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感到恐怖
小白来到高中生的家门口，敲门进去就是烧的比寺庙还旺盛的香火。墙壁上还贴着几张黄符，还有哭泣的女人。她家孩子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这临高考了怎么一睡不醒了。是不是有人想害他们家孩子啊。她家孩子可是有大好前程等着呢，不能耽误了。 女人朝小白哭诉，小白一边听，一边打开了高中生卧室的门。他静悄悄地睡着，如果没有鼻息，真像死在床上了。“您放心交给我吧。”小白想关上房门探查，女人还想待在这里。“您先出去吧。我不是骗子，如果孩子不醒，我分文不收。”假笑营业男孩上线。 女人还是不放心，但是退了出去。小白使用疼痛刺激男孩，他感觉不到，一直在睡。这次的任务是回收什么模拟器，八鬼的研发人员是多不小心才会掉落到普通人身上。借用外力叫不醒人，小白抠了一点红色史莱姆扣在了灰烬上，“这样能联通上吗？” “我会带你进去。” “你靠什么连上的？生物电？” “要不请你再死一次试试看？”女人讨厌小白多疑防备的性格，这么怕死，就不要干亏心事啊。白大讨嫌鬼。 小白闭嘴，点燃了那一小撮混合物，然后倒地了。梦里的烟雾比他家里都大，男孩坐在沙发上rou眼可见地烦躁，客厅散落了一地烟头。小白还没做什么，一阵哭声吸引男孩去了主卧，给他的孩子换了尿布。他注意到小白问他是谁，手里拿了把刀。 “别，把刀放下。我知道你是xx学校的学生，但是你醒不过来了。”小白向男孩解释。 “什么情况？又一个现实里的人？” 男孩放下了刀，睁着疲乏的眼睛请小白坐，“你是什么人设？怎么进来的？” 小白随口胡说：“生意人，想发财做梦进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出不去了。我的人设是死了老婆，双亲健在，还有一个孩子的35岁单身男人。” “你做梦多长时间了？”小白问他，高中生说：“不知道。一开始只是梦到一些片段，我以为是平行时空里的我的人生。但是慢慢发现这就是我的人生，出不去了。”高中生看着快累睡着了。 “你找到出去的方法了吗？” “没有。但是有一条，在这个世界里不能犯错。犯错了就会重开，陷入无限循环。” “你是害怕犯错吗？” “原来不，但在这里确实是。它扭曲了我的意识，让我觉得犯错很恐怖。我无法醒来，只能不断修正错误，一次又一次。像掉入了无间地狱。” “这里的其他人就不会犯错吗？” “他们不是人，是一堆出错的程序。他们会给我出各种麻烦，我如果处理不对，就读档重来，直到正确为止。” “你的任务是什么？”高中生冷静地问小白这个盟友，他过到现在明白了这是个人生模拟器。不过到死可能都出不去，游戏规定是完整的人生。 他不知道有啥任务，不能他进来了连他一块坑吧？“赚钱，开店。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赚到一定数额就可以离开了。” “我觉得不会。虽然你的目标是赚钱，但这个世界的主线是续写人生。”高中生转着灵活的学霸脑子。 “你现实世界里的年龄是几岁？” “怎么了？”小白进来就没想那么多，高中生像大佬带萌新给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现实中18岁。离我35岁的人还有17年。那我中间的人生呢？完全未知。而且我们要在未知的基础上续写人生，还不能犯错。” “你经验丰富的样子，是重来了多少次啊？” “10101次。”这啥模拟器啊，也太折磨孩子了。 “我25了，现实里创业刚步入正轨。” “恭喜啊。”话里话外是股阴阳怪气。 “你这话啥意思？” “没意思。就是恭喜。毕竟你也出不去了。我安慰安慰你。” 你还怪有人情味的，在说他不会做事？气笑，现在的小朋友呀。 “你要和我待在一起吗？” “要。求带。”看小白不折腾死他。 “幸好我今天请假了，不然你都遇不上我。到时候你就一个人哭去吧。” “是是是。”牛什么呀，你倒成人上人了，有本事亲自去过那17年空白的人生啊。你不是没有经历过，是躲避着不想去过。哈哈，小懦弱虫。至少他什么都敢经历呢，就是勇，甚至长年活跃在作死第一线。 看着快12点了，高中生冲了奶粉喂他儿子，他儿子吃的那个香。小白看着他喂奶，有种违和感。“这真是你儿子？” “设定上是。这小东西脆弱的不行，光是在吃上面，他就死过七八次。有一次更离谱，他自己爬进烧开水的锅里烫死了。我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白煮小孩汤。”妈呀，他要看到这场面，头都能吓掉。高中生说这话却很淡定老成。 “你父母呢？” “送养老院了。” “你不担心？” “那怎么？我顾不过来。光是我儿子一个都让我想死了。” “那你妻子？” “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了个贤妻良母的形象。有一回我爸妈提起她了，说她是个好女人。我看视频在笑，他们严肃地使我重开。啊，我才知道，提起她我是不能笑的。” “唉，亏了。你到现在还是处男。”小白又皮，不皮他皮在痒。 “处男怎么了？睡你老婆了？”高中生就是年纪小，吵架不想落一点下风。 “没有。我没老婆，但是我有风俗店啊。欢迎光临↗。”切，逼良为娼的狗东西。 “该吃中午饭了。你吃什么？” “我喝凉水。”小白抠门，决定不花这孩子一针一线。“你信不信，喝凉水都塞牙？” “不信。” “行，那你现场喝一个。” 小白端起瓢就喝，白某就不信邪。闭嘴的时候牙齿被硌了一下，竟然直接硌掉了一颗牙。吐出来的除了那颗牙，还有比牙齿小一点的石头。 小白：谁他妈设计的这破玩意，无语死了。 高中生无情嘲讽，那嘲弄的眼神像在说：“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cao，他不信了，这顿饭他做，不信还能食物中毒了。高中生乐得清闲去看儿子，把厨房留给了小白。 结果小白毒奶了，窜稀了十几趟，和高中生一起去医院。“你犯这种可兼容性错误怎么没有标识？”高中生捂着自己的肚子，扒着小白的肩膀。小白也没好到哪去，夹肛忍着便意，多去几次他要水电解质紊乱了。 “我哪知道？”小白都烦死了，高中生的嘴就不能闭上吗。 “不行，我再去一趟厕所。你等叫号。”高中生溜去了wc，今天这个假，还不如不请。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高中生什么都不敢做，提议走回去。小白不干，5公里呢，你他妈不看看你家买哪块地方了？ “打车，不信还能被抢劫了。有你白哥呢。”小白这个世界的年龄比高中生大两岁，37岁了，但是一事无成的废柴人设。 高中生选择再次相信他，小白是这里唯一的活人，大不了要死一块死。于是，可怜的司机师傅和他们一起领饭盒了。当时有一辆大车转向，正好和他们的出租车相撞。那时小白的眼睛瞪的比什么时候都要大，你他妈！小白第一次死亡出现了红色对话框：白懿因车祸卒于37岁，您还有1次试错机会。 “哥们，你是不是被针对了？我起码还有上万次的机会。”变成鬼魂的高中生可怜小白的遭遇。小白不想说话，他的脸比锅底都黑。回收了这模拟器，第一时间就把它砸扁，谁都别拦他。模拟器：略略略略略略，抓到就让你嘿嘿嘿。 重开以后他们步行回家，结果他儿子又不见了，家里还被洗劫一空。高中生无力地蹲在地上，“每次重新开始都会有变数，跳到其他事情上。”这都不是恐怖片了，这模拟器是惊悚演播器吧。 “怎么办？”这好像超出了高中生的处理范围。又是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什么都做不到。害怕犯错，害怕现实。想要去死，但却深陷地狱无限循环。 “报警吧。”小白这样想，“这里只有建筑，没有人。”啊，小白意识到这是以高中生的经历校正过的世界，他没经历过的等于没有，就是一片空白，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这时候来了一个电话，“喂？x先生？您父母老了，请来办理后事。”高中生的眼前瞬间蹦出了数条红色弹窗：警告，警告。您的兼容错误已达上限，请尽快纠正。 高中生不抗压晕倒了，他从未碰到过这种局面。小白带着还晕菜的他先去看了他父母。高中生梦到了现实，父母取钱给他买补脑的药品，下一页PPT是他顶着黑眼圈学习到深夜，依旧错题一片。他又梦回到课下，几个不爱学习的人吹嘘自己以后怎么躺平。“他只会读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学习好有什么用？不是我看不起他，他确实比我脑子好。我是看不起他的努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头好痛，他在干什么啊，困在游戏世界，不知道考哪个大学？全都好麻烦，他不想做啊，他脑子也不好。死了就不这么麻烦了。瞧瞧这股自卑和挣扎，真是痛苦。 可惜他醒来还在模拟器内，小白动作很快，已经替他解决了。只要把儿子找着就行了，现在是下午四点钟。“怎么回事？” “不幸他们被害，我替你火葬了他们。修改了你的人设。” “人设还可以修改吗？” “为什么不可以，这件事是我做的。不是你去做，就可以更改。”这个社会人老哥比他有经验，他只会遵守规则，保持本分。 “凶手呢？” “杀了。你说的，这里没有秩序。”啊？高中生有点诧异，他算是读书人，是君子，小白怎么能像杀鸡杀鱼一样杀人呢？ “怎么，害怕我杀了你？不会的，我只是遵守任务而已。替老两口报仇。” “儿子。儿子你找到了吗？” “问我干啥。自己的儿子自己找。” “哦。” 高中生就踏上寻亲之路，他儿子被绑架了，不凑够50万不放人。“这，这。小说里的事都发生了。”高中生抱头蹲在地上惶恐，小白硬拽起人去救孩子。 “不是小说里的事情发生了，是这个世界不正常。走吧，你上万次的经验有打出过结局吗？我带你走be线。” 绑匪拎着小孩的脖领要钱，他的手法把孩子脸勒得青紫。高中生出于父性想救小孩，扑上去夺人。小白一句“没钱，想都不要想”，直接把高中生干废。绑匪掏出别在背后的枪，一颗子弹命中他的心脏。小白：所以小孩子别看那么多电视剧了，提供了反向想象力。多不好。 在他恢复的缓待期，小白没有解救人质，成功激的绑匪撕票了。顺便把气急败坏的人处理了，高中生崩溃地回神，只有他一个人了。“快醒醒吧。在这个以你意志演变的世界里，你都不如意。还有玩的必要吗？快滚去学习。” “不要，我害怕。”世界变得像动画里的碎片特效一块一块剥落。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差，以为那些事就是天大的事了。可也正常，不去经历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去做就很正常。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没什么优等生和差等生之分。 “你在害怕什么？” “不知道。我不要回去。我想死。”高中生浑浑噩噩，小白拎住人给了一巴掌。“还害怕吗？”“我……” “抽过烟吗？” “没有，我是好学生。”嗯，不忘本，还行。科普灰烬的正向作用之一：膨胀人的自信心，客服恐惧害怕的心理。小白：我为灰烬发声，它不是坏东西，只是任人利用的东西（好东西）。 小白摸出随身携带的灰烬点燃给高中生吸，“吸了进脑啊。”记住这种感觉，或许还让他不那么无措，平常心啦。巧的是内外的灰烬连结闭环，将他们的意识兜回了现实。 高中生哭着醒来，他真是耗费时间，他堆的那么厚的卷子一点没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高中生奋笔疾书的呻吟声中，小白拿钱，走人。摘走模拟器回去了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