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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几件?”竹生展开黄纸,念:“竹小妹家的蜀绣,丢了两件,都是肚兜,她辛苦缝制,做工精美,要拿下山贩卖的。”贺栖洲问:“那狐狸穿肚兜?还是他有个相好的母狐狸要穿肚兜?”竹生一愣,竟不知怎么回答。贺栖洲又问:“什么时候丢的?”“半、半个月前,竹小妹午后出门挖莲藕,回来就发觉肚兜没了。”竹生底气弱了几分。“巧了。”贺栖洲笑道,“半个月前的午后,我与他下山买山楂球去了,正巧不在村里。”竹文韬缓缓道:“可有人证?”贺栖洲看着竹文韬的眼睛,问:“我与他同去同归,算不得人证么?”竹生急了,火气上来,指着贺栖洲便道:“你算什么人证!你与他同去同归,你也说得出口!贺道长,你可是人,哪怕求仙问道,也该有个章法,奉一只狐妖为座上宾,还要与他天天厮混在一起,你也不嫌丢人吗!”“我倒要问问看,竹生公子又是凭什么认定他是妖邪而不是仙家,是图谋不轨而不是心怀良善呢?!”贺栖洲突然拔高的声调,着实把竹生惊了一记,他一时半会找不到回敬的话,气焰弱了一大半,贺栖洲又道:“合着竹溪村的规矩,是干涉我贺某人与何人来往,是空口污蔑,还要我与挚友自证清白?”“竹生!说的什么话,给我下去!”竹文韬见场面胶着,赶忙训斥了侄儿一句,起身安抚着,“哪的话,竹溪村虽是山中小村落,却也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贺道长息怒……”竹生见叔父也不帮他,一时憋屈,扔下一句“我出门找浮雪”便踏着步子离开了。屋内二人沉默一阵,竹文韬缓缓将茶杯斟满,道:“这事,也是竹生来找我提了,我才把贺道长您请来……这孩子,从小没娘,我那个弟弟……也就是他爹,又惯着他,自小当小霸王养着,村里上下,除了我女儿,大多怕他几分,他这般口无遮拦也是惯了……”“是吗。”贺栖洲点点头,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厉声教训竹生的并不是他,几块点心几杯茶下了肚,日头也渐渐西沉了。没有小辈和外人在的时候,竹文韬倒是轻松几分,两人闲话了几句后,这位村长也总算与他交了底:“道长,其实我挺信得过你的,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最近在村里可还顺心,顺便……”贺栖洲说:“顺便帮你管管你那口无遮拦的侄儿?”竹文韬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贺栖洲也跟着笑了笑,说:“我也想知道,竹溪山如此广阔,竹溪村这么些村民,只靠前山的资源不足以发家致富么?如此在意后山,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把村民们的心揪着不放吧。”“也只是传说。”竹文韬倒是坦荡,眼看着屋外渐渐黑了,他捻来蜡烛,点亮了灯芯,“道长可去过后山了?”“没有。不过……”贺栖洲话未说完,屋外便传来一阵sao动,脚步声、人声乱作一团,贺栖洲与竹文韬对视一眼,赶忙提着灯钻出屋子,贺栖洲年轻,手脚也快,他像一条灵活的游鱼,不一会就窜到了院子外面,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村民们是全都出来了,一个个探头探脑,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该往哪看。可贺栖洲一出院子,就撞见了那熟悉不已的东西。一张青色的脸,那张脸悬在空中,与他不过一尺,正贴着村长家的篱笆缓缓游走,那脸很小,下巴很尖,眼睛却很大,眼睛发白,如一张薄薄的纸片,在空中盘旋着,一见贺栖洲,那脸便笑了一下,欢快地在空中打了个卷,朝着村东门飞快地飘去。贺栖洲神色一凛,拔出身后的剑,二话不说就要往前追:“大家都让让!这东西危险!”村民们原是没注意这东西,被他一喊,纷纷回过头,竟是同时瞪大了眼睛。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贺栖洲一心盯着眼前的青脸,却突然发觉身边的村民都不太对劲,他们眼里不是恐惧,而是惊奇和喜悦。贺栖洲追了两步,那青脸一回头,突然化出一个柔美女子的脸,那两片薄唇微微一扬,传出一声娇俏的轻笑,村中上下突然发出一声惊叹:“是这个!是这个没错!快抓住它!”村里的壮小伙子们跑在最前面,一个个发了疯似的往前挤,贺栖洲赶忙收了剑,生怕误伤了他们。这青脸像一团莹绿的火焰,晃晃悠悠,欲拒还迎,带着一串村民往村口跑。贺栖洲突然明白过来,这东西……要带着村民往后山去!来不及疾跑,贺栖洲索性纵身一跃,颀长的身型在空中转出好几个空翻,稳稳当当地立在村口的门柱上。青脸飘荡出村的瞬间,贺栖洲突然发力,将手中符纸抛向空中,催动其四散炸开,死死钉在竹溪村的四个方位,成了一层坚不可破的结界。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扑向结界,撞成了一团。他们霎时清醒过来,一边揉着撞疼了的头,一边寻找着这疼痛的根源,看了看去,站在最高处的贺栖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跑在最前头的年轻人突然怒了,他梗着脖子,冲着贺栖洲骂道:“你做什么!到手的财神爷被你放跑了!你可怎么赔!”一时激起千层浪,竹溪村上上下下开始一并声讨起来,贺栖洲等他们吵了一阵,朗声道:“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敢这样跟着走?”年轻人道:“我们不知道?怕是只有你这个外乡人不知道!那可是竹溪村后山的竹青,是千年的竹子化成的,只有我们这才有!要不是……总之你给我让开!施的什么法术,把我们困在这,是想独吞竹青吗!”“就是!”“没错!放我们出去!不然你这什么破罩子,我们给你砸了!”一时间,人声鼎沸,人人躁动不安,一向还算和蔼的竹溪村人突然发了狂。不过这些往日和蔼里有几分真假,谁也猜不透说不明。贺栖洲一向是个懒得多费唇舌的人,他挥剑出鞘,剑锋青光一闪,那泥土浇筑的小路上顿时扬起一道尘土飞扬的灰墙,村民们赶忙往后退,刚才还凶巴巴的几个人集体缩了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烟尘散去,地上赫然是一道剑痕,与其说是剑痕,不如说是裂痕,足足一人多长,宽一掌,深三分!几个胆子大的探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贺栖洲手里的剑,顿时往后缩了好几步,谁都不敢再言语。见村民们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