点阴天。 却没觉着凉爽,反而闷热闷热的,应该在憋着下雨。 杜飞骑着车子,顺着安定门大街往北,不一会儿就到了火神庙的信托商店。 他来这里早就轻车熟路,在门口存好了自行车,正要往里边走,身后却有人叫:“杜哥~是您吗?” 杜飞一回头,正看见杨卫国顺着街边小跑过来,到跟前,笑着道:“杜哥,还真是您!刚才在那头我就瞧着像您。” 杜飞道:“出去吃饭啦?” 杨卫国挠挠脑袋道:“糊弄了一口,咱里边说去。” 说着就要把杜飞往店里边带。 却被杜飞拽了一把:“先不忙进去,上边上去,问你点事儿。” 杨卫国愣了一下,跟着杜飞来到信托商店边上,没人的拐角:“杜哥,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杜飞道:“前几天你们单位出了点事儿?” 杨卫国也是机灵,顿时就反应过来:“您说张健的事儿?” “张健?”杜飞没听过这名字。 杨卫国解释道:“张建是我们店里一营业员,原先是负责售卖旧衣裳。前两天,忽然让派出所给带走了,说是害死了人,是不是这事儿?” 杜飞确认到:“受害的姓周。” “这就是了!”杨卫国立即道:“对了,我记着那次您也在来着,那人卖的一块牌子,店里给定了三十,他非要卖一百,还大吵大闹的,最后还惊动了派所。” 杜飞点头,又问:“这个事儿,你还知道多少,都跟我说说。” “这………”杨卫国略微犹豫,看看左右,低声道:“杜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跟我到楼上去。” 杜飞心头一动,看杨卫国这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片刻后,杜飞跟着杨卫国进了信托商店,上二楼找了间没人的办公室。 杨卫国反手把门关上,低聲道:“杜哥,您问這个事儿干啥呀?” 杜飞当然没必要跟他解释,沉声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杨卫国道:“倒不是有什么问题,就是吧……张建毕竟是我们店里的,被害的又是上店里卖东西的。这事儿真要传出去,指不定怎么编排呢!所以,我们主任一早就下令儿,这事儿不能外传,要是谁外传了,按造谣煽动算,直接开除,送派出所。” 这种警告,杜飞倒是也能理解。 按说这事儿跟信托商店没什么关系,如果那个张建不是营业员,就是一个逛商店的顾客,遇上当初那种情况。 如果盯上那块庆亲王府的牌子,一样会下药偷盗。 可他偏偏是商店的人,就不免引起许多猜想,容易让人想到信托商店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该问的还问。 杜飞道:“你有什么说什么,真要开除了,我给你安排地方。” 其实说是开除,但在这时候,想开除工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 杨卫国忙道:“杜哥,我不是这意思,就是我跟您说了,您可千万不能外传。” “用你说~”杜飞没好气道:“赶紧的,别废话。” 杨卫国听杜飞呵斥他,嘿嘿笑了笑,忙说起来:“其实吧~是这么回事儿…” 杜飞在旁边仔细听着,却不由得皱起眉头。 因为杨卫国说辞,跟他從派所小张那边听来的,有很多地方不大一樣。甚至有些地方,干脆互相矛盾,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