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耽美小说 - 情人关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贝儿,我笑的不是你。”

男生根本抹了把脸,死抿着嘴唇。

桑野说话带笑,眼睛却不住地往那男人身上瞟,他长得并不算十分帅气,五官分明,鼻梁挺直,显得不够帅气的原因大概是他太冷淡,太冷淡,好像什么都可以抛弃,冷得桑野心脏一收,忽而觉得有意思起来。

他个子挺高,衬衣外束着严谨的修身马甲,西装搭在小臂上,皮鞋锃亮,发型三七一分,像是蒸汽时代走出来带着金属质感的老派绅士。

桑野没骨头,站没个站样,他要是挺直了腰板,身高和这个男人不相上下,但男人身上的气质太孤傲了,莫名地就显得他高。

可惜了,型号不对啊。

桑野暗自叹息一波,又自嘲笑笑,他这精虫上脑的。

那男生还看着他,桑野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他走过去给那男生递了块手帕:“哎,宝贝儿,你看他一点也不知道疼惜你,你还不好好疼一疼自己?给自己留份体面呀,管他要分手费!”

非常配合的,男人向眼前的泪人儿递了张卡,桑野顿时笑起来,笑得都快弯了腰,这人可真是,有点可笑,又分外对他的胃口,让他想起他和他mama被桑秦扫地出门的时候他爸递给他的卡,让他厌恶,让他想笑,可偏偏在长大之后又觉得,他和他老子是一脉相承的渣,与其哭着不要,不如大大方方接过来昂首阔步地走。

他mama当年哭得太多了,让他太怕了,怕到装了面容,披了笑脸,在看见别人面前发生类似的事情的时候袖手旁观,甚至只觉得好笑和有意思。

如果爱情是片刻迸发的强烈愿望,那么维持这股愿望的动力在哪儿呢?

都说相识后的前三个月是最令人心动的,因为你可以在对方的身上发现很多你不了解甚至从未知晓过的事情,那种新鲜感会让你觉得爱情甜蜜又热烈,你们会有说不完的话,电话打起来两个小时一次,甚至隐隐还觉得不够用,恨不得能耳语,能穿透了胸腔直接共感到那些曾经,在脑海里幻想你们未来所有的可能性。

然后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点点的乏味,失去了再度了解的动力,因为有句不知从哪听过来的话这样说:“人活着,只是活那么几个瞬间。”

顶破天了,青年人活过的二十余年,三个月也足够讲述所有。

你知道了他的全部,知道了他的性格,知道了他的弱点,略有厌倦,不能再用炙热把自己烧化,冷静下来,就开始认真分析你们以后的那些可能性,然后就会发现,所有的未来都尚未到来,猜测无用,画饼不可充饥,脚踏实地一步步往前走,日子又不是,会有三章小高潮五章大高潮。

慢慢的也就那样了。

也、就、那、样。

哪样呢?你们会越来越无所谓表现出自己无用的一面,会彼此看见缺陷,包容或者摩擦,忍耐或者改变,都是累人的。

到了后来爱情不像是爱情,像是互相的体贴和让步。

可我为什么要让步?桑野常常这样想。

爱情已经不是爱情原本模样的时候,我又为什么要这样的“爱情”呢?

如果追求真正的真爱至上,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只存在于萌芽的瞬间?

是不是只在倚门回首的时候嗅见了青梅?是不是只在猫眼里一见倾心的片刻于尘埃里开出了花?

如果得到了白月光,又亲手把白月光磨成了衣领上的一粒饭黏子,残忍的是月光还是我?

越来越回不到那个爱情的瞬间,在得到爱情的片刻,在对方同意的片刻,爱情这样的东西就从你手上失去了,又是不是正因为这样,才会有“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这样的歌词?

是不是,也正因为如此,Lithromantic这种性取向的存在同样能够得到解释?

眼前的男生还是挺有骨气的,动了感情示弱了服软了,最后强撑着他的自尊,没拿男人递过去的卡撇开了头。

身后小情儿叫了句桑野,桑野笑一声,转身朝他走过去。

男人把卡放进对方的口袋里,微微一掸手上的西装,冷静自持的眉眼往桑野那儿多看了一眼。

的确是,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Lithromantic指的是对对方产生感情,但是不希望获得感情回应的人,这类人的爱情可能会因为对方的情感回应而消失,有的可以接受恋爱关系,有的不能。

来晚了,开头写得比较谨慎,一直卡文,难受啊。

☆、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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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在苏河一带发展得不错,可惜年纪大了畏手畏脚,公司经营这么些年还是这副鬼模样,难怪要找我回来继承家产,怕不是要给他收拾烂摊子吧。”桑野懒散地靠在座椅里,膝盖上摆着笔电在看梓安地产有限公司近年来的发展现状,当然了,这些数据并不是他爹桑秦给的。

傅知非坐在他隔道对面的位置闻言看了他一眼。

专机不算非常奢华,但这种行为的确奢侈。

桑野打了个呵欠,伸懒腰的时候不知道欠到了哪根神经,弯腰捂了捂肚子,傅知非扔给他一盒胃药:“作死吧你。”

桑野笑嘻嘻说:“哟,体贴啊儿子,都知道关心爸爸了,长大了呀,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真不容易。”

傅知非狠狠啧了声,桑野剥开药盒吞了两粒,笑嘻嘻地不再玩笑他,笔记本电脑合上,他也微微闭上眼睛。

从北到南,舱外的空气愈发湿润。

“梓安,”桑野闭着眼睛嚼了遍这个词,眉心微微一蹙,睁开眼嗤笑说,“梓安梓安,他在老家倒是安稳得很。”

“阿野。”傅知非难得用这样的称呼叫他,声音里多了几分稳重,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没法说出口,家事难断,这道理他可太明白了,没有外人置喙的余地。

最后傅知非也只能提醒一声:“你有点分寸。”

桑野笑得没心没肺,比风情万种的法国阳光还灿烂:“我晓得。老头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做的,上亿的资产也不是白来的,苏河说白了也不过那么一亩三分地,蛋糕要怎么分多得是人想要掺和。”

桑野的笑容里逐渐带了些坏意:“可我也知道,这两年局势不好,这么大一个公司,要周转得要有闲钱。房价高居,购房者购买力不足,大多保持观望态度,偏偏遇上加息,资金链就容易出现问题,想要面对风险保证公司的整体运作,第四季度他就得出货,用预售款来解决资金问题。”

“可是啊,”桑野敲着座椅扶手,“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桑秦平价或低价卖房,就是要割他的心头rou。”

桑野笑眯眯地:“国家对土地的调控力度加大,按照老头那谨慎的性子,多半要龟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