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致醉的毒草(GBH)
美纳斯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暗金的日光透过温室玻璃和雨照射在月季花瓣上,枝叶呈静谧的墨绿,潮气弥漫。康拉德坐在玻璃桌的另一侧,面前放着一瓶空了的红酒,手里正摩挲着一只高脚杯。 见到美纳斯睁眼,他说:“我带你回城堡。这里的夜晚对人类来说太冷。” 她还有些恍惚,顿了几秒,想起来睡前发生了什么事。抬眸看向雄兽,他依然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冷峻威严的模样。既然他没有表示,那么她也不会去提及,站了起来,“一起回去。” 康拉德打开一柄黑色绸伞挡雨,又用展开蝠翼似的斗篷裹住她。其实美纳斯和康拉德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不过可聊的事一直都不少。美纳斯找了个话题,“康拉德,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下午。我没在卧室找到你,尼克罗告诉我,你可能还在花园。”雄兽的嗓音柔和低沉。他们很快走到一扇门前,他把伞递给仆人。 “我在花园吃早餐。” 美纳斯解释。她忽然从熟悉的香水味和酒味里嗅到一点点奇特的味道,不禁抬眼瞥他,昏暗中雄兽高傲的头颅在墙壁上投射出魔鬼的影子,好似要吞噬她,“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奇怪……酒里加了什么?致醉的毒草?” 康拉德低头看了她一眼,默认。 于是美纳斯意识到他还是心情不好。 康拉德把她带去餐厅。之前待在湖边的房子里时,他在餐桌上出于美观会吃极少的人类食物,实际上是靠吸食她的血活着。 不过现在,美纳斯面前放着几样精致的菜肴,而他面前则只有一杯散发着腥味的魔兽血——想必是来自人面蛛幼崽。这倒是并不常见,康拉德几乎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他吃同类的需求。 美纳斯瞥了一眼染血的苍白薄唇和其中隐约的长獠牙,忽然说:“你准备如何处理地牢里女神遗留的蠕虫。” 话题有些跳跃。那双阴郁冰冷的猩红眼眸盯着神情平静的年轻女人,嘴里的血液泛出令他反胃的腥臭和咸锈味。他缓缓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你知道了。” 美纳斯点点头,把一块半熟的牛rou送进玫瑰红的唇中。杀了阿德利安这么大的事,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只是难以预料他对此怎么想。 人面蛛翘起一条腿,语调克制优雅,辩解般地说:“……他背叛了我。” “我知道。之前的刺杀,应该和他也有关系。” 虽然事情是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不过美纳斯已经在尼克罗那里了解的够多了。她对于康拉德把阿德利安杀了并不意外,最多就是手段异常残忍。不过她猜,他无法原谅自己。 “我会站在你这一边。”她放下银叉,安抚地握住康拉德的手,“和阿德利安有关的魔兽都不是战争的主力,笼络他们的心也没什么用处,你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受伤就好。不过蠕虫要尽快处理,如果你很忙,我可以去处理。” “我会去处理,明天就去。”人类女子仅剩的手依然温暖柔软,他立刻反握上去。 雄兽的姿态松懈了一些。但美纳斯仍需要吃饭,于是又把手抽回来,专心处理食物。康拉德对桌上的那杯血不再感兴趣,开始盯着她吃东西。 察觉到他的目光,美纳斯有点不自在,毕竟她在塔尔塔洛斯大监狱里待久了,餐桌礼仪都忘了个干净。 “上帝,你别这样看着我。”她忍不住笑起来,深青色的妩媚猫眼在烛光下波光粼粼,“还是说你想吃?”她用另一柄银叉叉起一块rou,送到他面前。 时间隔得有点久,他吃掉她喂过来的食物的动作不再自然。獠牙味同嚼蜡地撕咬着rou,康拉德依然看着她。 他还记得那份报告,她的家人只是普通人类,早早和她划清了界限。或许这是她认为他的罪恶不算什么的原因。但她是他朝夕相处的未婚妻,远比同父异母的兄弟要距离近,她为什么不感到害怕?难道是她认为他已经无法伤害她了吗? 美纳斯快吃完的时候,苍白的薄唇再次开启,“我们在太阳日结婚,好吗?” 太阳日是盖亚的传统节日,是为赞美太阳、祈求阳光的节日,因此在冬季。从现在开始算,只剩下…… “七天吗?”美纳斯擦拭着嘴,惊讶地看向他,“太阳日对于人面蛛来说是否有些奇怪?我以为至少要等到战争结束,比如再过两三个月……” “那太久了。” 康拉德冷硬地否决,冰冷刺骨的大手抓住她的右手,漆黑的指甲陷进雪白的rou里,“关于结婚,难道你改变了想法?” “怎么会?” 美纳斯被他拽得上身一偏,雄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坐正之后,想了想是否要请哪位魔兽,譬如阿普利比充当她的亲属,说:“你决定日期,我不太了解魔兽的风俗。哪天都可以。” 康拉德没有回应,站起来后,忽然伸手把她公主抱起来,步伐轻却很快地走向卧室。 “怎么了??”美纳斯猝不及防地被抱起来,挣扎了一下。 “好吧,你肯定在生气。”她决定说个明白。康拉德绝对是围绕着她这两天的乱来在发脾气,“我不是想要故意隐瞒你然后离开的。你想要我陪着你,你担心我,觉得我不听你话了,对不对?我真的很抱歉,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补偿你……” 康拉德顿住脚步,低头看向她。他觉得连那双红唇太狡猾了。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在做一些毫不理智的行为,但他控制不住骨子忽然翻腾出来的恶毒猜忌和暴躁。他深呼吸,把她放在床上,狭长妖异的细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说不清是愤怒、痛心还是爱。 他忍了又忍,还是冷声说: “补偿?你比我狠心,我不愿做叫你伤心的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我伤心。你摘下项链,不回复任何一封信,只为了我不把你带回来,你怎么能这样做?” 美纳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卧室中只有几滴烛火幽幽燃烧,他忽然背过身,漆黑的衣物如脱落的蝠翼般散落,露出在火光下惨白却肌理健美的身躯。披散的黑长发如夜色般浓稠邪恶,却因在rou体上蜿蜒而情色。 “或者,是我恶劣,我恨不得你是只脆弱的雌蛛,和你结婚就是为了打折你的八条腿,吸食干净你的血和魔力。” 雄兽转身压在她身上,尖甲划开蕾丝领,冰冷的大手顺着曲线褪下女子的衣裙。不只是美纳斯,其实康拉德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动情。但他已全然被那截雪白脖颈所蛊惑,俯首在那里深吸灼热的体香。 他忽然一颤,喉间传出低哑的闷哼。 “等等……你又受伤了。”耳畔响起轻柔磁性的话语,腰腹处的手抚摸着凹凸不平的伤疤,“别说话,让我看看……” 未等他开口,美纳斯已推开他。她拿来银烛台,火苗在他的腹部不远处跳跃,清晰地照亮那可怖的伤疤——这里曾被阿纳斯塔的巨剑贯穿,上面携带的魔力使这里久久无法痊愈。 本能比思考快了一步,她扶着雄兽紧窄的腰,轻轻吻上伤处,舔舐,尽力吸收了一些神力。 他收紧了腹肌,情难自禁地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喘息,仿佛所有裸露的肌肤都被点燃。 为什么即便是痛苦愤怒了这么久,也要在她面前强装无事发生?他狠狠训斥了尼克罗,却不想对她说重话——他根本拿她没办法。她是为了他的利益而一次次涉险,而他不了解一个好丈夫的美德,不明白该不该和怎样约束。 亲吻和舔弄他的伤疤?在她之前,他从未想象过如此下流耻辱的事,可是这于他而言年轻如幼崽的人类做得那么充满怜爱和热情。 “你要打折我的腿,还要吸干我的血和魔力。那样的话,我怎么和你zuoai?” 美纳斯跪在床边,由下而上亲吻,直至直起身,借着床的高度伏在雄兽的肩头,挑起他的发丝,将蛊惑混着爱说尽,“每次你都喜欢靠着枕头,躺在床上,用腿紧紧缠着我的腰,然后我的腰和腿就用力……” 他忽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声线沙哑得一塌糊涂,“美尼亚,你真要杀了我。” 兴许是毒草真的让他醉了,过程中康拉德喘息声特别重,偶尔还夹杂着控制不住的呻吟,听起来简直像野兽的哀嚎。美纳斯还留着理智,丢了一个潦草的隔音魔法,雄兽的动静就更大了,听得她面红耳赤,一边挺腰一边忍不住担心起年长者的健康问题。 她始终觉得这次的欢爱是有一点不同的。刚刚回来并且决定结婚,她就瞒着他和尼克罗去附属家族大闹。康拉德肯定想过自由的含义,但绝对不是这么多。 魔力总量增长,高潮时的魔力交换也不再和以前一样痛苦。她被紧紧抱着,一边舔咬雄兽的乳粒,一边在红肿熟烂的水xue里射出jingye。雄兽粗重地喘息着,胀大到极点的yinjing磨蹭她柔软的小腹,喷出早已稀薄的精水。他在朦胧的烛光中看向繁复华美的床帐顶端,无法控制地回忆起两年里的情形。 美纳斯趴在康拉德的身上平复呼吸,高潮后的酥麻和环境使然,她打了个哈欠,不想动了。康拉德同样感到困倦,阖着猩红的眼眸,浓密的翘睫因生理性的泪水还有些湿润。 他抚摸着她的脊背,调整了下腰臀的位置,使那里仍保持着结合。 “……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像这样躺着。” 低沉柔和得像是梦境里的声音,美纳斯的意识却清醒了。 她意识到,“躺”这个单词可能指代的是自慰之类的,恶劣的她会害他做出来的事。 康拉德感觉到那截脖颈有意无意地靠在他的唇边。她伏在他耳边说,“不要去想,我已经回来了,康拉德。相信我,我接受和喜欢你做的一切事。婚礼也会顺利进行的。” 因为思路太相似,所以她知道不能去按常理和逻辑解决有关康拉德的很多事,她只要保证,不断地保证。 她似乎有些没头没尾的话,让康拉德的瞳孔微缩,片刻后才恢复正常。他们沉默地拥抱了很久。最后,他认命般地合上眼眸,伸手捏住她的脖颈,青面獠牙的面影浮现。伴随着獠牙刺破皮rou和麻痹毒素释放的感觉,美纳斯忍不住嘶了一声,“如果,怀疑和发愁的事太多,你会变老……” 人面蛛咬得更重了。 “我不会。”嗓音再次变得沙哑,带着血液的guntang。 血液如火焰灼烧着他的身躯内部,无论是蕴含的魔力还是血液主人本身都令他无法招架。可惜汹涌的情欲要么止步于冷硬的唇舌,要么化作不堪的本能反应。美纳斯察觉到顶着她的硬物,等他吸食得眼中红芒大盛,就撑起上身,舔了舔唇,拔出来自己的。 无法闭合的生殖腔半拢成竖缝,浊液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退化的zigong还未感到空虚,rouxue就被单手掰开,因为主人年轻气盛而很快恢复的凶器狠狠插了进去。 “啊……噢……快点……啊……” 明明被干得腔rou外翻,jingye和yin水的白沫打湿了床单,魔鬼的叫声仍然在昏暗中回荡。康拉德从不在她面前自慰,于是那根紫红的兽茎徒劳地硬着,美纳斯看着那片淋漓的水光,忽然念了一段冗长的咒语。 这是一个消耗魔力非常快的,无法应用在战争上的魔法,但是用在床上足够了。一只半透明的灰黑色手臂从她的右臂断面处伸出,抬起雄兽一条本来缠着她的腰的长腿。康拉德鲜少在床上姿势方面被摆弄,他还未反应过来,正无助地流着水的前端被一撸到底,然后探进了一根小指。 “不……呃……” 尖利的漆黑指甲颤抖着撕裂了丝绸床单。 一夜yin靡。 第二天清晨时,尤塞恩大公比正常的时间晚了两小时起床。面对着散发着不明腥臊味的黑山羊羊毛地毯和扔在角落的一塌糊涂的丝绸床单,他有些后悔喝下那瓶带着致醉毒素的红酒。 同样为收拾局面发愁的人类共犯也在抱怨,“这张床恐怕这辈子都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灾难……我们还能在这上面睡一晚上!尤塞恩大公,你昨天是不是把酒也弄进我的嘴里了?” “怎么会。”康拉德神情冷峻地侧身挡住美纳斯的视线,把她抱去了另一个房间。 时间平稳地流逝了几天。正在试婚纱的美纳斯从走廊转角处走出来,遇到了如约前来的阿普利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