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高辣小说 - 【女尊】杯深琥珀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春泣抓紧缰绳,策马横于陆重霜前,朗声道:“明年的运势星官早已乘上,殿下不必听这野道士的胡言乱语!”

道士浅浅一笑,伸手遥遥一指,道:“大人身后背的可是昨夜刺客的项上人头?”

春泣下意识朝身后摸去,背上的锦匣内的确装着刺客的人头,此事除去晋王府的一干人,无人知晓此事。

她刚想策马奔去,将这装神弄鬼之徒擒来问话,就被陆重霜呵止:“春泣,退下。”

“可是!”

“退下。”她重复。

陆重霜策马上前,冷面道:“阁下有话便说,直言无妨。”

“四句,”那道士说着抬起右手,伸出四指。“一曰荧惑入羽林,二曰太白经凤阁。三曰流星出中台,四曰轩辕入紫薇。”

荧惑入羽林,太白经凤阁。流星出中台,轩辕入紫薇。

皆是星象。

陆重霜对星宿略有涉猎。她垂眸,粗粗解卦,得到的是这四句:军队起火,皇宫兵变,宰相失职,后宫作乱……皆是不祥之兆。

正当她还想追问,抬眼,那人已如呼吸融化在雾中般消散在眼前。

声声慢(四)<【女尊】杯深琥珀浓(木鬼衣)|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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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慢(四)

陆重霜策马至大明宫南门外时,各层官员亦陆陆续续站定。

监门校卫正手提竹笔,在黄麻纸上勾勾画画,忙着清点人数。她一下抬头,一下低首,缠枝梅花簪所挂的流苏珠在乌黑的鬓角晃荡,朝服外所穿的赭红裘衣被长安城浓重的雾气沾湿,晕染成更为深重的红。

陆重霜下马,在春泣耳畔低声嘱咐几句后,令她携锦匣前去拴马。

不几日便是新年,各层官员较之以往懒散不少,不排队,反倒凑成一团又一团的小圈儿。有的是两三人聚一起,有的则十来个凑一团,都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新春安排。

忽得,陆重霜耳边闯入一句轻轻的笑,紧接着是女人们叽叽喳喳地闲谈声。她微微侧身,故意背对话音方向。

“哎,听说了没。前几日渠州刺史携家人入京述职,其子在东市被人掀了筚篥呢。”

另一个急忙搭话:“谁啊?竟敢在天子脚下做出此等放肆之事。”

陆重霜听闻,微微挑眉。

规定,除却节日庆典和花街酒肆,男子不得以真面目示人,而女子亦不得当街掀去未婚男子用于遮面的筚篥、羽扇、面具,毁人名节。

倘若有女子做出此等轻浮之事,轻则赔礼道歉,重则押送官府。

此时又一个人插进来,嗓音低低的,令陆重霜险些没从四面涌来的嬉闹声中辨出。

“还不是那个夭娘。”她说。“带了个圣上赐的腰佩便认不清自己是条狗了。”

语落,那几人不约而同地掩面,嗤笑出声。

皇太女陆照月此刻并不在此。陛下有恩准,她不必与朝臣们一同自南门入宫,而是直接从更近玄武门进。因而对其心怀不满的朝臣们才敢在南门外偷偷聚在一起,躲着皇太女殿下说她的闲话。

而夭娘是陆照月眼下最宠爱的家仆,年仅十五,明面上是东宫侍女,并无一官半职。但此人也不晓得耍了什么手腕,竟在短短一年内迅速蹿红。如今但凡要巴结皇太女,就必须先从她眼皮底下走上一圈。

“自家儿子当街受辱,渠州刺史不上御史台去闹?”

“闹,怎么不闹?可去御史台讨说法,也要有人不怕死敢管。”中止话音又被续上,“这事儿往大了说是强抢人子,往小了瞎编是无心之举。你说御史台的可会为一个外来的刺史得罪皇太女?”

“哎!你小点声儿,也不怕被人听了去。”问话的赶忙掩唇,提醒这位胆大的官吏小心隔墙有耳。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单是夭娘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背后给她撑腰的可是皇太女,这保不齐就是未来圣上。再加上当今皇上向来疼爱皇太女,万一惹得龙颜大怒,大家吃不了兜着走。因而瞧在背后人的面子上,文武百官皆敬她三分。

“对了,她家公子怎样了?可还好?”

“还能怎样,自然是上吊自尽。被这么一通闹,哪儿还有女人愿意迎他进门做正君?”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随即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说回来,一个公子竟敢不带随从独自前往西市采购,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话音而落,又是一通嬉笑。

不过是上朝前的闲言碎语,陆重霜想着,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个新念头。她默默在心底记下此事,预备回府后派晨风前去探查是否属实。

晨风乃陆重霜麾下四位能人之一,擅易容、轻功极佳,人送外号梁上鼠。在这长安城内,只有没发生的事儿,不存在她打听不到的事儿。

五更五时,开门、鸣鞭,百官上朝。

上朝分常朝与大朝。大楚建国初,日日常朝,后改为三日一朝。至鸾和年,女帝陆启薇下令,使常超从三日一朝更为五日一朝,后又改为七日,仅宰相每五日至紫宸殿与其商议国事。而随着太上皇留下来扶持江山的几位老臣相继病逝,竟连宰相五日一次的议事也被免除。

鸾和女帝今日似是精神不振,半阖凤目,连朝臣们的进言都是听十句应一句。一名侍女正立于香炉边,手拿长柄孔雀羽扇,徐徐地扇着新焚的龙涎香。

臣子见陛下无心理政,也聪慧地对“烦心事”绝口不提,转而商议起新春事宜。殿内众人要么是神游发呆,想着自己没填饱的肚子;要么是想趁机说些玩乐的新点子,讨皇帝欢欣。繁乱的政事在女帝的一个皱眉下,被众人从嘴边咽回肚子。

大厦将倾,栋梁摇移。

数百年后,新王朝的读书人们评价鸾和年时,常会说:君不君,臣不臣,国不将国。

陆重霜斜眼瞄向前方的皇太女,她正拨弄着手腕上的翡翠镯,连朝服也没穿。朱红的衫子配蜜色夹袄,下身是槐花染就的花鸟裙,正婷婷袅袅地站着,时不时对那些新提出的玩乐建议点头,或是用尖细软嫩的嗓音发话。鸾和女帝诸多子嗣里,皇太女与陛下生得最像,皆是明眸皓齿,娇胜牡丹,一眼瞧去便是被皇宫的各式香料熏染出的美人。

那批槐花染的料,宫内共八缎。女帝自留三缎,赏给后宫诸君两缎,皇太女一缎,其余各庶出皇女一缎。最后分到陆重霜手里却只剩半尺,还是个宦官送来的。多出的那些料子谁也不晓得去哪儿了,可能是被内官贪掉,也可能是被皇太女劫下。

毕竟陆照月最爱玩的就是这些个小把戏。

陆重霜轻轻一笑,忽得想起昨夜被她一刀斩落的头颅。

要是哪日能将陆照月的项上人头一刀斩下,装在竹篓里风干了当球耍,可就有意思了。

正当陆重霜低眉思量,有一人的目光也偷偷瞄上了她。那眼神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