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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有如此市场,林耀祖面对的可是整个大溪镇,这样的数字算是保守。 “曲奇容易受潮,你要用多层油纸包裹好,放在阴凉干燥处,以免造成口感差异。”把注意事项交代完毕,林耀祖就付了一半的定金,即一两银子。 “明白。”两人不过相处了短短半个时辰,林耀祖倒有些欣赏季唯了。 年纪不大,遇事不慌,行事稳重,只怕是池中龙凤,这小小长柳镇困不住他。 “我也没什么能招待客人的,这是我刚做出的吃食,叫羊奶小方,林掌柜不如尝尝?”季唯把羊奶小方递给林耀祖。 林耀祖也不客气。 他做这行的,就是不了解,这十多年下来,也算是小有心得。 这羊奶小方看起来简单,吃起来口味细腻绵密,透出nongnong奶香和清淡茶味,若是作为茶点,想来是极为合适。 林耀祖忍不住询问做法,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是秘方,季先生怎会告诉我?是我唐突了。” 季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反而很慷慨的告诉了他原料。 “只用了奶跟糖?这不可能!”林耀祖说什么也不信,奶跟糖能煮成这样。 奶是稀的,就是煮糊了,也不能变硬啊。 “奶和糖没什么稀奇,但若有了此物,就可以做成许多原做不成的东西。”季唯把还未彻底凝固的明胶,拿来给林耀祖看。 哪怕是见多识广如他,也看不出明胶是个什么东西。闻着味儿,还有点奇怪。 “明胶是何物?” “它是某种稳定剂,不单吃,但若是液体中放了它,便可凝固。” “如此神奇?可否卖我些?” 明胶制作步骤繁琐且耗时,再加上以后日日都得用,季唯可不打算三天两头就做一锅,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林耀祖。 既如此,林耀祖就起身辞别。 这可是季唯头一个大客户,他一路把他送出了西巷,才打算回头。不过走了几步,又觉得这事值得庆祝,又去西巷找了屠夫。 一般人家十天半个月才买次猪rou,可季唯自从挣了钱,就三天两头的来买,可是屠夫跟前的熟人。他一来,屠夫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还要点啥?不过时间不早了,好rou基本都卖光了,这还有点边角料,你要不嫌弃的话,我便宜点儿?”屠夫把剩下的猪rou在季唯面前一字摆开,果然如他所说,都是些零碎,有肥有瘦。 “你要不来,我这都打算拿回家自个儿吃了。” “就这了?”季唯不怎么满意,虽说确实是来得迟了些,但是用来庆祝的总该是好rou,平日也就算了,现在看着有些寒碜。 “再好的没了,只还剩下些猪下水。” “拿来瞧瞧。” 猪下水味道重,几乎没人想买。更不会有人像屠夫这样阔绰,把猪下水都丢给狗吃。 不管怎么说,猪下水也还算猪rou,总要钱的。 但若是季唯要买,屠夫倒不觉得有什么。 骨头、猪皮什么的,不比这猪下水来的奇怪? 屠夫把桶里的猪下水倒在桌上,包含了舌、猪耳、大小肠、肝脏等,全都黏糊糊地堆在一块,看着颇有些倒胃口。 就算是屠夫,也有些嫌弃。 季唯兴致勃勃地翻了翻,满意地点头,“那就全都要了吧。” “猪下水还是这些边角料?”屠夫有些傻眼,这些又腥又臭的下水,这姓季的小子还真的要? “全部,包括边角料,算我四十文怎么样?”要真的称斤来算,这里头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斤。不过都没人要,价钱也便宜的很。 四十文不算多,但对于这样的rou来说,屠夫却满意得很,连连答应了,用个布袋全都装了起来递给季唯。 “下次要什么,再来啊,提前跟我说,我给你留着。”屠夫依依不舍地看着季唯走了,还招手喊个不停。 回家路上季唯路过杂货铺,挑挑拣拣买了不少香料,虽没买齐十三香,但基本的花椒、八角、桂叶、陈皮、桂皮、冰糖等买了一大袋。 要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边角料,最好的莫不过两种做法。一是炸,二是卤。不过前者太过费油,要盖住大量猪下水的味道,远不如卤水来的方便。 足量的香料下去,异味自然就盖住了。 季唯哼着歌回去,手里提满了食材,柳意绵还没吃惊。直到季唯让他去清洗材料,他看到大半袋子的猪下水,被那味儿一熏,顿时有了隐隐作呕的念头。 许是他无知,这种东西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不过柳意绵深深为季唯倾倒,特别是他那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哪怕是再不可能的事,他也能做成了。 因此,这回柳意绵没再问季唯,而是忍着恶心,一遍又一遍默默地清洗着猪下水。 季唯把猪小肠,从一堆猪下水中挑出来,先用清水冲洗并揉搓了几次,把表层的黏液洗掉。接着把小肠剪成数段,捏住小肠一头,往其中灌水后,加盐反复揉搓。再将小肠另一面翻出,如反复数次后冲洗干净,最后将小肠表皮的白色薄膜撕下。 这就是肠衣了。 边角料里大都是瘦rou,也有少量肥rou,季唯混在一块全部剁成rou末,又把一根番薯削皮切丁后与rou末混合,加了姜末、花椒,调味完毕后,他把猪rou末盖在一旁,等着腌制入味,就跑到井边帮柳意绵的忙。 此时的柳意绵正屏着气,如临大敌地跟手上软踏踏的猪下水斗争,整张小脸上写满了抗拒。 季唯跑到他跟前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 “绵绵,只不过是些下水,看把你给吓得。” “就是下水才难办呢。”柳意绵小声嘟哝,瞥了季唯一眼,咬紧牙关继续揉洗猪大肠。 看着清水变成污浊的颜色,柳意绵暗暗发誓:不管季哥做成什么,他一定不吃! “洗完没?”季唯压着嗓音,笑眯眯地蹲在柳意绵身侧,歪着头打量他。越看越觉得明明不甘愿却又不得不为之的柳意绵,万般的逗趣。 “快了,大肠洗好就好了。” “可要仔细洗,万一没洗干净,吃起来可还有股味儿呢。”季唯打趣了一句,柳意绵顿时变了脸色,加大了手劲搓洗着大肠。 “好了好了,肠子快给你揉烂了,还是我来吧。”季唯捏了捏柳意绵鼻尖,把猪下水沥干水,抱着盆儿去了屋。 柳意绵举起手,凑到鼻端闻了闻,嫌弃的跑去找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