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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斯文不在,捶了他肩膀:“臭小子,把‘大’字给我去了。” 戴眼镜的男人叫袁易阳,是竹家过去资助的贫困生之一,曾用名叫“袁大阳”,高中考进帝都市一中才改了名。 他心存感恩,一直把竹言蹊当作亲弟弟看待。 竹言蹊升上初中后跟他关系不错,当下不见外地反捶一拳:“原来你现在是华阳的老师了,难怪我妈非让我过来报名。” 他说完顿了顿,反应过来:“等等,你大学考的不是政法大学吗?你怎么可能是华阳的教资老师??” 袁易阳实话实说:“我负责公职培训。” 竹言蹊满脸写着“我就知道”:“报名一对一是假的吧?我妈是不是想把我送过来,让你给她当监工?” 袁易阳笑道:“你但凡能争点儿气,让庄老师省心一些,我也不会刚调过来就接手你这么个烂摊子。” 竹言蹊也乐了:“得,你俩才是亲母子,连训我的调调都一模一样。” 袁易阳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拍拍他的背:“行了,别耍嘴皮子。带你去楼下咖啡馆坐坐,顺便聊聊你考试的事情。” 竹言蹊上楼没满五分钟,这便又跟着大阳哥下去。 走出门厅,袁易阳示意他看广场北侧的A座写字楼:“瞧那边儿,A座7层往上,那都是万和分部的地盘。” 竹言蹊面向不改,单把余光瞥了过去,随口应了声:“噢。” “反应这么冷淡?”袁易阳又笑,“那我再给你说个劲爆的。谈容回国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就在江城。” 竹言蹊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斜斜睨了他一眼。 “真的。”袁易阳以为他不信,“我前天过来办理入职,碰巧远远看见他了。” 竹言蹊再次应了声“噢”,不咸不淡的。 “小竹弟弟,给点儿反应啊。”袁易阳笑着看他,“你初中时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明面上跑到我班级找我,实际上是想借机见见你的谈学长吧。” 说来也巧,他不仅跟谈容同届,文理分科后还跟谈容分在了一个班,足足做了两年同窗。 竹言蹊深知对方不如陈嘉尧那憨憨好糊弄,索性不反驳:“我吧,就是有点小感慨。你说你们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上学的时候又都是学霸,怎么现在进了社会,我的谈学长直接成了江城大学的直聘教授,而大阳哥您,却成了培训机构的辅导老师呢。” 袁易阳先是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接着品读出这段话里的信息量比较复杂。 “其实在你入职之前,还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故事。”说话间,两人恰好走到袁易阳所说的咖啡馆,竹言蹊伸手一指门边小黑板上的甜品字样,理直气壮道,“我想吃这个杂莓奶油舒芙蕾。” 袁易阳被吊起胃口,哭笑不得,替他拉开咖啡馆的玻璃门:“吃吃吃,带你出来还能亏待你不成。” 竹言蹊笑了两声,跟袁易阳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光洁锃亮的玻璃门静声闭合,重新投映出大厦楼前的车来人往。 在那一堆不断游走变换的大小影像里,只有一辆低调简奢的商务座驾停在路边,安如磐石。 座驾司机手扶方向盘,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看自家老板的脸色。 他们刚结束与合作方的洽谈会面,回程途中,老板始终不发一言,谁想临到公司门口,突然发话让他停车。 他停靠路边后观察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事况。 谈容坐在后座,双腿交叠。 他面朝窗外,视线聚焦那扇明镜似的玻璃门,半晌才说:“回去后整合资料,让吴文跟进收购泉江的案子。” 副驾的助理立即道“是”。 谈容又说:“车从车库开出来,停在外面的车位。” 司机脑子里刚把“车”对照上谈容的私人用车,头没点下,后座的男人已经开了车门,在冷风股股灌进的同时,长腿一伸,利落下车。 助理颈间被风吹得一冷,隔窗目送老板走去广场对角的咖啡馆。 咖啡馆里,竹言蹊一人分饰两角,给袁易阳完整来了一场小型话剧。 优雅恬静的店内环境只限制了他的分贝,对他的声情并茂不作任何影响。 袁易阳听得露牙直笑:“所以你现在直接成他学生了?还是白捡的那种?” “我怎么从你嘴里听出幸灾乐祸的意思了呢?”竹言蹊啧道。 袁易阳还是笑:“你别管我有没有幸灾乐祸,我给你支个招儿怎么样?” 竹言蹊将信将疑地瞅着他。 袁易阳:“最近你别往学校自习室跑了,早上起了床,打车来我这儿。华阳的自习室又大又安静,我给学生上完课了,就过去帮你理理知识框架。等你考完笔试,面试也过了,谈容肯定不记得你这便宜学生了。” 竹言蹊皮笑rou不笑地跟他对视片刻,扭头望向甜品台:“好饿噢,为什么我的舒芙蕾还没有做好?” 袁易阳被他强行转移话题的方式逗笑,正要继续劝他,又见竹言蹊猛地把头甩回来。 “你这脖子够灵活的呀。”袁易阳道。 竹言蹊任他挤兑,眼睛瞪得溜圆:“卧槽卧槽卧槽,我好像看见谈容从门外走进来了。” 他身后是落地式的钢木格架,上面摆着装饰用的各类摆件,不刻意调整角度的话,视野会被遮住大半。 袁易阳学他稍稍往旁倾身,再倾回来:“别好像了,那就是你的谈教授。” 教授你大爷。 竹言蹊没心思骂他:“你不是说他在A座吗?这里是A座??” “讲点理吧祖宗。我只说万和分部在A座,哪管得着他自己在哪。”袁易阳道,“别看这家店面积不大,店里的咖啡师可不一般。谈老板偶尔想来喝一杯,换换口味,也很正常。” 竹言蹊没说话,心理活动不是特别正常。 “没事,你靠着置物架呢,他又看不见你。再说,他也不会坐我……”话没说完,袁易阳便见架后人影晃动。 一名侍应生正引领着谈容,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谈容的步伐端方合度,哪怕是最寻常的走路动作,一样透露着挑不出毛病的从容闲雅。 袁易阳高中时和谈容座位不远,没少见他目不斜视地走经自己桌椅旁边。 可多年后的今天,这位资产阶级金字塔顶端人士竟然状似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男人放慢步调,眉梢轻抬,分明是一副认出他的意外神情。 袁易阳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做出符合成年人社交礼仪的规范举动—— 故作惊喜,再站起身,扬笑招呼:“谈容?好久不见啊,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袁班长,好久不见。”谈容毫无破绽地停住脚步,握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