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去爱恨告别(9)
书迷正在阅读:听说你的孤单很浅很浅、不仅仅只是朋友、偏偏还未晚、宦官、大小肠医生、罪母、【女攻】桃花缭乱、多做几回、总裁跪下给我口(四爱)、反向圈套
因为想避开学校的修罗场,隔天许澄晓没有上班,下午时提了一袋食物往爱屋去。 被搧了一巴掌,虽然本能避开了大部分的掌风,还是瘀青了。苦恼的上了半天遮瑕,才勉强把伤盖住,可指甲的刮伤却没办法马上消失。 许澄晓贴了块人工皮,虽然近看还是明显,但也不像素顏那么悽惨了。 原先顾昊英说他会在店里,可许澄晓到的时候人不在,说恰巧有事出去了,应该马上回来。 她跟店员说了一声,就熟门熟路的往休息室走。 顺便传封讯息给对方说她到了。 大概等了十几分鐘,他才看到,说自己要回来了,让她等一下。 许澄晓没所谓。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鐘,才听见外头的动静,他探头进来,满头的汗:「等我一会儿。」 许澄晓点了点头,他才往厕所去。 回来的时候,虽然发上还掛着水珠,但看上去清爽了一点,许澄晓注意到他手上拎着一个信封袋:「你去邮局啊?」 「喔,不是。」 他在旁边坐下来之后,慢条斯理的一圈圈绕开信封袋的棉线,里面看上去有些沉甸甸的,许澄晓有些好奇地探头,顾昊英也没阻止她,只是伸手把里头的东西掏出来。 是一叠照片。 有勾肩搭背,也有玉体横陈,激情四射的各式男女合照。虽然散乱无序,可映入眼帘的,除了不同的女人之外,男性都是同一个人。 霍函麒。 虽然早知道渣,可没想到那么渣。这下限还真的有点突破许澄晓的想像,可更令她好奇的:「你哪来这些?」 「透过了一些关係问到的,他还有个未婚妻,似乎已经订婚几年了,对方没松口结婚,他便在外头拈花惹草,日子过得挺逍遥的。」 「未婚妻不管他?」 「放牛吃草罢?不知打甚么主意,似乎也是商业联姻。」 许澄晓不可思议的嘀咕:「有钱人的世界,真玄幻……」 「晓晓。」 对上眼才发现他正盯着她,膝盖挨着膝盖,都觉得有点微热了起来,许澄晓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干嘛?」 顾昊英像是要强调甚么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他就是个渣男,离他远一点。」 ……以为他要告白的我,真的太甜了。 而且这种摆在眼前的事实还在强调,感觉智商被辗压了。许澄晓有些彆扭,站了起来,离开了椅子,嘴里才咕噥:「知道啦。」 她焦虑的扳着指甲:「都要离职了,还管他做甚么?!」 「那就好……」 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大概是在把东西收回纸袋里。她转头看着他的动作,心里除了蔓延的灰色之外,轻松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她太笨、太迟钝、还是她真不是他的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帮她? 透过关係甚么的,应该也花了不少功夫吧? ……到底在想甚么?在想甚么? 「……昊英。」 把纸袋绕了圈靠在一旁,才应了一声:「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男生,甚么时候会想亲一个人?」 她觉得,嘴巴好像不是她的,然而回神的时候却已经出口,时间变得有些慢,他似乎有点惊讶,可眨了几眼之后,开口是问:「……他亲你了?」 「没、没有啊。」 虽然不是故意的,可本能就结巴了起来,可顾昊英已经站了起来,眼神黝亮,彷彿有甚么不对,看他走来,许澄晓本能的退了一步:「你干嘛?」 他挑了眉,脸上并无笑意,说出来的话冷得要冻人似的:「你不是想知道吗?」 许澄晓又退了一步,几乎秉住了呼吸。 然而挑起了一抹笑,近乎嘲讽:「他靠近的时候,你退后了?」 短短几步,两人已经几乎靠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对方辐射而来的热气,许澄晓靠着墙壁退无可退,她有些怕,身上有些不自主地僵硬,可压迫感在他的手落在她脸上的时候消失了,拇指扫了一下,又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脸怎么了?」 「……」 看见甚么似的抓住她的手查看,眉头皱得更深,「这里也有?你怎么了?」 问得很急,可许澄晓却犹豫了起来:「……我,我跌倒了,昨天,在幼儿园的时候。」 「跌倒?」 他查看她手肘的伤口:「有没有擦药?怎么会跌倒的?」 「嗯……没甚么,小伤而已。」 她想走,但他抽了张卫生纸,神色自然地说:「等一下,脸上有点脏……」 许澄晓没阻止他,可在她脸上抹了两下,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指痕,晓晓,谁打你?」 落在脸上的手指温度透过面纸传了过来,她的视线落在他脖子,她答不出口,就算谎话轻易的被拆穿,她依旧答不出口。那些糟心的,黏腻如沥青般的噁心感,彷彿不是一场澡就能冲刷掉的。 取而代之的是她想离开的动作:「没事。」 却被挡住了去路,顾昊英冷静地说:「你没回答我。」 「反正都过去了,以后也没事了,你别管。」 「怎么知道以后就没事了?」 「反正我都要离职了!被打就被打,反正被骂还少吗?!」 「骂你甚么了?」 他又是一个追问,许澄晓更想跑了:「不记得了,被骂谁会记得!」 「晓晓,冷静一点。」 她在他双臂间挣扎,怎么都跑不掉,莫名的,油然而生的委屈在当下不停地窜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关心过头了!不合时宜,不合适,她不想產生眷恋,她不想產生依赖,她怕一切都只是自作多情,她不要这样! 情绪宛如烈火上的星子,在她眼中,在心中,狂放的跳动、作乐,热烈地向里灼烧,让她疼,让她痛,让她口不择言:「又跟你没关係,为什么要逼我,我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逼我?!」 她的火灼烧了他,他的气急败坏,以及无可奈何,彷彿两种截然不同的气焰交融在一起,她不记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却能看清他的真切跟掩藏的情绪。 「为什么?!还问我为什么?!当然是我喜欢你啊!」 她信了,当下就信了。 彷彿碰不到的东西一下子就撞在身上,生疼。 可是,为什么是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他明明不想说,他不想告诉她……在阻止自己之前已经开了口:「啊?甚么啊?就算想让我说,也不用这样吧,你别开这种玩笑了。」 对方一闪而逝的情绪,她抓不住,然而讥誚而如同冷水般的语气从天而降,「喔,在你看来就是个玩笑?!」 她听见了自己的笑声,轻盈,无力:「呵呵,很好笑啊。」 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笑得出来,可眼前的人影却模糊了起来,握着她手臂的力度却放松了,许澄晓推开了他,伸手抹了自己的眼泪,太狼狈了,在这种时候。 「晓晓,」回暖的声音似乎有点无措:「我一时衝动说的--」 「我要回去了!」她不想听,告白或者道歉她都不想听,粗鲁地打断了他,回到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包,而他又拦住了她,可许澄晓再次推开了对方,毫不迟疑的往门口走:「不要再管我了!」 离开之前,她听见他叹了口气:「我再连络你。」 许澄晓咬了下唇,勉强压住她夺眶的眼泪,回家的路太远,她的手让她抓出了一道红痕,只是身边没人会拉开她的手了。 儘管许澄晓红着眼睛上班,可卢美美迫不急待地跟她分享她昨天错过的大戏。 艾咪果真找来质问,虽然陈惠婷第一时间否认与霍函麒的事情,但一听调监视器却是脸色大变,如此反应,还有甚么不明白,两个女人当场拉拉扯扯起来。打到激动处,艾咪忽然一把揪住了她脖子上的项鍊。 怒火滔天,当下甚么难听的话都倒出来。 最后当然只能进警局解决。 陈惠婷当天下午只回来拿包,今天也没上班。 许澄晓不解那项鍊的意思,问了才知道,原来圣诞节那天,霍函麒拿给陈惠婷的不只有巧克力,还有一条包装精美的项鍊。也许这才是当初对方掛在嘴边的「小东西」。 她们时常在谈的小秘密,显然就是这个八卦。 许澄晓没说甚么。 今天霍苡嫣也没上课。 她问过阿姨,她说霍早上打来要办转学。想到那小公主的处境,她叹了口气,阿姨显然也是想到了一起,拍了拍她,让她回去上课。 经过一场彷彿龙捲风的灾难,所经之地断垣残壁。 后怕与庆幸的思绪在她心中来去。如果不是他告诉她艾咪的本名、如果没有他鍥而不捨的告诫,也许今天被捲进去的人就是她了。 她翻开了手机。 昨天顾昊英传的语音讯息她没听。 『晓晓,对不起--』 倒出来的第一个音阶便让她切掉了后续。许澄晓抱着腿,默默看着那条讯息发呆:「……谁要你说对不起,我才要对不起。」 她把脸埋进膝盖,手机里又跳出一则讯息。 小花哥哥:『甚么时候有空,帮你饯行?』 女孩看着那条讯息,手动回復了一个时间。 他说好。 她看着那条讯息。 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在约定那天之前,有一封收件者是『顾昊英』的信被邮差投递到爱屋的信箱里。 「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跟你说再见。 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国内。 那时候跟你说那些话是我不对,对不起。」 《四十二章经》云:「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