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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放的石蜡最后只能顺着烛身滑下来。滑落到一半又凝固在烛身上,融为一体。餐桌正对面本该安放电视的地方,是一面等身穿衣镜。镜子里映照出一道漆黑的人影。通身漆黑,只有脸和手在蜡烛的光芒下稍微有点颜色。但那烛光下白黄一片的脸却更让人毛骨悚然了。餐桌上似乎摆着几碟小菜和一杯红酒。所谓的小菜泛着奇怪的灰绿色,所谓的红酒仿佛有生命般在杯内自我旋转着。人影坐在椅子上,手持刀叉,并拢的大腿上摆放着一张雪白的餐巾。刀叉颇不符礼仪地敲击着小碟子,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啾?”阴影处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点声音。一只绿色的鸟迈着八字步,从黑暗中走出,来到人影身边。“翠酱……你说这东西真的能吃么?”悠木良忧郁地叹了口气。面对着这些东西,他着实没有吃下去的勇气。这就是他带回来的‘小零食’。在黑雾攻击约翰和洛夫两人之后,就给他带回了这些东西。‘小零食’的原材料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本能在催促他快点吃掉它们,理智却又让他对它们望而却步。“咕——”咬鹃发出不满的声音,它肚子饿了。“啾咕啾~咕~”悠木良觉得它大概是在催促他快点做好决定,再给它喂食,或是先给它喂食,再慢慢做决定。“……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悠木良口头安抚咬鹃,实际上刀叉还在敲打碟子。终于,他在咬鹃愤怒的叫声中抬起了手,手中的叉子倒映出模糊的琥珀色冰冷双眸——“唰——”叉子向桌面挥下,所落之处离碟子仅有一毫米远。而就是这一毫米,让它插在桌布上。“天意如此呀~”悠木良装模作样地摇晃脑袋,惋惜地说。“啾!”咬鹃作势张嘴。“来了来了……你急什么……”···悠木良一边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各种瓜果,一边猜测起了自己的异能力。——是的,猜测。或许他一直没有说过,他是被羊从镭钵街附近的浅海里救上来的。那一年他八岁。醒来时他失去了八岁以前的所有记忆,依稀能记得的只有一种极端的厌恶情绪。是针对所有接近他的人的。所以面对羊的加入邀请,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拒绝。只是没想到,羊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邀请。最后两方结友不成反生怨。这就是他和羊冲突的开始。他醒来时,到没有面对陌生地域的茫然失措。因为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到,仿佛有一丝虚弱的力量环顾在他左右。虽然虚弱,但他也不需要因此对普通人有所忌惮。——这是他拒绝羊的底气的来源。不过如果只有这样,那还远远不够。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力量。生活在贫民窟,力量才是根本。之后他数次尝试调动自己的能力。可惜,除了在尝试调动能力时头脑里突然冒出来的有关自己能力的‘知识’,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每一次调动能力,都无法使用。再加上‘知识’说明中自己的能力是对人类使用的,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调动能力。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下,他得知了异能力者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应该也是一个异能力者,于是根据‘知识’,他开玩笑般将自己的能力称呼为‘异能力“路口的美少年”’。渐渐的,随着他慢慢长大,那股虚弱的力量也逐渐变强,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或许能调动它们了。而这时他已经继承了咖啡店,他忙碌于如何经营好一间咖啡店,暂时不需要它们了,于是也就没再尝试过。他的年龄逐渐增长,它们也逐渐变强。可无论怎么变化,它们都始终仍透露着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就好像,受过致命伤的人无论怎样调养都很难恢复到从前的健康。直到他看到【渊】。悠木良第一次知道他的异能力是有意识的。它们看到【渊】时,激动得在膨胀和收缩之间反复横跳,就像水母游动时一张一合的模样。它们传递出来的,是【食欲】。只要‘吃掉’她,它们就能恢复。但权衡再三,悠木良还是压下了这个欲望。主要是渊女士拥有“少女之渊”,只要这个池子一天还在,她可以无限复活。而作为选择不吃她的后果,就是渊女士试图捕捉起了店内的客人。再之后,悠木良就将她送到了森先生手里:)前几天,在经历消化不良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又恢复了一点。联想新闻中播放的‘裂口女一案已经结案’的消息,他大概也知道了原因。八成是夜晚出来梦游的自己‘吃掉了’裂口女吧。可到底是怎么吃掉的呢?悠木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说来惭愧,虽然是自己的能力,可对它们的了解基本都是从‘知识’中获取的。像这样的‘食欲’在‘知识’上就没有被记载。而且这被黑雾自动带回来的‘零食’……也没听说过哪家异能力可以通过吞食异闻生物来增强自己啊?碟子上灰绿色的凝胶,柔滑Q弹,跟果冻相差无几,但他的能力告诉他那是异闻生物的一部分力量结晶,也是他的正餐。杯子里的红酒晶莹剔透,如红宝石雍容典雅,但他的能力告诉他那是异能力的小部分力量结晶。虽然对能力恢复没有作用,但由于可以当餐后甜点就一同带回来了。这特性倒是和异闻生物很像。悠木良拿起水果刀,挽了个刀花。他漫不经心地切割起瓜果,涣散的瞳孔没有焦距地看着手边的果盘。难道我要把自己开除人籍?悠木良在内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将手中切好的瓜果一片片摆盘,黄绿相间,好看极了。“翠酱~开饭啦。”盘子放在餐桌边缘,餐桌的一边贴心地立着一条横杆,方便咬鹃抓住。“咕……”咬鹃扑棱着翅膀飞到横杆上,期待地看向盘子。它突然僵硬了。看到盘子里瓜果的摆盘,咬鹃很想从脑门前流下一滴冷汗。眼睛都要被辣瞎了呀!眼前这个充满了恶意的扭曲摆盘到底是什么东西???“翠酱~很像你吧?”偏偏那人还在毫无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