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耽美小说 - 卑微备胎人设翻车后(快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玦儿五岁时,朝辞又有了身孕,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楼越就这样看着,看着三个孩子渐渐长大、看着朝辞和“自己”慢慢变老。但他们的感情却愈久弥新,越发越深。

梦里的“自己”在四十多岁时便让位给了楼玦,自己带着朝辞游遍了大楚。

最终,他们一起活到了八十多岁。朝辞在楼越的怀中,带着笑容地离开了。楼越吻了吻他的额头,也闭上了眼睛。

明明楼越拥有比这梦里的自己好上太多的开端。梦里的朝辞起初时对楼越是疏离而防备的,但他遇到的朝辞,在第一面时便是爱着他的,全心全意的、温柔彻骨的。

但是他们却又有了截然不同的结局。梦里的他与朝辞相知相爱,相守一生,他却将朝辞伤得百孔千疮,甚至……寿命无多。

这不公平。

如果他的人生中也没有朝华,那楼宸也不会首先选择对朝家出手。只要他不首先选择对朝家出手,就算后面他牵连到了朝家,楼越也有自信像梦里的自己,极力保下朝家。

这不公平。

这……真的不公平吗?

哪有那么多如果!

在两人合葬的墓前,魂体般的楼越蹲下了身,无声无泪地嘶吼。

他错了。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第95章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二十三)……

大梦一场,再醒来,他倚靠在临华宫的床前,身旁便是昏睡着的朝辞。

喝了那药后,朝辞的面色已经没那么苍白了,脸颊还透着些许的红润。他舒缓着眉眼,似乎在做着些让他高兴的梦。

是和他做着一样的梦么?

梦见那个自己。

一梦方起,楼越好像什么都想明白了。

朝辞或许很久很久之前——至少在他们大婚之前,就做了这个梦。甚至他可能不是在做梦,因为那个梦的一切都真是得可怕,它不像是个预知性的梦境,倒像是个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朝辞或许不是梦见,而是他曾经就是梦里的那个朝辞。

梦中的朝辞和“楼越”第一次见的时候,是疏离而防备的。但是他最后与“楼越”相爱相伴,百年之后,他成了自己的朝辞,所以才有那无缘无故、又温柔彻骨的朝辞。

楼越想着想着,竟有些痴了、怔了。

他们原来拥有最好的开始。

可如今……怎会变成这般光景?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红得几欲渗血。

有几滴泪水落到了朝辞的脸颊上。

朝辞睫羽颤了颤,下一刻竟是睁开了眼睛。他摸了摸脸颊,发觉上面一片湿润,抬头见了楼越这般狰狞又哀恸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哭了?”朝辞忍不住起身,用微凉的手指拂去了楼越眼角的泪水,心疼不已。

楼越贪婪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又觉得青年就如那场梦境一样,下一瞬便会如一阵青烟、一场水镜,再也找不到了。

明明心中痛得彻骨,他面上还是强笑着:“昨夜做了噩梦,梦见你要走了。”

朝辞听了这个原因后,先是一愣,随后便忍不住失笑了。

“我走能走到哪里去?”他笑着轻吻了楼越的嘴唇,安慰道,“好啦,不要怕了。梦里都是假的,都是反着来的。”

“你梦见我要走了,其实是要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走。”

楼越抬头看着他,又猛地将他大力拥入怀中。

只有在拥抱时,才能感受这人温热的体温,才能给他那惶惶不安的灵魂一些微弱的安抚。

只有在他看不到自己的脸时,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痛悔哀伤。

朝辞,梦不是反的,你真的……就要走了啊。

我该如何才能赎清那些罪孽,我该如何才能将你留下。

无力和恐慌充斥着他的心中。他从未这般无力过,哪怕他还是个任人欺凌的可怜虫的时候,他就敢图谋世间最尊贵的位置,哪怕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倒在血泊中浑身狼藉,他也从不害怕、从不认命。

但现在呢?

他才知道,有些事情是再大的权力都做不到的。

他起身,一个又一个轻吻落到了朝辞的眉间。

我该如何,才能留下你?

…………

太医馆已经在昼夜不停地寻求如梦的解法,而楼越更是在民间和境外不断寻找精通医术的人,甚至连蛮夷那边的人都找来了不少。

但是还是进展甚微。

而且情况还在进一步地恶化。

朝辞自从服了那药后,每日都会醒,清醒四个时辰左右。他每次醒来都只有楼越梦中见到的朝辞的记忆。更让人心惊的是,朝辞的记忆在快速地往后。

第一次醒来时,他说是玦儿三岁的生辰,这样算来朝辞才二十有六左右。第二日醒来,朝辞却与他提到了说碧翡到了二十五,该出宫许配个人家了。碧翡比朝辞小一岁,那么那时朝辞的记忆就是停留在了他二十七岁的时候。

第三天,朝辞说要去为腹中的孩子祈福,去宫外的普陀寺求个平安符。朝辞怀上那双胞胎时玦儿五岁,因此朝辞便是二十八岁。

就这样,朝辞一天天的醒来,他的记忆也一年年地推后。甚至在第六天时,楼越在朝辞的眼角发现了些许细纹。

很细小,全然不影响朝辞的容貌,但……这不应该出现在朝辞的身上。

他让太医来诊断,太医告诉他,皇后的身体的确是在随着记忆的推迟而衰老,此时他的骨龄已经有三十岁了。

楼越浑身冰冷,脊骨中透着冷意。

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知道答案。或许朝辞已经彻底沉浸在了那个梦里,他的身体也听从他的意志,在自然地老去。

在第十天的时候,楼越在朝辞乌发间见到了数根白发。

对于寻常人来说,十几岁便偶尔长几根白发并不是稀罕事。但是朝辞一头头发乌黑若绸缎,从来不见白发。

楼越说不清那天,他在朝辞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一点点替他拔掉发间那刺眼的白发时,是什么心情。

是灭顶般的恐慌,和自欺欺人。

朝辞却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衰老,世人眼中的匆匆时光,在他的眼中却漫长又充实,在岁月中,他从容地老去,不曾惧怕、不曾回头。

每一天,楼越都是绝望而狼狈的。他不能让朝辞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朝辞常要见楼玦、要见他的一对双胎儿女,可他哪找得到这三个孩子呢?在朝辞提到他们的时候,他只能不断地寻找各种理由糊弄过去。

不只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可悲,不论他前一天说什么,第二天醒来时朝辞都不会记得昨日发生过的一切。他记忆中,对应的那一天,已经被梦中的记忆所代替了。

无论楼越如何做,他都不可能在朝辞的人生中再留下任何一笔痕迹。

就算等朝辞醒来了,他见到的楼越也不是楼越,而是那个陪着他走了一生的楼越。

楼越有时会恍惚地想着,或许从头到尾,在朝辞眼中,都是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