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败局(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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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出来后,两人有些沉默。 河艺率从河道英的默然中知道了他和朴妍珍的谈话大抵也就是不欢而散,所以他才会对此无话可说。 从朴妍珍的反应中河艺率也能看出,她应该不想再见到自己了。或许她该庆幸朴妍珍至少没有对她破口大骂,这可能是她对她这个女儿所维持的最后的体面了。 “艺率,别想这些了。”河道英牵过河艺率的手紧握住,“以后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嗯。”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力度,河艺率缓缓应了一声。 “先生,还有一件事……” “什么?” “二十八年前的那位受害者……我想去向她的家属道歉。” “……”河道英闻言,心情有些复杂地看向女孩,感觉这一刻好像有股难以形容的情绪从他心底喷涌而出,善良又果决,这就是他的艺率…… “艺率,那不是你的错。”所以她不必再为朴妍珍的错误去买单,该为朴妍珍进行补偿的,他十年前也都做到仁至义尽了。 河道英其实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行为来向河艺率表达这种想法,他从未因为朴妍珍所犯下的错误而对她改变过态度。 比起冷心冷情只顾自己的朴妍珍,艺率显然太过心软,也太过有责任感了。就连自身不是他亲生女儿的这件事,曾经年幼的她也对此感到抱歉。河道英能从她一直在努力地向他表现自己的价值、还有时而小心翼翼的态度中感觉出来。 这些事情在河道英看来和河艺率没什么关系,他能够理性地分辨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所以他不会一概而论的迁怒。但是在公众和受害者眼中却不一定如此,就像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却仍然会因为和朴妍珍的关系而受到冷暴力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河道英这样理智又冷静地看待大部分事情,所以他不想他的艺率再去受害者家属那边再受一次伤害。 “所以你不用……” “先生,我知道。”河艺率将河道英的手握紧了一些,她难得打断了他的话,“但是…这也是我应该去做的。”她没法去报答朴妍珍的生恩,所以只能去为她承担这些后果来偿还这份恩。那些努力忍受过来的流言蜚语她也觉得那是她应该去接受的因果。 “虽然我想否认你这个观点……”在河道英看来艺率并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去做的事情,但他同样也知道她的坚持,她做出的决定也和他一样非常果断,他们从不会轻易因为他人的劝说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吧,艺率。”最终河道英还是选择了放任。反正他会一直守护在她身后。 “嗯!”得到了爱人的支持,河艺率这才笑了出来。 …… 十年过去,当初的受害者家属早已经搬离了原本的住处,但这对于河道英来说并不困难,查询到家属的新住址很容易。 河艺率听说受害者家属是位聋哑人,就提前准备好了文字内容,毕竟她没有正式学过手语,虽然粗略学了一些简洁的表达方式,但那还不足以让她完整表达出她想传达的意思。 受害者的母亲姓金,金女士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还有些不知道是谁、找她有什么事,直到河艺率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信纸递给对方看。 金女士看完纸上写的内容后这才抬起视线看了看河艺率和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十年过去,大仇已报,她的脸上已经没有特别愤怒的神情了,但也说不上多友好。 因为他们和朴妍珍的关系而身份尴尬,金女士并没有请两人进屋,她本想直接用手语表达,但看到手里的信纸,又想到面前的女孩不会手语,便也转身进屋拿了纸和笔出来,她在纸上快速写了起来。 河艺率接过金女士的回应来看,上面写着: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接受朴妍珍的道歉。 看到这句话,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如果金女士表示自己的愤怒,反而会让她觉得好受一些。 见女孩有些无措,也或许是看出了眼前女孩的诚恳歉意,再加上又是与她女儿生前时相仿的年纪,金女士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再写出的话语也没有那么强硬了。 她看了眼站在女孩后方没说话的男人,又将纸拿了回去,继续写着:十年前河先生为素禧结清了保管费,我很感谢。但请不要再继续给我打钱来补偿我了,我不会用的。 河艺率接过来一看,这才知道,原来她家河道英先生在十年前就做过了这些补偿……甚至在这十年间都没有停止过。 她忽然觉得胸口有股难以抑制的爱意涌了出来——河道英,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这就是她爱的人啊! 她将纸递给身后的河道英看,河道英接过纸张看了眼内容,没有说什么。 金女士又递过来新的话语:小姑娘,你不必替加害者道歉,这跟你没关系。她受到了应得的惩罚,我也无意将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望今后各自安好。 河艺率看完这句话有些眼眶发热,她做了个“谢谢”的手势,然后朝金女士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金女士抬手将人扶起来,向女孩做了个道别的手势,又朝河道英点头示意,河道英也回应了一下,老人这才进屋关上了门。 河艺率拿着手中的纸张又看了一遍,这才缓缓转过身朝河道英走去。 “走吧艺率。”河道英轻揽了下女孩的背部。 “嗯。”河艺率将纸张折好收回了包里。 此间事了后,好像一直笼罩在头顶的阴霾都彻底散去,此刻的河艺率只觉得浑身轻松,心情也轻快无比。 河艺率忍不住伸手主动牵住了河道英,然后感慨说:“先生,真好。” “怎么了?”河道英回握住了女孩的手,察觉到她的放松,他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因为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呀。”河艺率笑着说:“金女士也是。”她甚至还祝他们以后生活安好呢。 “不过~还是我家河道英先生最好啦,你是最好最好的人~”女孩话音一转又笑眯眯地大肆夸赞起来。 “我哪里好?”河道英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他若真是个好人,就不会将她一步步引入自己的温柔陷阱里来。 “哪里都好~”要说起河道英的好,那她怎么说得完,反正在她眼里,他哪哪都好! “这么敷衍?” “嘿嘿(*︿▽︿*)……不是敷衍,是真心话。”河艺率将河道英的手拉起一些,带着一些摇晃的幅度。 河道英难得看她这么高兴的样子,便也由着她去了。 河艺率抒发够了喜悦之情,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终于下定了决心:“先生……其实回国的时候我有想送你一个礼物来着……” “嗯?还有礼物?”河道英被提起了一些兴趣,“是什么?” “就是……之前那幅画。”河艺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听她这么说,河道英也想起了搬家时那幅被蒙起来的画,他没想到那是艺率准备送给他的礼物。 “艺率画的什么?”这下河道英是彻底被挑起了好奇心,“不,还是先保持神秘吧,让我好好期待一下。”心情的愉悦让他的语气也有些上扬。 “好……”河艺率想到自己画的什么,还要给河道英看到,心中多少有些羞耻感冒了出来。 …… 当河道英直面那幅画的时候是有被惊艳、也有被震撼到的。 巨幅画布上的两位主角正是他们两人。 虽然河艺率并没有将画上男女的五官画得明显和他们自身一样,但河道英就是可以看得出这幅画上的男女是在暗指他们两人。 在黯淡的天空之下,女人在男人背后,化作花枝般的双手从后方拥抱环绕着前方的男人。 而男人半垂着眼帘,手中拿着洒水壶,正在向下泼洒着色泽奇异的液体浇灌在地面上。两人的身体下方是颜色暗沉的深棕土地,在男人的灌溉之下,土地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晦暗。 在那晦暗的深渊之下是他们因羁绊而连接在一起的根茎,已经缠绕在一起彻底密不可分了。 河道英觉得这幅画不仅仅只是画得有视觉冲击,两位主角人物的神态和动作、整幅画的结构和奇妙色彩的变幻……除了这些之外,从画中想表达出来的含义才更令他感到惊讶。 女人的手化作了花枝紧紧缠绕着男人,这隐喻了在河艺率的认知里,她就如同曾经外界的那些隐晦羞辱所言,像菟丝子一般缠绕寄生在河道英身上。 河道英觉得这个隐喻很有意思。菟丝子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脆弱无害。 它对生存的环境要求不高而且适应力极强,一旦寄生了,就会缠绕着对方一直汲取,还会一路跟随着、攀附着被寄生者,与被寄生者一同绽放出细小却又致命的花朵,最后宿体也会随之崩坏,直至死亡。 河道英没有想到河艺率会展现这样一幅画作给他,但他非常惊喜。他的艺率好像一直都可以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他从没有想过他印象中一向开朗又懂事的艺率心中还藏着这样的世界。那些知情的人把她比作是寄生吸血的软弱菟丝子,却不知道菟丝子可以深入骨髓夺人性命。她从来都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娇软柔弱。 更重要的是画中女人的动作同样表现出了她对他的感情,是如此深沉的偏执,她宁愿化作那菟丝子,缠绕着他直至一同死去。 他以为他的艺率是从回国后就一直在被他撩拨引导,所以才会选择接受他。却没有意识到她或许也与他一样,在只有他们彼此的时光里逐步沦陷,然后变了质的感情就日夜挣扎在道德的约束和规则之中。 “艺率……”河道英声音微沉,一时间太多的复杂情感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不知道河道英在沉默中凝视着这幅画的时候作何感想,但将这幅画完全展现在他眼前之后,河艺率感觉仿佛被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世界,这是一种将自己完全剖白给对方看的羞耻感。 她耳根发红地站在河道英身后,就像画中女人一样,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河道英先生,我还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嗯,什么?”河道英本想转过身去将河艺率锁进怀里抱住,但听到她的话之后,便暂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任由女孩抱着他。 “其实……以前那封情书,你还记得吗?——是我自己放进书里故意给你看到的。”河艺率紧张得越说语速就越快。 “……”河道英确实惊讶到了,这一点他也没想过。当时他感到隐怒和不悦之下便派人去查询过,确实有男孩给她送情书。所以说……艺率利用了这份情书来试探他对她的感情? “所以……”女孩的声音从他背后轻轻传来:“并不是只有先生在故意引诱我离不开你。而是……我也在引诱你深陷于我。”这是她对河道英之前自我剖白的回应。 “……艺率……”河道英很快就回过神来,又将主动权握回了手中,听着女孩这样的剖白,他彻底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他将河艺率的双手从自己腰上剥离,然后转过身去,扶着她的脸侧直接重重地吻了上去。 河艺率愣怔地睁大了眼,一时间没有给出回应。手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她以为河道英或许是因为她这样的举动而感到不悦或是被冒犯到,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吻了上来…… 河道英并没有将吻深入,只是用力地贴合上去,只有这样的举动才能抒发他此刻心中涌动的激流。 河艺率从愣怔中回过神,然后又从正面搂上了河道英的腰背,轻轻给予一些回应,河道英后退了一些,再度将唇贴合上来。 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男人亲吻的力道才逐渐散去。 河道英终于放过了河艺率被他碾磨到泛红的唇,他眼中带着浓重的情意,与女孩额头相抵着低声说:“艺率……我忽然后悔了……” “什么……?”河艺率懵懂地抬眼看他。 “我等不及了……”河道英暗哑着嗓音说:“想现在就和你结婚。等不到你大学毕业了怎么办……” “……!”河艺率的眼神从懵懂到惊讶再到欣喜,然后又说出了让男人再也无法自制的直白邀请:“那……也不是不行……反正…我符合法定年龄了……” 河道英眼中的笑意彻底溢了出来,这次是真正地深吻了下去。 河艺率也笑得眉眼弯弯,抬手环上河道英的脖颈,再次给予他充满爱意的回应。 …… 河道英知道他的艺率从来都不会下棋,她没有刻意学过,他也从未要求她去学。 或许她无意与他对局,但她无疑是个天生的棋手。从她伏在他肩上哭着说“对不起”时,他就已经以身入局。 随着时光而逐渐热烈的棋局,让他在两人相互试探之间却反被她包围得无路可走,最终彻底越过了那道由他亲自制定的道德轨线。 她是他稳cao胜券的胜局,亦是他甘之如饴的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