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塞格从车上拎着水箱下来时，看见廊前地上的一堆杂草，脚下纨绔的踢了一脚，掩在草堆后面的小团子猛得后滚，在他踩上门前那一刻惊的后退。 cao 希尔薇望着男人泛红血丝的眼眶在凝视时的肃然，讪讪的一瞪一腿离去。 “吓老子一跳。” 腕上的伤口再次发狠，一时软的他皱眉，水箱的盖子没有拧紧，瞬间全滑落下来。 哗啦啦 待他再次拎起来时已没了半桶，希尔薇又跳了过来。来回一趟就这么浪费了半桶水。 他蹲下身单手抓起那只兔子，一双红眼四目相对，晃荡的小身子在空中扭转，他伸出另一只手作势要附上，小东西立刻如静止般不再扭动，呆呆地看着他。 他邪嘴，一根手指嘘在了唇前。 素来他讨厌这些东西，对动物毫无怜爱的心思，但是奇怪的，这兔子身上不是臭烘烘的味道，带着薰衣草的气息，很像那小姑娘身上的。 “把你做成兔rou饼。” 手里沉甸甸的家伙蓦得失神，四肢迅速发冷凝固。 “你在干什么。” 桑娅一手叉着腰，手里端着杯子，她似是方清洗过咖啡搅拌器，手里散着咖啡豆浓郁的味道。 他眯眼，咻的松开手里的家伙，小家伙一溜烟的窜过屋子钻进草丛内。 男人继续拎起另外两箱水起身。 “别踩着那草，那是希尔薇的食物。” 球鞋退后一步，绕过那些杂物走进屋内，背后的汗渍浸透衣物从她身边擦过。 桑娅皱眉的捏紧鼻子。 “等一下。” 她看着对方黑脏的鞋子：“你开了多久？” “半小时。” “就拿回这么点水，这一路上尘土飞扬的，车轮子又脏了，若是有脏东西沾在上面，下次没开几步又要坏了。” “清洗一遍吧。”她喝了口茶，道：“晚上吃煎鱼。” 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进去。 塞格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走到车子旁看着略沾些难以清洗的杂草的轮子，略扯出了个无趣的笑。 一只手从他眼前掠过烟盒，他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桑娅。 “都给你抽完了，我没的用。” 她悉数全带走了。 塞格一把丢下打火机，这下却有些丢失他隐忍着的好脾气了。 … 枣树下，根叉灰间涂上了一层白漆，树根上摊着男人的外衫。 这辆老旧的绿皮车每次历经焕新，都像是他在洛马的几辆阿斯顿马丁披上了马丁公司亲制的黑夜皮衣般令人心痒，当然这不是能和他的阿斯顿比得。 手指划过模糊的后视镜，抹布轻轻带过，水流从车顶倾泻而下，天生的强迫抓痒让他没有放过一根杂草，这是他的致命点，如果做不到的话也就不配做他的司机，这时他还以为桑娅也是跟他一样的理解。 蹲下身时，闻得一股臭烘烘的怪味从身下散出，不觉眼睛来回扫视，抬起脚发现鞋尖下黏着一小团黑湫湫的颗粒排泄物。 他皱眉，心中万千燥郁发作，兔子的屎像瑞士人吃的玉米糊一样恶心。 男人走进厨房，午后的阳光透过他的背脊，麦色肌肤紧绷着被汗水湿没的背心，他将衣服丢进了水池。 就在他再次从水箱里转移时，一杯子盖在桶上。 “做什么？” “洗澡。” “喂，就这么点了，洗澡哪够了，你拿去洗了厨房用什么” 他扬起身段道：“那怎么办。” “不知道，这两桶要接到厨房的水管去了，要么你今天别洗了，要么，再去打一点呗。” 看着身后那辆方洗净的车子，桑娅魔女般精灵的脸上洋溢着干净妖媚的笑靥，塞格知道这女人在刁难他。 为什么她不对他感到害怕呢，大部分的普通人看到他都会无法目视双眼，可能是身上没有带枪吧。 太阳快下山了，从这里再去来回又得许久。身上的粘腻令他这样的人无法忍受。 于是在安静坐落的屋子前门，尾气又再次响在沙漠中。 桑娅笑着哼歌走进去，刀板从抹布上刮了刮，厨房水桶中的两条速冻鱼被丢在了案板上。 “嘟嘟嘟～” … 桑娅又躺在沙发上窝了起来，感到身下的位置属于男人彻夜休息的地方，气息充斥着她的鼻息，烦躁的坐了起来看向外面。 “希尔薇。” 她不断喊着，踱步来踱步去，连晚霞都遇见紫夜。走到窗前，约莫过去两小时了那家伙还没回来。 “糟了，该不会是被象群挡住了吧…” 她的车要是受到攻击，十个哑巴都抵不上。正想套上外套往外走去，轰隆隆的声音靠近屋子，看见盈绿的移动，她赶忙迅速脱下皮夹。 一双黑裤跨进屋内时，男人转着手中的钥匙看向她的方向。 “咳咳。” 桑娅从衣架处转了个身，抚摸自己的头发，她漫不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从旁走了过去。 … 几片水果丢进碗内搅拌，从橱柜中找出剩下的一瓶沙拉酱倒在上面，挑出桃子略发毛的地方。 打了两颗鸡蛋在碗内，筷子迅速的戳动，她从窗户看着后门的塞格，落日余晖慷慨的照射在这片暮土上，男人舀起一勺水，从发丝到颈窝，分明的手抚向身体的每一处，他站在那里，连搓个毛巾都似上流社会的贵公子。 “这家伙卖相还挺俊的嘛。” 嘀咕着摊下鸡蛋液，滋溜溜的声音在锅内爆炸。塞格听着厨房的声音，背对着那扇飘摇的百叶窗，眼睑褶出一丝趣意的皱。 桑娅再次抬眸，只见远处的人慢慢扯向下身，她愣的背过身。手中的碗险些磕碰在地。摇晃的幅度随她蓦然的心跳一起澎湃。 … 盖上锅盖，等待间她走到屋外的水箱旁拿起水桶。一杯咖啡按在了上头，桑娅看他。 “做什么。” 他挑眉，薄唇的吐字中英伦腔的尾音像他手中的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香气。 “洗澡啊。” 对方挪开杯子。 桑娅打开盖子，蓦然静止了一刻。 “水呢。” “用完了。” “用在哪？”她皱眉。 “洗车。”他轻佻道。 “你不是又去接了一趟吗。” “两箱，洗澡了。” “你去一趟才接这么一点？” “你不是说厨房有的用了吗。” “我…”桑娅一时语顿，愣在了原地。 “没水了吗？” “我怎么洗澡！” 对方摇摇头。 “你！” 她气的，不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时踱步在前门，又回过头看向塞格和那辆停置的车。 “你不会想让我再跑一趟吧。” “可以吗？” “不可以。” 这下怎么办，这大热天的总不能不洗澡吧。她瞪了他一眼，转身跑进了屋子，不一会又走了过来。 “这大晚上的，我怎么去。” “开车去。”塞格瞥向桌上的钥匙。 “有象群，它们晚上群居会抢占公路的位置。” 一到夏天，那些家伙就会贴在冰凉的公路上，一般来说大象是温和的，但若是夜里感到了侵入说不定就会攻击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抿嘴，跺脚轻哼了一声。不洗就不洗。 … 月色降临，冷风又从骷髅海岸吹来。 桑娅幸而想起了什么，一时又冷静下来。拿起毛巾走进淋浴间。 她想起这里的水龙头之前不知怎么好了，说不定再打开还有水呢，转开旋头试了试，果然有水流下来，虽然不太暖和，但也勉强了。 忙脱下衣物，赶在夜深前赶紧洗了，否则水流就回不上来了。 “哼哼～” 浴室回响出轻盈的歌声，随着水流直泻而下，客厅正坐着的男人抿了口咖啡，随意翻看着手中的法语书籍。 桑娅打了一圈香皂，缓慢的抹遍身体，待打开时突然发出生锈的声音。 咔嚓咔嚓 “怎么回事…”她再次旋动。 突然流不出水了。 “喂，不是吧，别搞我了。” 敲了好几遍直到反复确认自己洗到一半连一滴冷水也出不来时，几乎可以大声骂一句荒唐。 怎么办，可自己才洗到一半，她从挂钩上取下浴巾欲把身子先抹干，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外面地上。 一直流着水的淋浴间一时安静下来，门微微的移开缝隙，一只手试图抓住地上叠着的衣物。 “奇怪，明明放那里的。” 她的眼睛沾着泡沫一时看不清，无奈只好打开门，望了望外面，看不到角落的这里。 不知为何挪了两米远的衣物整齐的叠在那里，探出头伸长了身子。 就在抓住时，脚下一个重心不稳。 “啊！” 她咻的滑落在地，额前和膝盖穿来磕碰的疼痛。 真是倒霉。 “塞格！” 她指望那个家伙可以给她递进来了。 还未等她擦干脸上的水渍，仰起身跟前附上了一片阴影。抬头对上，一双流离闪烁的瞳某，正插着兜俯视桑娅。 “天。”她猛地转身砰上了门。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紧裹着的身子。 门外的塞格站在那里，盯着里头紧贴的身体，想起少女方才倒地时臀形隐约可见的轮廓，冰冷的眼眸微微熠熠了一刹那。 蓬头的水滴滴在地面，简直安静的叫人尴尬。桑娅从未如此出糗。 “需要帮忙吗？”对方靠在墙边，打火机开合的旋动。 “呃…”她该死的抿唇，“帮我把衣服拿进来吧。” “这件睡衣？” “没错。” “长什么样。” “就你看到的那件。” “下面还有两件。” “那是裤子。” 她说完，突然面红耳赤。 “不不不要碰下面那件，就裹起来全部给我就好了！” 那是她的贴身三角内衣物。 塞格拇指一按，打火机关上，他蹲下身伸向那叠软绵的衣服。 砰砰！ 桑娅听到敲门声往后退去。 “我怎么给你。” “等一下。”她整顿了两秒，跨出纤细的小腿上前，将门推开缝隙。 “谢谢。” 她迅速接过，正要关门时，水流突得一撮从花洒中倾泻 “啊！” 头上飞来冰凉的水湍，她一时被吓未拉住门手，再次往后跌去。一只手拽过门边，将她的手腕下意识的拉住。 桑娅的身子柔软的滑落在浴室门前的地毯上。 这时门大开，她对上了一双桀骜的眼廓。整个身体落入坚硬的胸膛，鼻尖撞的发酸。 “嘶…” 睁开眼确定眼前的人正是看着自己，一时脑袋guntang的温闷，欲快速起身却从膝盖传来阵痛而再次跌落。 塞格不觉明厉的看着她，胸前已被对方湿漉的发梢打湿。一颗完美的颅形上发根饱满，丸子头松散而慵懒的用皮筋旋着。 女孩用尽全身力气脱离对方，退回身后的浴室，她起身时血糖因供应不足有些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