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情(2)
逛到十一点才回家,江娴玩累了,转天必然赖床,阳光已经洒满地板,她把自己裹成一条蚕,除非世界末日否则绝不起床 这时听见床边有脚步声,她先发制人“江娴还没睡醒,有事请留言” 没收到留言,但是一个人从天而降,她内心暗骂这只鸟怎么这么沉,她快上不来气了 “起床吃饭”乌鸦扒开被子,懒洋洋地俯瞰她恼羞成怒的小脸 江娴现在的姿势堪比麻花,膝盖不知怎么就顶到他胯下,果不其然,这色狼又起反应了,说来也怪,他居然不碰她,怎么着都不碰,她就差脱光衣服往他身上贴了 等等,她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想着想着她两颊浮现红晕,靠,这家伙身材好得不行,天天还酷爱光膀子,谁受得了啊 乌鸦心知肚明她为什么脸红,竟然更得寸进尺,嘴唇刻意去蹭她耳垂,她难耐酥痒,双腿不禁夹紧,隐隐察觉下体已经泛湿,这具躯体真是不争气,经他稍一逗弄,便会叫嚣着空虚 大好时机,他伏她耳边,嗓音磁性,带着诱人的雄性荷尔蒙“卿卿” 江娴全身当即划过电流,妈的,就不该告诉他 昨天他突发奇想问她乳名叫什么,她也是一愣,从没有人问过这个,她一开始不想说,可是他死活要问,她只能如实相告 她乳名叫卿卿 是父亲给她起的,什么寓意她也不知道,总之她后悔告诉他,凭白让他多了个戏耍的机会,而且看他这意思,是要永远叫下去了 这感觉真的很怪,除了父亲,她没被男人这么叫过,怪是怪,听久了却戒不掉,好温柔,温柔得跟他不符 午后她又补了一觉,睡醒时依稀听见厅里有说话声,她披上外衣,悄悄开门 外面多了个人,她认出这是乌鸦的头马-陆崇,之前就见过几面,看起来二十出头,肤色较白,很瘦,长得也文文气气,一点也不像混矮骡子的 陆崇没有丝毫意外,与之前见面的鄙视不同,他今天很恭敬“江小姐” 江娴回了句hello,对方继续和乌鸦汇报道上的事,她站在这儿显得尴尬,转身想回屋 乌鸦在这时候张开双臂“过来” 江娴走了过去,想挨着他坐下,不料直接被他抱到腿上,弄得她面红耳赤,这儿还有个活人呢 陆崇熟视无睹,平静地接着说“之前和潮州帮交易的会所我查问过了,当天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包间里当时也没有服务生,所以您说的照片到底从何而来,是个谜” 江娴瞬时高度集中,原来在说这个,乌鸦沉吟不语把玩她的长发,暂时不能做出判断,她鼓起勇气,边观察乌鸦脸色边回忆“照片有很多张,角度都差不太多,你们两个只有侧脸,笑面虎却张张都是正脸,可以推断机位就在笑面虎正前方,当时那里有什么东西、站着什么人,你们还记得吗” “江小姐您…”陆崇大吃一惊,没料到她知道这么多 夕阳光晕浸泡着乌鸦的身影,一面明一面暗,如同神秘莫测的深渊,他手掌盖住江娴头顶,轻轻揉了揉“照片出现在洪兴的人手里,也是她将其销毁,不然我们的交易必定东窗事发” 陆崇无言以对,该感谢她大恩大德,还是该骂她吃里扒外 “会不会混进来洪兴的人,他们保留证据想借机打压东星”他试着分析 乌鸦迎着光点烟,虚渺烟雾呈现半透明,抽了两口,他皱眉说有可能,但不可轻易下结论,相比你说的,我更怕这个jian细出自我们东星 陆崇认真点头“您放心,从今天起我会留心咱们的马仔” 陆崇很快离开,房间又剩他们两个,江娴一直沉默寡言,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事情,但究竟是什么,她一时记不起 乌鸦还保持抱她的姿势,一截烟灰摇摇欲坠,他伸长胳膊往烟灰缸里掸,忽发现她心事重重 他空闲的手撩起她碎发“卿卿,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否则局面将会很棘手” 江娴仍然努力回想,略显心不在焉“我知道,所以我当时根本没犹豫” “想要什么奖励”他扶正她耷拉的脑袋,落下一枚轻柔的吻 奖励,江娴顿时精神抖擞,脑海深处翻起风暴,遗忘的关键点逐渐明朗,他无意间提到的奖励,不就证实了陈耀临别时留下的话吗 不出七日江小姐就能邀功请赏,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陈耀的预言当真准确,她偷走相片后没几天就与乌鸦重逢 可是他怎么能预料到,难道尖东那场出其不意的偷袭与他有关,不光如此,他还知道乌鸦会来救她 陈耀,她仿佛又看见那张虚伪的笑脸,斯文清瘦、弱不禁风 他究竟属于哪一派,她至今不能得出结论 他为了救她不惜得罪大佬B,还帮她出谋划策陷害十三妹,不就是想要拉拢靓坤吗 可却又另有隐情,就像十三妹房间里的照片,他竟亲手给她提供背叛靓坤的机会,还有尖东那场侵略,这两件事对靓坤并不利,他为什么要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渐渐搞懂一件事 一直以来蓄意谋害她的人就在洪兴,也可能不是社团的人,但绝对与洪兴有关,尤其与陈耀有关 她抑制着冲动,没让乌鸦看出不对劲儿,她很想把这些事通通说与乌鸦,可是无从说起,牵连的事情太多,有瓜葛的人员也数不胜数,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她明白他的用意,他故意不透露也是好事,免得她辗转反侧,其实就算知道了她也做不了什么,一个柔弱的女人,只有被宰割的份儿 她没再提关于香港的事,他也默契地闭口不谈,他们能有几日好时光很不容易,谁也不想扫兴 晚饭后她窝在沙发,夜里气温低一些,她察觉一阵寒冷,于是顺手拎来他的风衣盖在身上 不拿不要紧,她一拿,口袋里的东西立刻掉到地上,是一把纯黑色手枪,她本能一愣,赶紧捡起放回原处,经历这么多场生杀,她对武器的惧怕也降低许多,但仍不敢过多接触 乌鸦从背后搂她,伸手拿起那把枪,竟然翻来覆去把玩,她头皮发麻,嘀咕说知道你有枪,别显摆了 他勾嘴角,反握住她的手,她反应过来时枪已经塞进手里,就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她挣扎着要松手 乌鸦手腕一转,逼迫她将枪口对准他胸膛,他溢出张狂的笑音“你说过你恨我,不如就趁现在报仇雪恨” “你别闹了,松手,快松手啊”江娴被吓得不轻 她有一根手指被夹在板机口,乌鸦用拇指死死压下,意识到板机扣动她失声尖叫,吓出了泪花 可是枪口一动不动 她恍然大悟这是一把空枪,不然他怎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她猛力甩开手枪,结结实实给他肩膀一拳“吓唬我做什么,你吃饱了闲得啊” 乌鸦没想到她反应这般大,他懊悔地重新将她抱住,才发现她眼角竟有泪痕,真是玩大了,他自责不已,连忙搂着她哄 “你还是认为我不在乎你,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薄情吗,你看不出来我有多喜欢你吗”江娴快气疯了,揪着他一顿凿 “最后一句是什么,没听清”乌鸦任由她锤打,还不忘调戏 “我说我喜欢你,我他妈没你不行”江娴扯住他耳朵,气急败坏地大喊 正中乌鸦下怀,他欺身压住她,粗糙的大手轻轻松松攥住她两腕,她被压倒在沙发上,他的气息夹杂烟味迅速侵袭,她刚想反抗,嘴唇已被堵住 他掌握了正确的认错方式,不顾一切地缠住她舌头,她逐渐不再气恼,随着他的节奏配合起来 渐渐松开,她大幅度呼吸着,手撑着他鼓胀的肌rou,若这时候出现一面镜子,她会立刻找地缝钻进去,因为她白嫩的脸蛋潮红不已,几滴唾液黏着嘴角,尤其那双灵动的杏眼,平日的全部神态通通不见,只剩下滔天的情欲 豆大汗珠顺乌鸦胸膛往下掉,漫过块块分明的腹肌,他一喘一息喷着粗气,宽肩窄腰,刚劲性感 稍作休息,他弯腰捡起被她丢远的手枪“其实有没有子弹是可以看出来的,根本不需要开枪试验” 江娴软绵绵趴着,嘴里咬了根烟,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疑惑,毕竟涉及她知识盲区 她投去狐疑目光“怎么可能” 她就不该问,问了也听不懂,什么上下轻晃,有子弹的会显得实一些,相反则手感发空,跟她好像也没多大关系,她不会碰这种危险东西的 转天上午,陆崇又前来议事,好像东星社出了什么动静,她没注意听 他们俩在大厅聊,她在屋里摆弄那盆绿植,真的枯萎了吗,还能救一救吗 她正嘀咕着,偶然听见他们谈及洪兴,还出现靓坤两字,她忍不住竖起耳朵 “他托人带话,问江小姐安好吗” “这只老狐狸,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二人声音很小,但江娴还是听到了,她心头震颤,失手捏碎一片枯叶,他们逃往澳门的事靓坤已经知道了,那他会怎么做 “他还说什么” “没说别的,只有这一句,您要回给他吗” 江娴心里打鼓,乌鸦的语气越来越不好,她猜他会置之不理,或者挑衅 “回,就说一切都好” 江娴喜出望外,真是万幸 陆崇走后,江娴来到厅里,甩开拖鞋扑进他怀 他反抱住她,抱得很牢“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再正常不过的话,她却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伤感 因为什么 大抵是这段时光要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