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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其他同学,不,相较于王兰王蕙呢?” 看他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以及方向略显奇怪的问题,姜晨心下了然一二。 “山伯与英台二位,彼此之间都是拳拳心意,至于对王姑娘……想来不过医患之情。” 梁山伯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似乎挣扎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嘴唇动了动,“方才,方才山伯听到,英台说他喜欢我。” 姜晨:“哦。” 梁山伯死死盯着他,等待下文。 姜晨为他倒了杯茶,似乎未曾听出他的深意。“有何不妥?” 梁山伯:??? 沉默,疑问,大惊失色:“英台也是男人啊。” “梁山伯。”姜晨微微笑了笑,“此事,你去寻王兰姑娘,或者师母,便有分晓。” 听他此言,梁山伯更为茫然。 “夜深了。恕不远送。” 梁山伯又愣愣的出了门。 姜晨拿起剪刀,修了修马甲留在院中的花草。夜色漫漫,他的眼睛却毫无影响,下手准确的剪去了杂枝,剪出一只兔子。看了一会,然后将盆景剪秃了。 看来祝英台也需要下山了。 一个全家疼宠又有些娇纵的小姑娘,若她要嫁人,恐怕祝家没有人能拦住。 哦。细想想,若是有人敢拦,说不定祝家这位小姑娘会以死明志? 毕竟她是首位以跳墓名垂千古的女子。 追求自由的爱情,顽强抗争所谓父母之命的传统。 对姜晨而言,他不会说祝英台不对。不过,他也并不欣赏,为所谓爱情,将家族视若无物。 提起这些,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个名叫沈璧君的女人。有一种诡异的同质感。 思考为此停滞了一瞬,觉得胃里有些难受。 他立刻决定将梁山伯抛之脑后。 这一夜,姜晨躺在床上,心头仿佛压了块巨石。许多不想想起之事,在他的梦里,仿佛擦去了表面故意覆上的尘土,又记忆如新。 直到天光破晓,他打了水,梳洗了一番,去了藏书阁。 你需要让自己很忙,很忙,如此才不会总想到一些无趣之事。 北慕容冲把控政局,调兵南下,恐有开战之嫌。几乎收到边关加急的第一时间,司马曜就派人来召姜晨回朝。 时间合适。 即便褚太后借司马曜之名忌惮他统领北府军,她也已毫无办法。 简文帝死后,便是太后垂帘听政。事实上她的确是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有心制约王谢世家,姜晨入朝后,她又想压制。可惜,她不是皇帝。而偏巧坐在皇帝位上的司马曜觉得,马爱卿文武双全,忠心耿耿。 姜晨就如他所想忠心耿耿的去边关领兵了。正值此时,尼山之下也爆发了流寇之乱,幸而姜晨有所准备,师生基本无虞。梁山伯想起当日一番言谈,对姜晨见解无话可说。 他与谢琰等人才离京,桓玄便开始行动了。 有桓氏基业留存,近些年来他又收敛锋芒韬光养晦,攻取京城全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月余以来,风风火火屠了大半司马氏。 谢琰闻讯极为着急,但与慕容之战正在要紧之处,脱不得身。 姜晨估摸着,桓玄要登基加冕了,领着北府兵玩了一招背水之战,惨胜之后应谢琰请求纠集各路兵马清君侧去了。 胜也简单,败越容易。 桓玄称帝十日,便结束一生。司马曜惊吓过度,痰气攻心,一时疯癫一时清醒,浑浑噩噩,难当大任。 纵观朝中,司马一族竟已零零落落,寻不出能上的台面的男丁。兜兜转转之下,拿了东海王之孙戴上冠冕,此人庸弱无能,不堪为帝,可他姓司马。他在桓玄之乱中,因为封地临近寿阳为姜晨保下。至于巧合又或有意,那他人无法看清。 初登基为帝,任马文才摄政。 不足三月,执意禅让。 辞而又辞,最终帝位变动。未归桓氏,归于马氏。众臣对此心思不一。 新帝登基,不同往常,毫无大庆之意。不改国号,不改年号,还自然无比,御史台此时仿佛成了废物。他反倒召集上下,合力北进,慕容一方节节败退,军心哗变,诛杀慕容或降或逃,至此溃不成军。 又过几月,他一时兴起,召了几位士族大臣,堂而皇之地扣了桓氏同党的帽子宰了。 听闻此消息的谢安:…… 听闻此消息的王卓然:…… 他们大约确定,之前很多看似偶然,不是偶然了。 没过两日,谢安上表乞骸骨。王卓然随之。 姜晨倒无浪费之意,三三两两派到北方,美其名曰教化万民。江南士族耽于安逸,不愿北上。姜晨偏偏不想令其如此安逸。 众臣可谓是辞也不是,不辞也不是。最终唯有听令,大军北进,收复北地。 至少有晋军驻守之地,他们请辞万一被分个北地的官儿,也能睡的安稳些许。 也许他带的兵将太过凶悍,也许他定的计策总是顺应天时地利,北进之途九毫无阻碍。众人完全不会明白,敌军想要借助天险防守,他却如何让地势成为他们攻克城池的绝佳利器。原本被认做困难重重的战争,竟一场一场赢得如此顺利。 三月之后。 长安城破。 百年来的分立,在此时结束。 这结束的一路上,鲜血淋漓。 这是战争。 谢琰伤重,回天乏术,葬于洛州。 在这个世界,人们也许能接受化蝶之美好,却绝计无法接受死人复活。即便他救回谢琰,他要以什么身份存在?谢琰么?不,谢琰在谢安,谢道韫,在所有人眼中都已死去。可不能是谢琰的谢琰,又怎能称为谢琰呢? 所以,他不想救。 三年转瞬而逝。 听闻祝英台又跳墓了,姜晨也未在意。 他的勤政让朝中大臣少掉了许多头发。致使质疑他夺权的心思,也淡了不少。至少新帝比司马曜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要优秀一百倍,一万倍。不,二者云泥之别,根本毫无可比性。 宫中传来消息,马俊义毫无预兆病重了。姜晨十八岁,他不至五十。 姜晨坐在他身边,照顾着他,神态就如当年年幼时一般,平静。他看着马太守有些混沌的双眼,似乎也是斟酌许久,问了一句,“父亲以为,我这个儿子作如何?” 马太守闻言,费力的握住他的手,眸中神采亮了些,欣慰道,“为父、以、以你为傲。” “父亲,有件事孩儿一直瞒着你。”他说话的语气庄重肃穆,仿佛审判一般。 马太守躺在床上,神思勉强汇集,认真的听着他的话,他时日不多了。文才的话,从前他未曾好好听过。如今…… “在我七岁。不,应该说马佛念七岁之时,你的孩