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耽美小说 - 求子(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请问贺云山先生现在还好吗?”

他的喉咙被泪泡得发哑,有几个音发得模糊不清。

“啊......”alpha低头看这个羞涩的美人omega,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啊,你是先生家里的那个omega!你来看先生吗?”

216拼命点头。

Alpha带他进了医院。医院走廊里站了不少卫兵,三楼手术室和病房外更是挤满了穿着整饬灰蓝色军装的军官,神情肃穆,眉目紧锁。

“怎么回事?旧伤复发得这么突然?”

“我们可以选了他的,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人群窃窃私语,眼儿口鼻全在交换着讯息,关于政治合作,关于政局,关于仕途,关于战争善后。可就是没有关心贺云山本人的。

216突然有点恍惚,他怎么是孤零零的呢?

他习惯他身居高位,习惯他俯首的姿态,习惯他近乎怜悯的温柔。

216就算打定主意不要再喜欢贺云山了,也依然会为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倒塌痛哭。

但是他明白了,贺云山就是贺云山,锋利地英俊着,戏谑地孤傲着,温柔地欺骗着,孤独地孤独着。

四月末的天还有几分料峭春寒,他冷不冷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教养所出来的没有资格的omega。

他低下头去。

病房里两个警卫走出来,人群又喧嚣起来,警卫低声呵斥:“请不要在医院里喧哗。请无关人员速速离开。”

216把头低得更低。

人群安静下来,只有零星两声碎语,雪白的走廊里灯光照得人无所遁形。他在旁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哭得通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像只脏兮兮的兔子。

“沅沅......”病房里传来贺云山低哑的嗓音,闷得如同地表之下的大地律动,喑哑的,腐朽的,将死的。

216好像被这声沅沅钉在了原地,从头到脚,动弹不得,只有额头顿顿地痛,好像针扎火烧。

“沅沅......在不在?”

216向前趔趄几步,人群好像摩西用权杖分开的海,分列两边,只剩下中间一条洁白的道路,直通声音所在。

“我、我在。”

216晕晕乎乎地跑进了病房。门被关上,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得像是磨砂玻璃。

贺云山躺在床上,身上插着不少管子。侧过脸来看他,苍白英俊的面孔被病痛折磨得更颜色分明,漆黑浓郁的眉眼更漆黑,冷白的皮肤更白,不像真人,像是个做工精致的英俊人偶。

强硬的上位者的脆弱让人心防失守。

216手足无措地站着,想哭但是又不敢哭,泪眼朦胧地看着贺云山。

贺云山的心里塌了一块,又满了一半。

“过来,我看看。”

216挪到床边,跪坐在床边,让贺云山的手能轻松地摸到他的脸。

贺云山轻轻咳嗽了一声,又皱起眉,吃痛地嘶了一声,可是看着216还是笑起来,唇边的笑意是柔和的似乎没有伤痛的,“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这么瘦?”

216分明是要落泪的,可是在听到贺云山熟悉的嗓音和口吻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又在想着骗我?

216咬着嘴唇看他,小心试探:“你伤在哪里了?”

贺云山拉住他的手,干燥温暖的指腹摩挲过手背,柔和得好像五月的南国的风。他牵着他的手放到薄被里,落在层层纱布包裹的小腹上。

216看了他一眼,把被子掀开,看到他小腹上洇出的隐隐的团团血迹,像是爆裂开的层层叠叠的红色大花,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他忡怔地眨着眼睛,终于相信,又把手轻轻覆盖上去,可是又怕碰到伤口,还是把手撤开了。

“沅沅。”贺云山笑着,把216的手拢在怀里,跟以往做的很多次一样,“让我再牵一会儿。我实在太疼了。”

216闷闷地不说话,只是把手往他手心里塞了塞,好让他握牢。

贺云山心里满意地笑了。

真是乖孩子。

第二十七章

过了一会儿,医生进来,216询问情况。医生说话颇有技巧:“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好好照顾,总会好得快一点。”216有点紧张起来,好像这桩任务一下子落在他肩头似的。他为贺云山端茶倒水,喂药揉腿,还用自己刚发的工资给他买了昂贵的党参炖鸡。贺云山喝了一碗,就不想喝了。他不爱喝鸡汤。216看着这盅333块的鸡汤,心里有点rou痛,小声问:“你真的不喝了吗?”贺云山不知道他心里这些曲曲绕绕,实话实说:“喝不下了。沅沅陪我睡一会儿吧。”216没说话,到外面偷偷喝了半盅鸡汤才舍得倒掉,打了个小嗝,又乖乖回到病房,伏在床边,像一只乖巧漂亮的小兔子。216的长发束成马尾,发尾自然地微微卷曲。贺云山的手摸上去,宛如抚摸心爱的宠物,心里有无限的温情。他又把他的发圈解开,让乌浓长发披散,捧起一握拢在手心,从头到尾地抚摸。216一动不动,是一只没有爱抚反应的小兔子。“沅沅,我想喝水。”216这才有了反应,抬起头直起身,给贺云山喂了水,又重新把薄被严严实实盖了一遍。216今天体贴又乖巧,可是贺云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沅沅,过来让我抱抱好不好?”贺云山温声说。216愣了一下,摇摇头,却是说:“不可以,对伤口不好的。你要快快好起来。”贺云山很淡地笑了一下:“好起来以后呢?”216的眼眶像是薄薄纸张上晕开的水粉颜料,层层叠叠的红,他也笑了一下:“等先生好了,我就要回自己家了。”贺云山眼神一暗,苍白面孔有种令人心悸的阴鸷:“沅沅只能跟我回家,你要跑到哪里去呢?两个月了,沅沅不想我吗?”216艰难地笑着,可是笑意很薄,一戳就碎:“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不想我吧。要是您真的想我,为什么会在战争开始之前就把我关在那样一栋房子里,您没有来看过我,没有电话,也没有信。”216顿了一下:“他们说,你在保护我。我也觉得先生在保护我,像保护一只漂亮小鸟儿一样。给水给粮,一张黑漆漆的布盖在笼子上。只要安全就好了。”贺云山皱眉道:“那一个月先生实在很忙,没有时间去看你,我也不知道他们对你不好,我会处罚他们。”“不是的。他们对我够好了。我作为软弱的omega,能被这样保护起来,难道还不知足吗?”216依然笑盈盈的,唇边弧度甜蜜,“是我不知好歹,先生。因为喜欢你,所以奢望得太多。”216终于明白了,他对贺云山的感情,对贺云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