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章

    幻觉不靠谱，那回忆有用吗？

    翻开那段往事，曾经丢失的人夹在歷史的一角，像极了洛嵐身后匆匆的过客…

    “哎哎，大家静一下。这是学校下发的表格，大家回去填一下明天交上来。”班长站在讲台前挥着手发布着学校的最新任务。

    “什么表格啊？…”临近的同学一脸好奇地问道。

    “个人资料表格…比如地址啊，联系方式有更新的，需要再重新归档。”班长解释着表格的功用，并分批一叠叠从前至后传送下去。

    “哦…好麻烦哦又得填。”几个学生抱怨着，好似填个单子跟浪费了多少他们的时间一样。

    “哎哎——洛嵐，你过来下。”班长分好表格对着正在和小伙伴们谈天的洛嵐招呼道。

    “嗯？什么事啊？”洛嵐回过头，问道。

    “老师找你有事，去一下办公室。”班长边说着边朝她走来，说罢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哦…”洛嵐拉着长音不情愿着，随即站起了身，与小伙们挥手再见了。

    出门右转直走上了旋转楼梯再右转刚要进到办公室的门，正好有人出来。

    “宇晟？”洛嵐倒是反应地快，直接叫住了他。

    “哦？！洛嵐，这可不是你经常来的地方…怎么犯什么事了？”宇晟倒是了解她和办公室的关系，通常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这次过来一定没好事。

    “哪有？！你不是也被请来了嘛？！”洛嵐撅了下嘴表示不服，便反问道。

    “呵呵…我可是不请自来的。”宇晟笑了笑，解释自己是有事来找老师的。

    “呦…还有你这么乖巧的学生哦。”洛嵐叹口气，看来也只有自己这类学生才会唯恐避老师所不及。

    “哎，洛嵐？！站在门口聊什么，还不进来？！”也许听到或看到他们堵在门口谈话，正好吩咐洛嵐过来找他的老师远远地冲着洛嵐训道。

    “是？！”洛嵐尷尬地朝着老师方向应付着，便撇撇嘴用眼神告诉宇晟要面见圣上了。

    “听声音，看来要为你祈祷嘍……”宇晟低头附身过来，压低声音冲她嬉笑道，看她一副了却残生的架势走了进去。

    “去你的…”洛嵐小声冲着宇晟撇了撇嘴巴，往教桌方向走进，冲着招呼她进来的老大礼貌问好道：“老师好。”

    “还好什么？！整个学校都盛传着你的佳事，你说我应该夸你呢，还是骂你呢？！”老大是班级里的主要负责人，业务项目是负责管理她所在班级的大到学习活动小到闲杂娱乐的各项事务，所以班里的学生起外号叫他’老大‘。

    “老师…我也没做什么事情，他们传得那些都是流言罢了，你可不能随意听信的……”洛嵐心想原来是因上次和诗楽在学校发生嘴角的那次，虽然叶梵的出现在当时给洛嵐挽回了面子，但这事让一直低调行事的洛嵐顿时成了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左不过又飘进了教师界的耳朵里，还以为此事早已做了结尾，显然是洛嵐想多了。

    “嗯嗯…我倒是一点都没有随意呢？！视频都被人拍了，整个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现在连教师群里都有，我就算是装聋作哑也不能连眼也要瞎了吧？你来告诉为师我该怎么解决？！”老大老师看来也想闭着眼睛装看不见，但是事情已经不是正这样说瞎话就可以搪塞过去的时候了，只能拿当事人来开刀了。

    “应该是先解决那些随意拍摄和乱传视频的人吧？我在里面也算是受害者，挑事的人也并不是我啊……”洛嵐一副委屈样地诉苦着，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想惹却沾上一身臭的倒霉鬼。

    “我看了，那些乱传得学生涉入面太广，也只能以后慢慢解决。而且挑事的那位同学已经主动申请退学，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而作为当事人其一的叶梵仗着自己学生会袒护他也不会遭到批评和处分，只是你…你让为师如何是好？应该重责你呢还是轻罚呢？”老师看来只能抓到哪个先收拾哪个了，虽然知道无辜，但是也是涉案人员不得忽视。

    “当然应该袒护了？！凭什么作为一个受害者的我还要受处罚呢？！老师你也太不给力了吧？”洛嵐埋怨着，觉得自己收到不公平待遇。

    “我还不给力？我袒护你还袒护的少啊，你和叶梵的事我早耳闻不是也当聋哑人嘛？！你还想让为师怎样，就差回家写辞职信了…”老师苦水倒得一个绝，好似真如这般努力向着洛嵐了。

    “老师，你也太夸张了……校方怎么会愿意这么轻易放过你让你卸甲归田呢？你走了我们这群兔崽子不是得把学校给翻了，你放心，你的辞职信校方是不会接纳的？！”洛嵐反倒还要安慰起老师。

    “呵？！我看我不被学校折磨死也被你们这群兔崽子给气死……这次你就做做样子吧，当为此事受过了。每天午间去给高年级学生发牛奶去，反正你也不喝，这段时间就空出来做点公益算是改过自新了？！”老师觉得已经给她找了一个最不占用她时间的活。

    “发牛奶？这不是有人专门负责的吗？！”洛嵐不解地问道，还以为那些专门人士都是自愿的，其实只不过也和她一样是戴罪之身。

    “所以你去帮忙啊……核实下数量之类的算作义务劳动吧。”老师回道。

    “那为什么是给高年级啊？”洛嵐奇怪为什么要指定给高年级送。

    “孩子，你是傻了嘛？让为师怎么说你好，本校高年级班数少，让你去高年级送不是省些力气嘛？！”看来洛嵐没有get到老大的用心，老大也只能摇头给她说得明白一些。

    “哦哦…老大，我知道了，呵呵…谢谢老大的体恤啊。”洛嵐立马弯身感谢才明白其中的奥秘，其实还有一点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样，老师让她去送高年级难不成给机会让她跟叶梵见面吗？洛嵐心里纳闷着但是也不敢问，但是要是真是如此，想必可惜了老师的用心了，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是一点也不想见叶梵人呢。

    “谢什么？！今天中午实行，记得去劳务处领单子。”老大故装严肃，交代着洛嵐今天就开始。

    “嗯嗯…感恩我亲爱伟大的老师。”洛嵐撒着娇，笑着点头答应。

    “感恩就少惹事。去，快消失吧，为师还得为你写报告。”老大迫不及待地哄她走人，好赶快把手头的事情给翻篇过去。

    “嗯嗯，遵命。辛苦恩师您啦……”洛嵐反应迅速，这边刚客气答谢完毕，那边一只脚都快飞出办公室了。

    午间，洛嵐领了单子。站在楼下随着分发牛奶的大军，把高年级的份额给领了去。便随行着到各个班义务送温情去了。

    “你怎么在这呢？”叶梵从走廊回教室路上看到洛嵐拿着单子数着摆在面前的牛奶车上的牛奶，便一脸奇怪走近问起话来。

    “唔？”洛嵐扭了一下头，撇了一眼问话的人，知道会碰到他便没好气地答着：“没看到在送牛奶吗？！”

    “为什么要送牛奶？受处罚啦？”叶梵看她继续忙着手边的活没打算搭理他，便顺手拿起牛奶车上的牛奶，准备开封。

    “誒誒——还没给你呢？！谁让你自己拿的…”洛嵐试图抢回来，被他一闪掏了个空。

    “你减掉我这个不就好了？！反正我也拆了。”叶梵转身得意地挥着手里的牛奶招呼着，一副嘚瑟的样子跨进教室里。

    “…”洛嵐瞪了眼他，把手上的单子往车上一放，便推起牛奶车朝前面教室方向走去，“我们先送别班的好了。”回头对着一起搬运牛奶的小伙伴招手，交代着。

    眾人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便随着小领导一起推着牛奶车往别班走去。

    “誒誒——洛嵐？！”直到同一楼层的牛奶都分发完毕了，洛嵐才有耳朵去理会一直在身边叫唤自己的叶梵。

    “别叫了，我耳朵都聋了。”洛嵐用手抵住耳朵表示耳膜都破了。

    “还有我们班的呢？！”看着洛嵐果断忽略自己班朝楼梯走去，叶梵便上前拦住去路有些迫切地提示道。

    “等我发完其他班的再说吧。”洛嵐搬着牛奶箱说着就上了楼梯。

    “誒——别嘛？！待会还得搬下来多麻烦，直接给我们发了不好了吗？！”叶梵不放弃着哀求道。

    “谁说会给你们搬下来，你想太美了吧……”洛嵐翻个白眼，心想他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你不会就这么直接私吞了吧？”叶梵惊讶道，难不成她要把一个班的牛奶都给没收了吗？

    “我才懒得私吞呢？！你别挡道，待会我们发完其他班剩下的你们自己来领就好了。”洛嵐一边交代道，一边躲开他的阻拦。

    “洛嵐，你至于拿着鸡毛当令箭吗…就提前拿了一包牛奶而已，你也太较真了吧？！”叶梵觉得这也小题大做了些，便伸张正义道。

    “我就是较真，就是拿鸡毛当令箭了？！你要是不开心可以投诉啊，老师一气之下可能让我做别的事，也省了我再给你们高年级班发牛奶了。”洛嵐巴不得没了这份工作呢，省了每天搬牛奶的力气。

    “好好，我错了行了吧……这些牛奶都我包了行吗？来，我来搬。”叶梵伸手拿下洛嵐手里的牛奶，便快步朝楼上走去。

    “哎，你…”洛嵐本以为他会耍坏把牛奶抢了去，看他真地朝楼上走去这也放下了戒心。

    “你们可以先休息了，剩下的班我帮你们分发好了。”叶梵走上楼，对着搬运牛奶的小伙伴交代道。

    “你发？”洛嵐走上楼一脸怀疑地态度。

    “嗯，将功赎罪啊……给个机会吧。”叶梵将洛嵐手里的单子给抽了过来，看着还剩下的班数。

    “那…也行，要么你们回去好了，我在这监督就是了。”洛嵐招呼其他的小伙伴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给了叶梵这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在她眼中这个义务劳动也本应有他一份。

    “嘿嘿…那大小姐你在就歇着吧，其他就交给我了。”叶梵笑了笑，将单子塞回洛嵐手里，趁机还摸了摸她的小脸，一脸满意地朝她吩咐着。见她反应过来瞪向自己，便立马收手缩了回去。

    原本的送奶小分队就地解散了，而叶梵倒是找来几位自己班里的帮手，大家分工到各个班级快速地分发着，而走到宇晟所在的教室时，洛嵐却在门口往里面望了两眼。

    “你什么时候变成牛奶工了？”宇晟竟出现在洛嵐身后，看着她和同行人核实牛奶数量，便问了起来。

    “受罚，被你的乌鸦嘴料中了。”

    “呵呵，那也挺好，我看还有人帮你呢。”宇晟认出帮手的同学不像是那些平常受罚送奶的那群小伙伴。

    “嗯。他们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得感谢叶梵了。”洛嵐话虽这么说，但也没有多少感谢的心。

    “你和他又和好了？”

    “也没，现在算不上和好。”洛嵐撇撇嘴，看来有些避讳这窝在心里的这个疙瘩。

    “你和他的事现在全校都知道了，想必你也很难说不是。”

    “所以才尷尬，时时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不怎么舒服。”

    “呵呵，习惯就好了。”宇晟笑着用一句平常不过的话做了结尾，也不知这习惯是谁习惯了谁。

    牛奶的分派很快就分完，宇晟和洛嵐的对话也在尾声中再见，洛嵐带着一帮人下了楼去，而楼下的分发完毕的叶梵正好上来，将手里单子给回洛嵐。

    “既然都发好了，那我去交工去了。”洛嵐眼里看牛奶事情都完工了，便打发大家散伙，整着手里的单子准备拍屁股走人。

    “我跟你一起去。”叶梵跟来，准备一起过去。

    “不用了。”洛嵐停步，阻止道。

    “怎么？刚还好好的，怎么又不用了。”叶梵看她刚刚还配合很好，怎么现在又不待见他了。

    “我不想跟你一起。”洛嵐拒绝地倒是直接。

    “誒——你要不要这么翻脸不认人啊？”叶梵伸手揪住洛嵐的手袖，见她瞪他便又松了手。

    “我又不是不认路，用不着你跟着我。”洛嵐见他松了手，回答道。

    “我不认路啊，跟着你方便下次一起啊……”叶梵原是想着下次陪她一起的事。

    “这次就够了。”洛嵐觉得犯不着让他陪着自己发牛奶。

    “怎么，下次不用我帮忙了？”叶梵反问道。

    “不用啊……”洛嵐回道，便走楼梯下去。

    “这么甘心自己一人受罚啊？！”叶梵跟着一起下楼，继续反问着。

    “也没啊，其他的小伙伴不是跟我一起的嘛？！”洛嵐觉得有人陪伴着一起受累并不是一人。

    “你到底做什么坏事了老师罚你搬牛奶的？”叶梵倒想知道发牛奶的背后真正原因。

    “…”洛嵐没出声，停下脚步。本快忽略了这心里的不平，可被他这么一提，倒是又将之前那压抑的不平衡感又给唤醒了。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叶梵看着洛嵐在思考什么，便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若你真的想帮我分担的话，其实也可以的。”洛嵐没说领罚的根本原因，倒是觉得竟然他有此意，那就此如了他的愿，让他分担了这本就属于他的那部分处罚吧。

    “怎么？又同意了？！”叶梵奇怪着她的小脑袋里想过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觉得多个人帮忙我也正好少些累嘛？！”洛嵐抿嘴笑了笑，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那以后我负责搬好了，你就清点数目就是了。”叶梵跟在身后，冲她提议道。

    “嗯…好啊。”洛嵐笑了笑，点点头欣然答应。

    之后便送了大约有两个星期的牛奶，为时也不长，处罚也就很快翻篇了。临近最后，叶梵才知道了洛嵐为何义务劳动的背后缘故，从而也稍许增加了点对她被处罚的些许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