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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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去修炼的萧炎再次陷入陨落心炎的炙烤中。 青年没日没夜地扑在这上面，炼制丹药，赚的火能，偶尔得空才能与琥嘉、吴昊、林焱等人闲聊。 林焱相当佩服萧炎：“你是真的厉害。” 琥嘉、吴昊更是说腻了。 萧炎则淡定一笑。 见他如此，三人手痒的厉害，扑上去弄乱他的头发。 “很快就是内院大比，萧炎，给这些老生一点儿震撼吧。” 萧炎边打理头发，边应道：“好。” 终于，比赛之日至。 那日，萧炎与柳擎进入高台，双方一触即发。 药尘缓缓现身，坐于预备好的木椅之上。 紫妍探出脑袋，周围学员不敢阻她的路，纷纷让道。 小丫头神气地来到药尘身边，自觉地占了他身侧的椅子。 场内气氛格外凝重。 药尘现身于观众席，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瞧他。 尤其是在神秘长老附近坐着的学员，大气都不敢喘。 也造成了这片区域无人喝彩的怪异。 紫妍回头，看了一眼这群缩成鹌鹑的学员，哼了一声，而后把药尘身侧桌上的水果都塞进了嘴里。 “一般般吧。” 吃完，打了个嗝，如此点评道。 她挥着拳头，对着高台之上的萧炎喊道：“萧炎！别输啊！” 比赛开始。 两道身影不断相撞，彼此的气势几乎要压盖过周围观众的澎湃热情。 这期间，绝大部分的学员自然更关注场内的新旧交锋。 而少部分人则在暗中偷看药尘。 星陨阁阁主，药圣药尘。 林修崖暗中咋舌，只觉得荒谬。 若是让族中长辈知道自己居然在和药圣的弟子竞争，估计都会觉得难以置信吧。 柳擎更是压力颇大，他和林修崖算是难得的知道这位荣誉长老真实身份的学员，这段日子憋足了劲修炼，就是想在药圣面前展现自己。 林修崖暗自为柳擎打气。 却又忍不住偷看药圣。 这就是中州第一人。 有了他当老师，萧炎真是极好的运道。 最后，萧炎与柳擎两败俱伤。 双方战平。 药尘点出两枚丹药，异火逼出药力，没入二人身体。 萧炎与柳擎伤势缓解。 药尘身形出现在场内，他抱起萧炎，对着苏千点头，而后带着萧炎离开。 待他离开，场内的嘈杂声几乎要突破天际。 林修崖更是连连称奇，脚下动作却不停，凑了过去查看柳擎状况。 萧炎醒时，已是深夜。 药尘坐在他床边闭目调息。 明明是昏暗无光的房间，萧炎却能清晰看到老师的轮廓。 目光逐渐放肆，似乎借着夜色，能让萧炎更加自如。 药尘睁开双眼，垂眸。 萧炎只能展出笑颜。 药尘忍不住道：“笑的这样傻。” 萧炎忙敛了神色。 青年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体的伤被修复，全无疼痛。 见他精神头不错，药尘点头道：“既然你也醒了，我便先走了。” 萧炎急促道：“老师近期为何总是避着我？” 闻言，药尘止住身形，在夜色中站直。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萧炎仍然说着：“老师，就算你留在我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也不会习惯你不在的日子，这辈子都无法习惯。” 青年胸口钝痛，恍惚间他竟然分不清是有未治愈的伤痛，抑或是其他的。 自嘲地笑了笑，萧炎道：“我不会给老师添麻烦的，老师，今夜别走了。” 心跳沉闷，仿佛压着什么。 半晌，直到萧炎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药尘才缓缓道：“好。” 他的视线停驻在萧炎身上，温润的轮廓仿佛汇聚了月泽。 他们轻声聊着天。 萧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点小事也值得他分享。 药尘给予回应。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一阵子，直到药尘摆手道：“说的我有些累了，你快休息吧。” 萧炎意犹未尽。 “我都好久没和老师说这么多话了。” 青年微微眯眼，姿态懒惰。 见徒弟这副模样，药尘失笑道：“幸亏现在是晚上。” 萧炎摸不清头脑。 “什么？” 炼药师扶着萧炎坐好，伸手按着萧炎的脑袋。 “坐好，头发乱了。” 感受着带着冷意的手指穿过发丝，隐隐触到耳廓，萧炎顿时感到一股热气上涌。 他吞吞吐吐：“老师……老师许久没给我梳过头发了。” 药尘“嗯”了一声。 萧炎脑子只剩下那纤长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不断抚弄的感知，口不择言道：“我还没清洗呢，要不我先去沐浴……” 被炼药师强势镇压了。 区区灰尘，药尘拍打他的功夫就能全部抹除。 屋内逐渐安静。 萧炎不再多言，只是享受着难得的亲密。 药尘简单地给他绑了个小辫，垂在后脑。 总共不过数息功夫，却让萧炎回味无穷。 成年以后，老师很少帮自己梳头发了。 萧炎几乎都要忘了，原来被他的手指轻轻拢着头发，是这种感觉。 从头皮开始蔓延，仿佛细小的电流贯穿全身。 萧炎面红耳赤地摸着小辫，爱不释手。 “谢谢老师。” 自从萧炎赢了柳擎，名声彻底响彻内院。 没有人不佩服。 他的努力，明晃晃摆在众人眼前，不服不行。 强榜前十可以进入天焚炼气塔，接受本源心火的煅体。 萧炎在磐门成员热切的目光中，出发，直奔天焚炼气塔。 途中，遇到了林修崖与柳擎，二人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与萧炎相遇，相视一笑。 三人简单寒暄几句。 在苏千大长老的吩咐中，强榜前十进入天焚炼气塔。 萧炎最后看了一眼塔外，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寻谁。 萧炎抿着嘴唇，开口问道：“大长老，我老师何在？” 苏千早就等着他发问，一脸高深莫测：“前辈有他的打算。” 萧炎郁闷地不再追问。 心火煅体，却迎来客。 萧炎不知道的是，在塔外，一伙意料之外的客人来到。 半空之中，药尘现出身形。 古薰儿面色平静，身姿绰约仿佛神女，目光淡漠。 在她身后，古族之人十余人，列队侍立。 “我该称呼你为萧薰儿，还是古族的大小姐。” 古薰儿扯出一点笑容，却依旧改变不了冷漠的情绪底色。 “前辈说笑了。” 药尘——药族弃人。 明面上如此。 但此人到底是否是药族的一枚暗子？ 别人不清楚，古薰儿却明白。 药尘与药族私下里有联系，古族族长古元是她父亲，暗中，曾监视到药尘出入药族。 此事，或许连药族都没几个清楚的。 古薰儿眸光黯淡，举止挑不出任何错处。“唤我薰儿便是。” 药尘从善如流：“薰儿来此，可是有事？” 那几名古族之人明显以古薰儿为首，她这位古族大小姐颇具威严，手底下人以她马首是瞻。 “药前辈何必故弄玄虚，我来此地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药尘仍意味深长问道：“我倒不是很清楚，还请古小姐明言。” 双方对视间，仿佛暗藏刀光剑影。 身为中州第一人，却也只是明面上的罢了。 药尘此身二星斗圣巅峰。 虽然暗地里，隐藏着一些老怪物，却是不世出已久。 然而即便是中州第一人，在古族眼里也不过尔尔。 现在，古族这群人忌惮的，是药尘与药族是否私下里仍有联系，更甚者，药尘就是药族的一步试探的棋子。 二人暗藏玄机地寒暄了几句，彼此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双方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药尘暗想：这妮子究竟是何来意？ 若是说她真的只是为了带着古族之人来夺陀舍古帝玉，药尘是半分不信的。 果然，不多时，远处，另一股气势隐藏着，却犹如秃鹫一般窥视着他们双方。 古薰儿一声令下，身后一老者立即出手，汹涌斗气凝成印记，向某个方向轰击而去。 魂族，现身。 “桀桀桀桀……” 一阵怪异的笑声，黑色的雾气逐渐漫开。 药尘这才明了，古薰儿果真是另有目的。 她令身后之人与魂族之人交战，半点儿寒暄都无，自己却飘至药尘身边。 药尘道：“那日一别，如今你已成长许多，已然颇具威严。” 薰儿浅笑，却仍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先生也是为了陀舍古帝玉？” 药尘摇头，道：“何来也字，你难道此行是为了陀舍古帝玉么？” 古薰儿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出现波澜，她诧异道：“先生如何这般以为？” 药尘却不再多言，只是一切尽在彼此的不言之中。 他们二人自然都不是为了陀舍古帝玉。 药尘率先打破平静：“多谢你此番相救。” 薰儿却言：“先生说笑，我只是为了陀舍古帝玉而来。” 对视，良久。 另一边，斗圣之战，威势足以让整个黑角域动容。 无数黑角域之人却是连战场都无法进入，战斗的余波足以让他们被掀飞，若是强着进入，也不过是落得了身殒的下场。 战局即将结束。 古薰儿最后留下一言：“恩情已还。” 随后，她身入战场，喝道：“魂族之人想要行不轨之事，需问问我古族是否应允。” 她甚至把魂族的仇恨拉到了古族身上。 药尘咋舌，古薰儿这份情谊，实在是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