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入怀入心
见了最美舞姬的舞蹈，听了最好琴师的演奏，安若酒饱饭足之后，只想蜷在琼楼柔软的躺椅上，就这样逍遥放肆下去，远离后宫，远离纷争。 “若若，你来。” 方策将安若从躺椅上拉起，带到了窗边，看向外面。 “京都不是不夜城，灯火再辉煌也总有熄灭的时候，这是我没去漠北前最爱看的景色。这会儿快到宵禁了，带你看万家灯火层层熄灭的美景，可好？” 安若觉得方策这话说的有点让人心疼，谁会喜欢看万家灯火熄灭呢，明明万家灯火逐一点燃，更让人心存希望和快乐。 “你看，宵禁到了。” 从京都的最外围开始，商家的灯火渐次熄灭，一层一层的黑色，包裹住最后还有光芒的皇宫，直至，皇宫大面积的灯火熄灭，整个京都除了零星摇曳的光芒，全部陷入了沉睡，包括，安若方策两人所在的琼楼。 这样的场景确实壮观，但壮观之余，还有希望被一点点吞噬，困兽出不了牢笼的压抑感，层层叠叠压上安若的心头，就好似从进入游戏以来，环绕在她身上，从不曾离开的压力和危机。 强烈的孤独感和恐慌感，让安若下意识地拉住了身边方策的手。 方策温暖而干燥的手僵硬了一瞬，随即有力地回握过去，就连声音在干净中，都暗藏了几分沙哑。 “怎么了？莫不是怕黑？” 安若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方策看不到，轻声说道：“不是，只是这样的黑暗，让人觉得壮美又恐慌。你以前都是一个人看这样的景象吗？你，没有朋友？” 方策安静了一瞬后笑道：“这话你若说出去绝对没人相信，毕竟我方策的朋友遍布天下，你爹也是其中之一呢。” 跟便宜爹做朋友一定不是真心的，所以方策的朋友只怕都不曾走到他的内心，所以他才会爱看这样的景色，享受属于他自己的孤独。 “以后若是有机会，我还过来陪你看万家灯火熄灭的景象。” 安若的话让方策久久无法出声，只有相握的手越发收紧。 被捏的有点疼的安若轻轻皱起了眉头，看到窗外开始巡逻的官兵，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等会儿，天色这般黑了，又在宵禁之中，咱们怎么回太傅府？” 一句话冲散了一室的温柔，方策错愕之后，低低笑了起来，安若果然还是那个安若，破坏气氛什么的不要太过于拿手。 “琼楼倒是有客房，若若可想要在这住下？” 安若有一瞬间的心动，随即疯狂摇头，提醒道：“你可是答应过小詹，亥时前送我回府的。更何况我出来这么久，只怕小詹不能拦住所有来找我的人。何况这会儿已经很晚了，言而无信可不是个好习惯。” “若若说的是，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方策拉着若若，跌跌撞撞向楼下走去，出了琼楼之后，两人如同做贼一般，一路沿着小巷子快速奔跑。 黑暗中，安若眼前只有方策的身影，奔跑中的快速心跳，让她说不清是刺激还是动心。 “哎呦！” 方策突然的停顿，让安若惯性撞了上去，来不及解释，方策将安若拉入怀中，将安若的头扣在自己胸前，两人靠在墙角一侧的阴影中，紧紧相挨，密不可分。 “嘘！守卫要过来了。” 安若抿紧嘴唇，缩在方策的胸膛前，暗暗祈祷方策的运气一定要够好，毕竟，以她自己的运气而言，被发现，迟早的事。 事实证明，方策的运气确实压不过安若的霉运，但方策玩游戏，从来靠的都是实力。 在安若看不到的地方，方策双眼直视向这边望来的侍卫，暗含警告，直到侍卫低头离开。 “好了，人走了。” “哦。” 安若嘴上应着，身体却没有动作，这个怀抱给安若的感觉完全与魏延不同，安心而宁静，让人不想离开。 “咳，再不走，我就带你回琼楼啦？” 方策的取笑让安若红了脸，嘟囔道：“你不让开，我怎么走？” 方策闻言轻笑一声，拍了拍安若的背，送开了安若。 温暖怀抱的骤然离开，让安若说不出的怅惘，这种感觉甚至持续到了太傅府。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老爷今晚来找了你两次，您再不回来，奴婢就要顶不住了。” 小詹脸上是rou眼可见的着急，安若紧跟小詹向前跑了两步，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向身后的方策看去。 “你不若还是住在太傅府上吧，我爹这会儿在呢！” 方策轻轻翘起嘴角，点头道：“正有此意。你快些回去，不必担心。” 两人的熟稔和牵挂看得小詹嘴角直抽，她怀疑自家娘娘可能忘了自己已经嫁人的事实。 回去的路上，小詹提醒道：“那个，娘娘，咱们三日后还是要回宫的。” 安若轻挑眉梢，她当然知道三日后要回宫，小詹说这个做什么？ “是，所以呢？” “所以，娘娘是不是跟方公子走的过近了些。” “你是说今天我们回晚了的事情吗？放心，以后一定注意。” 见自家小姐完全没有get到重点，小詹决定有些话还是挑明了说好一些。 “娘娘，小詹觉得日后娘娘还是不要再跟方公子出去为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妃与外男接触本就是禁忌。何况，娘娘，您跟方公子之间，看起来远比友情多了一些。” 比友情多了一些？ 被小詹一提醒，安若猛然反应过来，第一次见面的喝酒畅饮，第二次见面的夜游京都，在层层灯火熄灭之际，在方策将自己揽入怀中，藏在阴影之时，她的心跳加速，真的只是因为奔跑吗？ 安若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有些事情，在发现不对之后一定要及时制止，尤其是，在这场要命的游戏里面。 有些感情应该争取，但绝对不是与npc的感情。 “小詹说的有理，本宫累了，服侍本宫休息。” 小詹觉得安若的背影突然萧瑟了起来，但有些事情，早戳破比晚戳破伤害要更小。 另一边，方策看着安若离开，轻车熟路，直奔太傅府正房而去，正巧碰上了想要第三次去找安若的汪太傅。 “许久不见，你倒是骗的我好苦，可见，你这一直被诟病的演技还真是有所提升。” 一直知道方策要回京，但绝没想到方策会率先来见自己的汪太傅，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和脸红。 “咳！多谢你夸奖。但是阿策，游戏总有输赢，你可不许因为这事儿在现实中打压我的事业。” “我方策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小人？不过是阵营不同，一场游戏而已，我自然不会当真与你计较。” 深知方策为人的汪太傅轻轻松了口气，心中的愧疚却不减反增。 “怎么，如今摊开了身份，连邀请我一叙都不肯了？” “哪能啊！” 汪太傅让着方策进了正房，遥遥看向安若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策的到来和安若消失，时间上有点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